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倾国》第95章


“家兄丝离,现居君子国,我不欲他重回女儿国,身为男子,又是那般神仙品貌,待在君子国应是最好的选择。御泠既然曾经向他求过婚,我便将他托付给你,还请多多照顾,倘若能够遇见合适的人选,不妨给他牵牵红线,也免他一生孤苦。”
墨潭转向御泠微笑,御泠怀里抱着长天,脸上却一红,她岂不知墨潭的意思,什么为他牵线,分明就是要把丝离托付给她。
她不答应又能如何,眼角瞟了瞟末位上的青冥,却见他自始至终,目光都停在墨潭的身上,那爱恋而坚定的目光,让她彻底明白,生生世世,她都不该保留一丝奢望了。
“好,你放心。”垂眸惨淡一笑,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月华垂着的眸子悄悄扬起,墨潭仿佛在交代着什么,她已经放弃了江山,难道还要放弃……
墨潭蓦地抬眸,看向月华怔怔的眸子,心头一丝黯然。
月上树梢,酒过三巡,伤心的,惆怅的,将心事藏于心底的,都慢慢在一片朦胧醉意中走进梦里,也许只有梦里,才能真正满足自己心底迫切的渴望。
墨潭拉起月华,缓缓走至院中。
来了,终于来了。
月华颤抖起来,他明知会有今日,也早已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可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仍然难以控制心头蔓延的钝痛。
墨潭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他的手冰冷,渐渐地,他冰凉的指尖开始变暖,暖意顺着指尖传进手掌,他不再发抖。
他凝视着墨潭,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那种温柔滴水的眼光,几乎滴穿了墨潭冷硬的心。
就是这种目光,让沉入渊底的她重新站了起来,陪她渡过了六年地狱的生涯,甚至重新为她撑起一股复仇的强大势力。
她曾不停地伤害他,可是他依然无怨无悔,就如同,青冥带给她的创伤,却无法抹煞她收不回来的心意。
“那把短剑呢?”她轻轻地问他。
逃避了六年,她终于问出了口。
缓缓地,月华从袖中抽出那柄黄金短剑,曾经,被她一剑刺进他腹部的黄金短剑,其实,他和她,都知道这柄短剑的意义。
“当年,慕容家遇难前夕,我刚刚从母皇手中接过了这柄短剑,这柄,象征慕容家权势的短剑,也是我与慕容家小公子结为夫妻的信物。只是有一点你母亲做错了,她不是将这柄剑呈给母皇,而是通过母皇的手,转给了我作为婚姻定礼,慕容丞相清高孤傲,又认定了我为女儿国下任君王,竟然将象征权势和忠诚的短剑直接交给我,终于惹恼了意气风发的母皇——那时候,母皇正徘徊在我和兰书之间难以抉择,朝臣们普遍倒向我已经让母皇十分不满,作为百官之首的慕容丞相的作为简直是火上浇油,加上当时小人从旁挑衅,终于造成了慕容家的悲剧,那时候,我才六岁,若不是乔语一力护我周全,我亦不能全身而退。可是,我却清楚地明白,慕容家,是为了我而牺牲,但这短剑,我留下了。”
“……”月华怔怔地望着她低垂的侧面,那难得的柔和让他心头一痛。
他以为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知道这柄短剑的来源和意义,当她亲手将短剑送进他体内时,她不能明白他有多痛,心痛,痛得很想当场死在她的剑下——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也就是说,这些日日夜夜,她虽然不曾提过这柄短剑,可是心底却在承受着比当初的他更加沸腾的煎熬。
“乔语是为我而死的,明归亦是为我……我欠明归和兰书的,我将江山给了她们,既没能为慕容家雪冤,又剥夺了本该属于你的后位……委屈你了。”
她闭着眼睛,轻轻地道,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淌。
他抽出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不,我不委屈。”
——不管将来你和青冥去了何方,我都会将你的这份心意藏在心底,祈求上天保佑你。
“只怕今生,我终究还是亏欠了你。”墨潭喃喃地道。
他看着她,在青冥和他之间,她犹豫了这么久,已经是他的幸福。
他是她心头一生的愧疚,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而青冥,却可以带着她无畏地走向前方,抛弃充满血腥残酷悲伤的过去。
她将短剑缓缓收入怀里,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被月光照得晶亮,但是他笑了,很温柔很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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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人生能几欢笑,但相逢、尊酒莫相推。千古幕天席地,一春翠绕珠围。
彩云回首暗高台。烟树渺吟怀。拼一醉留春,留春不住,醉里春归。西楼半帘斜日,怪衔春,燕子却飞来。一枕青楼好梦,又教风雨惊回。
窗边,一身深蓝长袍、敞怀捋袖的男人望着窗外缤纷的落英,铺满了整个院子,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邪气迸射的桃花眼,竟丝毫不比窗外的落花逊色。
身后,另一名端雅如清辉月华一般的白衣男子,无奈地微笑着走近,夺走他手中永远盛满酒的酒壶。
“既然得到了她的消息,何不去找她?在这里借酒消愁有什么用?”
