《宫色by珏望之外》第20章


“去德妃那儿,听说四皇子近日犯了旧疾,遂让御膳房炖了些雪梨。”
“四皇子的旧疾?”
“恩,四皇子当初喝错了药时,不仅把喉咙给弄坏了,而且也落下了咳喘的病。”
他喝错了药?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苏白虽是好奇,但还是拍了拍小李子,“快去送吧,别晚了。”
宫里的日子,每一日都好像一样的,可是苏白却是知道,每一日都是不一样的。
站在碧水宫中,苏白看着逐渐丰腴的心茗,“杜昭仪,皇后娘娘听说你怀孕后让奴婢送来了贡品丝绸。”苏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同情,心茗此时有孕,当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许久未见你了。”
“是啊。”苏白浅笑着派了派手让身后几个小太监把布匹放在了桌上。
待众人离开后,心茗这才转过了身,脸上只有冷漠,“多日不见,倒是变了很多。”
“呵,杜昭仪也一样。”
“是性格变了,还是这张嘴变的更说话了?”心茗冷笑着走到了桌前,指尖轻轻地挑起了那些柔软的布料,“你现在还认为自己聪明么?”
“那杜昭仪觉得自己很聪明?”苏白一想倒也的确,她的确是挺聪明的,“皇上已经下旨封你为妃了,奴婢自然没有杜昭仪聪明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苏白的话,总之心茗愣了一下后才笑着抬起头来看向了苏白,“这后宫之中,没有人一直是赢家的。”
“是,奴婢受教。”就在苏白想要提醒心茗小心些的时候,却是听到落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姐,姐……”落梅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心茗的面前,“姐,安妃……安妃……”
“怎么了?慢慢说。”在看见落梅的那一刻,心茗的脸上立刻扫去了冷漠,“慢慢说,别急。”
“听……听如月宫的人说,安妃的孩子,孩子没了。”
安妃的孩子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白与心茗一样,在听的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心茗一皱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后有些焦虑地问道。
“听说,听说当时宜欣端了安胎药给安妃喝后,安妃便肚子痛了起来,后来……还没等太医赶到如月宫,安妃便已经晕死过去了。”
“那……安妃的孩子……”
“太医说安妃能保住命便是运气了。”落梅一一说来,苏白匆匆告别便赶回了望月宫。
苏白走在宫道之上,看着来来往往格外匆忙的重任,苏白的柳眉皱的越发深了。
安妃的孩子没了,这事可真是闹大了,而且……宜欣……宜欣!
是宜欣给安妃端的安胎药,那她……
赶回望月宫的时候,宫里格外的安静,而苏白站在门前,心如死灰,手心一片冰凉。
“娘娘,奴婢会将那丫头处理好的。”容嬷嬷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而她话中的意思是如此的明显。
、第十七章】
冬日的冷是刺骨的,此后好几日苏白告了假,独自缩在屋中不愿出门。屋外还在下着雪,苏白看着暖炉之中烧的通红的煤炭,不知不觉地发起了呆。
木质的门板不知何时被敲响,苏白有些失神,脑中一片空白地看了过去,轻声问道,“谁?”
屋外并没有传来回答,苏白套上了鞋,披上了外衣晃晃悠悠地走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飘落的雪花伴着冬日的风一同卷进了屋子,让苏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苏白显然未有料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遂愣在了那里迟迟未说出一句话。
“听说你病了。”多日未见,他还是依旧那样淡然,柔情似水的眼睛在风雪之中格外的动人,而苏白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让我进去坐会吧。”永源抖了抖身子,那堆叠在肩头的雪花翩然落地,苏白退后了一步,让他走了进来。
“前几****让小李子给我的那糖水倒还真有用。”入了屋,永源笑着褪下了厚重的外袍,“听小李子说,你已经病了好些天了。”
“只是有些头昏罢了。”苏白斟了一杯茶,“四皇子来寻奴婢,不知是有何事?”
