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豆麻岱》第18章


可他从没纠结过自己爱与不爱唐岱的问题,他压根没有那样想过。因为太奇怪了。
感情是这样朦胧的事,可感觉有时又很深刻。
那一年唐岱带他看了很多展览,他大多时候屁也不懂,但他要黏着唐岱,就要。周末,地铁坐十几站,他就把要抄的作业带到地铁上去做,那是个堪称感天动地的场面。一次,他们刚看完一群大学生办的雕塑展,一水儿的裸体,出来的时候唐岱开玩笑问他,“乔儿,成年了吗。”
乔水一副被问住的模样,动了动嘴唇,仿佛在说多么难启齿的话一样,他语气硬邦邦的,“差一点儿。也差不多了。”
唐岱的长发挡了眼,眯着眼睛笑。他和他们第一次见时一样,眼镜上挂着眼镜链,乔水知道他戴的那玩意儿没度数。
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他们穿梭在装修前卫的艺术园区里,到处都是夸张亮丽的色彩。周末似乎有学校组织学生过来参观,他们一团团地前进,人不少。女孩儿们看见唐岱就凑堆儿小声地惊呼。
唐岱不管那些,只是抖着肩膀笑他那句逞强。
乔水感到什么都烦起来,那会儿他不知道自己不乐意别人看唐岱,或是知道又忽略掉了。学生们乌泱泱要穿过他们,像他们穿过街区。
他负气地要和笑意盈盈的唐岱拉开距离,刚走出一米,唐岱就过来拉他的手。
乔水那时觉得耳鸣,也可能是嗡嗡嗡的路人太吵了。他看到世界从他眼前倒转,洒下一片闪着细小光芒的蓝灰色的风。乔水不知道心动的感觉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想着要一瞬变永恒,又怕永恒太脆弱。在这风里,他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唐岱只是紧紧抓住他。
五指插进五指里,干燥和潮湿的掌心,蹭在一起,指缝很缓慢地互相摩擦。
和此刻的情形也很像。
唐岱的手将他的手扣在床上,用力到下陷。乔水闭着眼,被扣住的五指微微张开,指尖颤着,像某种薄弱的挣扎。
交叠的温热的身体不是柔软的。乔水感觉到唐岱勃起的下体蹭着自己的胯骨,一串吻从耳廓到太阳穴,一股很要命的感觉从尾椎一路冲到他后脑,骨头都要酥了。
乔水情不自禁地哼了声,黏糊糊的,他难得有些糯糯的鼻音,柔软了些,却在胸口一次剧烈起伏后被强行刹住了。
唐岱忽然被那哼声刺激得发了狂似的,挺腰用变硬的性器撞了几下身下的人,毫无章法地撞,下流地撞,仍是那张总故作矜持的脸,和一双盛满热情的眼。
乔水被撞得睫毛慌乱地抖,下意识想屈起膝盖,他看也不敢看唐岱,侧着脸,在这羞辱性的动作下,又断断续续地哼了两声。
“妈的,你……”他说不清是觉得难堪还是羞赧,身体里像有团火,烧得他整个人都想缩成一团。
可唐岱扒开他,身体每一处都用着力气,像要把他死死钉在床上。
唐岱一只手从他的肩颈滑到大臂,在鼓胀的肌肉上揉捏,像离不开似的,一直这样摸下去,摸到腰际,乔水就开始躲,重重地喘气。唐岱的舌头在乔水耳边滑了一下,乔水绷着脚尖,有些忍不住了,“要干就干,你别……啊、啊!”