“是她遗弃了我,凭什么让我去找她?一声不吭地带着长天离开,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男人阴阴地道,口气中却有几分赌气的成份。
“我想我该离开了,只要我一离开,你就能安心地去找她,而她,也能安心地接受你。”白衣男子淡笑道。
“狗屁,你离开了,她更不可能回我身边了,上帝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今生碰上了这样难缠的女人。”男人气得乱抓半长不短的乌发,几乎没有仰天长啸。
“她能为了顾及你的习惯,选择一个都不要,你何必再苛责她?”白衣男子摇头微微叹息,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所以,现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另一个他,找她也不是,不找她也不是,一向果决精明强悍的她,在这个问题上,可耻地选择了逃避。
“也许我们一辈子就要这么僵持着了。”白衣男子若有所思地道。
“要不这样,”男人皱起浓眉,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去找她,我暂时替你守着花御宫,你告诉她,我们商量好了,你嫁给她,老子,老子给她当地下情夫得了!”
这是他最大限度地让步了,妈的,自从她拐走了长天后,就仿佛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没办法把长天丢在这里,一个人寻找回去的路,他是孤儿,从来没有血缘亲人,所以唯一的儿子长天就是他的命根子。
白衣男子看怪物一般看着他,觉得他的头脑八成给怒火烧坏了。
“如果我把这番话告诉她,你觉得她会不会勃然大怒?”
他无语,他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结局,一个都不要,一个都不选,只要一个小萝卜头。
人生苦短,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他们,又在等什么?
第3卷 第25章 番外情深放手
那一年,娘带我走过了塞外黄沙,江南水乡,足迹遍布五国,似乎只为了找一个答案,我知道,那个答案的结局是什么。
我虽然很小,可是我很懂事,娘只带我上路,我便跟随着娘,我知道,娘心中的痛不亚于父亲,那一夜,我和老爸都听到了娘对月叔叔说的话,原来,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老爸郁闷地说,“搞了半天,我才是第三者啊!”
老爸和我解释了很多娘的故乡的习俗,我不甚明白,这和老爸家乡不一样,和君子国也不一样,我真命苦,明明只有一对父母,为什么要比别的小孩多记住两倍这样的习俗?难道就因为我是“古今结合”(老爸说的)的产物,我的脑容量就注定比别的小孩大?
可是娘对月叔叔说的那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今生,我终究还是亏欠了你。
也就是说,月叔叔,娘是肯定负了你了。
我看到老爸脸上控制不住的笑容和对月叔叔负疚的黯然,唉,老爸也命苦,过去那么多美女给他挑,他挑花了眼,现在报应不爽,终于也沦落到被娘从一堆男人里挑的地步了。
被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抱走,那时候我窝在娘温暖的怀里,便迷迷糊糊地睡觉,便想起一个问题——要是老爸一早发现娘不要月叔叔也不要他只要我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呵呵,我不管了,娘说了,她要好好弥补前六年亏欠我的,也要好好弥补往后的岁月亏欠我的。
当时不懂,往后的岁月娘有什么亏欠我的?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娘是为了将皇位拱手让给兰书姨而觉得对不起我,我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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