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非所愿_忍冬》第16章


畔鲁当惚凰凶×恕?br /> “凌敛。”谢承低声喊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唯有复杂难懂的目光。
凌敛架着凡林向前走,谢承并未如意料中上前阻拦,直到电梯合起,仍是维持着僵硬而又固执的站姿,只是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凌敛没由地失了神。
十五
凌敛再见凡林纯属临危受命。当晚他本是在家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回总部做年中报告,然而听他报告的那位上司谭钧却打来电话取消了会议,还给他布置了一个啼笑皆非的新任务——找到凡林。
“凡林来C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凌敛并不想隐藏语调中的揶揄之情。
“看好他,我赶下一班飞机过去。”谭钧对两人的关系讳莫如深,却也是难得乱了阵脚,破例向凌敛道了声谢。
凌敛很快拨通了凡林的手机,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夹着一声拖着尾音的“喂”,持续了半分钟的喧闹后,电话被挂断了,随即传来一条短信:
这里是酒吧街21号,机主醉酒意识不清,方便的话请来接他。
坐飞机来买醉,凌敛哑然失笑,从酒吧带走了满口胡言的二世祖。凡林还算有些清醒,至少可以起身走路,否则以他的身形凌敛是没信心负重前行的。
两人踉踉跄跄朝凌敛的车子走,凡林罕见地穿了条低腰牛仔裤,衬衫下摆胡乱塞着,趁着两颊的红晕,在繁华的秋夜有种纯情的英俊。加之两人连体婴似的身姿,走在酒吧街难免被人误会。偏生这祖宗色心大起,当街对凌敛欲图不轨,生生挨了一掌才偃旗息鼓。
至于撞破谢承的好事,凌敛也自叹无巧不成书,可惜车上的两人神色各异,并无情投意合的氛围,反倒是两人看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是了,本该出差的人出现在酒吧街和男人纠缠不清,本以为他出差的人和初恋重修旧好,也不知是谁更尴尬。只是谢承面无愧色,仿佛凌敛才是被捉奸在床的罪人。
凌敛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温晓晟穿的是谢承的风衣,也不怪他眼尖,这风衣原是他为谢承挑的,不过总不见谢承穿,如今虽说好歹出了柜却成了他人嫁衣,说不痛心是假的。幸而车上还有凡林这个“累赘”,没给他片刻沮丧的机会。
他本打算带凡林开间房等谭钧过来,可又生出促狭的心思把车往自家开,不必猜也知道后方的谢承是如何焦躁,倘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在乎。
谢承的确是在乎,偏又近于隐忍,不动声色地与失控保持距离,不愿像温晓晟那样博同情。
所谓的出柜,他上次回家便做了,不单对自家父母,还和父母一道上门见了凌敛爹妈。这些自然都是瞒着凌敛的,正如谢承和凌父凌旷达成的仅有共识一样:他爱凌敛是他的自由,但他没权利代凌敛出柜。
那次会面并不愉快。表明来意后,凌旷眯起眼,收起了先前的待客之礼,倨傲地审视着面前的谢承,缓缓道:“你在特派办历练了这几年也吃了苦,比你父亲有长进。”他顿了顿,瞟了眼面不改色的谢晖,继续道:“既然你对事业有追求,我也举贤不避亲。和凌敛断了,去B市。”
谢承还未开口,父亲谢晖倒是一改温和做派,“凌旷,别太过分。我要儿子留在身边,还是送令郎入朝高升吧。”为父者临场变卦却毫无愧意。
凌旷见谢承尚未回绝,不疾不徐地游说:“C市的处长和B市的处长,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语毕抬手饮了口茶,状似无意道:“为了感情,值得么?”这话是看着谢晖说的。
“凌敛值得。”谢承终于开口,迎上凌旷的注视,无奈地笑了,“你们一位要我上京奔前程,一位要我留守省厅高升,无非是要我和凌敛分手。条件如此诱人,值不值得你们恐怕比我更清楚。我如果想走仕途,当年绝不会远走他乡。做审计无非是想少些世故人情的烦恼,并没有你们设想的功利心,也不必大费周章替我谋前程了。”