耳垂忽的被用力吸住,淫荡的水声那样清晰地传到耳朵里,湿软的舌头不断地朝里扫,弄得乔水半边身子都要麻掉。唐岱根本不理他的话,掐着他的腰,又开始耸,阴茎和阴茎挤在一起,硬,硬得发烫了,在摩擦时,还能感觉到滑腻,不知是汗还是前列腺液。这些念头想一想乔水都觉得要疯了。可此时此刻,唐岱就正这么做。
乔水的手强硬地握住了唐岱的后脖颈,浑身都散着情难自禁的味道,他偏了偏脑袋,躲开唐岱的戏弄,灯下颊边一片淫靡的水光。
他们较着劲,唐岱支在乔水身上,乔水的手还那么搭在他后颈上,看上去像求欢的搂抱。他们望着,乔水一声声急促地呼吸,看那张脸,眉眼,嘴唇,像看一个走失的梦。
爱是什么啊,他们连爱也没爱过,就错过了,乔水拿起自己空空荡荡的心,才想起满腔热忱都交给了一个离去的人。他骂骂咧咧在心里说过许多遍,这是遭了贼了。
乔水的眼神紧紧黏着唐岱,要把他灵魂也看穿了似的,可他总很笨,什么也看不出,就要看痴了。
乔水于是什么也不想了,在那片刻诡异的安静后,意乱情迷地吻上了唐岱。这吻让他想流眼泪。可他似乎许久不哭了,心沉沉的,眼眶也干涩。原来走失的梦也会回来吗。
这世上还有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乔水一点不信。
他只是深深地吻着唐岱,这个始终蛊惑他,让他发疯的男人。
他们舌头和舌头搅缠着,吻得简直乱七八糟,乔水的手揉着唐岱的发。鼻尖相触是微热的,唐岱吸着他的舌尖,虎口卡着他的胸肌不断地蹭,感到不过瘾时,便狠狠抓揉,弄得乔水浑身肌肉都要紧绷起来。
这吻结束时,乔水感到目眩神迷,可还留恋地舔了舔有些肿的嘴唇,阴茎硬胀到想要磨蹭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去蹭唐岱的大腿。
唐岱看乔水的眼神又热又辣,是那种带着钩子的,即将要冲破全部理智的。唐岱沙哑地开口,语调那么轻松,说的话却十足下流,“乔儿,想不想哥哥帮你咬啊,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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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水仰头呼吸,像只缺氧的鱼。感觉到后脑陷进枕头里,是他在向后使劲,仿若下坠一般。他握住了唐岱的后脖颈,虎口卡得很死,几乎一丝缝隙也没留,铁了心要带唐岱一起落下去。
唐岱对他那些小动作完全置之不理。他正给乔水口交。由上至下时,上身会有一个明显的起伏,吃到最深时,乔水的腿根就会打颤,呜咽出某种介于痛苦和欢愉之间的哭腔。
“我操……”
乔水另只手紧紧揪着被单。在唐岱一次深喉后,他仰头的弧度几乎到达极限,脆弱的喉结上下鼓动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唐岱握着他那根,不疾不徐从口中吐了出来,若不是乔水出了什么幻觉,他还感觉到唐岱的嘴唇碰了碰那顶端,柔软的,湿润的,如果那能被称之为吻的话。
那一刻,乔水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疯掉的状态。他浑身都在烧,脑子里全都是伤害唐岱的想法。伤害他,如兽一般,撕扯、啃咬。乔水听见了许多原始的声音,如某种呼唤般,他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唐岱把它吐出来,只是用手上下上下缓慢地给他打,慢得像种折磨。
乔水揪着被单、枕头,支起上身,往床头一靠。他气喘吁吁,红着眼瞪唐岱,他怎么会不知道唐岱是故意的。
唐岱看他那样,竟然笑了,只挑一边唇角那样笑,有点痞气,又有点宽宏,像看一个孩子,看一个宝贝。乔水该生气的,他被挑衅了,他就要发火,可唐岱让他没法撒气。
他整个人乱套了,又去捞别人的后脖颈,凑过去,他主动和唐岱接了个吻。
乔水有点不好意思,他耳朵通红通红,张嘴呼吸。唐岱把舌头伸了进来,翻天覆地地搅,吸住他,吸得他腰都麻了,浑身都哆嗦。
唐岱一下一下啄吻他唇角,在间隙中问他:“想啊?”这样问时,握住他阴茎的手就收得更紧,一收一放地轻轻挤压着硬热的茎身,用指腹快速地摩擦着顶端。
乔水有一种想尿的感觉,可他知道不一样。唐岱这么弄他时,他屁股都忍不住要夹紧了,收着小腹,不知道空气逃到哪里去。他开始挠唐岱的背,他从不留长指甲,只是无力地挠。
那种疯掉的状态在脑海中越来越具象化,乔水迷恋地去亲唐岱的耳朵,压制住某种残暴的欲望,他轻轻地舔吸唐岱的耳垂,那里有经年累月后长好的耳洞。
他的幻想,他破碎的幻想,如早谢的春花。
乔水一下子柔软了,他先开口吐了个单音,嗓子哑得不像样,黏糊糊的,他就轻轻咳嗽了一下,在唐岱的耳边痴痴地说:“想。”
唐岱抖腕子的速度更快了,抓着乔水的脖子,亲他的颈侧,他很凶,和五官气质不符的那种凶,近乎到了野蛮的地步,他亲过去,留下红的紫的一片。
乔水根本不阻止他,也不骂骂咧咧,只是“嘶嘶”地吸气,闷闷地呻吟。他这样纵容他,从过去到如今,都是这样的,着了魔一样。
“躺下。”唐岱拉了他一把,吻又落在胸膛上,舌尖在乳晕上打转,乔水默默往下躺,闭着眼不敢看,觉得这一幕太糟糕了,可他不是不喜欢的。
唐岱用力吸咬了一口,乔水叫出了很长很软和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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