“呵,我来也不为别事,只是你该知道如月宫里前些日子出了大事。”永源的话让苏白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而他继续道,“宜欣想要你见你。”
尖锐的指甲在掌心上掐下来好几了痕迹,苏白口中发干,犹豫了许久后才开口道,“她在哪?”
“宗人府大牢。”
“那她……她现在……”
“三日后被凌迟。”永源将茶杯轻轻地放到了桌上,说的极为平淡,可是他所说的那几个字却好像针尖一样戳在了苏白的胸口。“她还不知道,只说想要见你。”
“好。”苏白握紧了拳头,“什么时候?”
“现在。”拍了拍衣服,永源站了起来,一伸手竟是按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肩膀,“你害怕么?”
她看着他,过了许久后点了点头。她害怕,她非常害怕,她害怕面对死亡,她更害怕的是去承担他人死亡后的哀伤。
他默不作声地将她搂在了怀里,贴着她的耳际,小声道,“我陪你去。”
苏白闻到了一阵幽香,很淡,但是她却依旧是闻到了。他的怀很暖,苏白靠着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暗暗吸了一口气后她才离开了那个怀抱。
她是有些贪心的,她想多靠一些时间,因为很有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可是她又知道不能放纵自己的心,因为心放的太久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换件衣服走就。”
“那我在面等。”
换好了衣服,苏白推门而出。永源站在树下,白雪簌簌落下,那柔软的长发在风中被轻轻扬起,远远看去,如梦似幻。
“阿嚏!”打了一个哈欠,苏白小步走上了前,“四皇子,我们走吧。”
他转过身,嘴角微微扬起,“冷么?”
“还好。”
雪越发大了起来,苏白伸手接过了雪花,看着它们融化在了掌心,冰凉一片,甚至有些刺骨的寒凉。
“姐,你看,腊梅开了,”
才未走几步,苏白竟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竟是落梅与杜昭仪。
“姐,快看苏白姐姐。”正拉着心茗看望月宫中唯一一株腊梅的落梅一扭头便看见了正站在那里的苏白,而与此同时,她自然也看见了四皇子永源,遂慌忙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四皇子。”
看着腊梅,心茗直到听见落梅说出四皇子后,才幽幽地转过了身。脸上没有神情,甚至连目光都变的无法捉摸了起来。苏白看着她,蓦地觉得心茗的脸上有了一种几位娘娘所特有的感觉,让人觉得越来越远,远的触不可及。
“见过杜昭仪。”苏白颔首做礼。
心茗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就看着她们,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即未说话也未做任何的动作,静默的就好像融进了这片风雪中一般。
“杜昭仪,我们还有要事,先离开了。”说罢,永源握住了苏白的手,似乎根本没有等心茗回答的意图,转身便朝望月宫门走去。
雪下的大了,站在马车前,永源伸手拍去了她发丝上沾染到的雪花。苏白低着头,清晰地问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今天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坐在苏白的面前,永源轻咳了两声,“到了大牢,我便在外头等你,你自己进去。”
“是。”
待苏白与永源到宗人府大牢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苏白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跟着狱管走了进去。
大牢之中很是阴潮,苏白看着脏乱的地面,有些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当初她离开牢狱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了,可是她还是来了。
苏白本是犹豫着见到宜欣的时候到底要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看到宜欣的时候却是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她就套着那件脏的土灰色的囚服,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缩在角落。看着她那模样,苏白突然难以克制地咬住了嘴唇,心中只有酸涩。一步一步的靠近,苏白闻到了牢狱之中所特有的腐朽的味道。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苏白唤了一声,极为小心,“宜欣,宜欣。”
听到了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宜欣吃力地抬起了头,可是却因此扯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遂还未开口说什么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蹲在她身边,苏白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这一动,苏白这才发现她的身前竟是布满了凌乱的鞭痕,而每一道都深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看着这一切,苏白慌忙捂住了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正因为苏白曾今承受过这样的伤痛,所以她知道此时宜欣所要承受的伤痛。
冰凉的指尖轻轻地触摸到了苏白的脸颊,宜欣气若游丝却是依旧开口道,“苏白姐,你怎么哭了。”
“宜欣,宜欣。”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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