两只老狐狸眼神交流了片刻自觉停止了发糖的把戏,开始尝试他们不擅长的情感路线。
谢晖叹了口气,规劝道:“若是你喜欢女孩子,那在世人眼中便没什么不同,可一旦你转了方向,便是行走的异类,逢人都要一番理论辩驳,就算人前不说,背后也会自寻烦恼。我不想你们后半生活在与世俗抗争中,再深刻的感情也会被消磨地荡然无存。”
“所以为了顾及无关紧要的路人,我要做一辈子感情的逃兵来自保,你也是吗?”谢承突然尖锐起来。谢晖有些措手不及,低声道:“我娶的是你母亲,没什么好逃避的,这也是普通人的幸运,你该学着回归平凡。”
凌旷若有所思地看了谢晖一眼,及时打住了脑中的胡思乱想,又摆出了那副上位者的姿态,谢晖算是他同门师弟兼棋友,也曾在大院共事,只是后来谢晖突然去了银行,他们才少了联系。他们的事都还没理清,眨眼间谢晖的儿子就上门来“提亲”,也真是岁月不饶人。
“凌敛是我儿子,他要是喜欢你,又何必等你来提。他不找我来说,你也可以死心了。只不过到时候进京之约可就不作数了,小心最后是你一人独角戏。”
三人各有一番理论见解,谁也没能说服谁,好在气氛也和缓下来,谢承傍晚时去参加校庆聚会,两位母亲趁机逛街说些家长里短,留下两家父亲面面相觑。
凌旷卸了方才高高在上的架势,闷笑道:“你个软蛋倒生了个有种的儿子。”
谢晖也笑了,给彼此添了茶,“师兄。”
凌旷很快掩饰了自己转瞬的失神,略显疲态道:“我到这一步,也不需要凌敛给我光耀门楣,无非是不想他瞻前顾后违心而活,能无拘无束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你当年一介无名书生,初出茅庐不也是率性而为。”谢晖打趣道。
凌旷无声地笑了,目光如炬,灿若繁星。
多情反被无情恼,过往是非毋庸赘言。
十六
自此一别,凌敛有近两周没见过谢承,当然也未曾接到过其他形式的联系。凌母其间提了几次谢承出差奔波劳顿,凌家父子俩心怀鬼胎,各自表达了不同程度的漠然。
饭后,凌敛收到了谢承久违的信息:下楼。
‘有事说事’凌敛飞速回复了过去,因为觉得自己这句不够强硬,又补了条‘我看也没什么事好说的,你早点回家吧!’
可怜凌敛还没等来回复就被凌母揪着耳朵赶去厨房洗碗。没一会儿,手机响了,凌敛遥遥望了眼茶几上的手机,看着似乎是谢承,于是便把水龙头开打了些,哼起小曲洗得格外欢畅。
他自己装鸵鸟,父母又不聋不傻,手机被凌母接通了,十分熟稔地聊了起来。
凌敛后撤半步,歪着头想刺探军情,洗碗水淅淅沥沥洒了一地,引来凌父不满的呵斥。
一通电话打完,凌母对厨房的水渍竟然视而不见,和颜悦色地喊凌敛下楼搬特产。
明显是谢承的阴谋,凌敛自然不依,头一次摆起了阔,“拿人家的手软,想要什么我明天给你买五箱不行么?现在八项规定那么响,妈你可要做好带头模范,别……哎!”
凌母抄起纸巾盒砸在了凌敛头上,“你去给我买五箱铁树试试?”说罢又拽住凌敛嫌弃道:“你就穿这身下去?赶紧去换套!”
“下去搬盆花,至于换衣服?”这话是凌父说的,也代表凌敛的心声。
凌母愣了下,朝凌父嗔了句“你懂什么!”,又起身把凌敛往卧室里推,边走边说:“院子里人那么多来来往往都看着呢,你好歹也是个小领导,别给你妈丢人。再说,谢承看你这样肯定笑话你邋遢。”
凌敛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妈翻箱倒柜挑衣服,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这院里老的都看过他穿开裆裤,至于谢承,不穿裤子都见过,还真没谁在意他穿什么。
十分钟后,凌敛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三步挪作一步慢吞吞走出了院门,看到了恭候多时的谢承。
听到脚步声,原本闭目养神的谢承睁开眼,冲凌敛笑着打了招呼。
凌敛喉间含糊了一声,算是回应。他试图在谢承脸上找出上次不欢而散的尴尬,然而如同以往他们每次不快之后,谢承总能若无其事近乎失忆,仿佛失态的只有他自己。
谢承显然注意到了凌敛这身簇新的打扮,嘴角含笑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末了问道:“头怎么了?”
凌敛没好气地回了句:“还不是因为你。”说罢气呼呼地朝后备箱走,捋起袖子准备搬花走人。
因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