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金丝雀》第142章


郑夏枯坐了一宿,和经纪人说了一声,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全都推了,飞回了宁津。
可他没找到他的安安。安镇早就去世了,安知州在上大学后也迁出了户口,加上宁津的老城区改造,这个小区前段时间才被拆迁,户口信息混杂,郑夏查不到安知州的户籍信息。
他又去了安知州的学校,没料到还是因为老城区改造,这个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档案封存,什么信息也找不到。
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说丢了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明知道寻不出什么结果,在那个夏天,郑夏还是戴着口罩墨镜,在学校和原来小区的位置瞎晃悠了一个星期。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可能是被经纪人和助理硬生生绑回去的。
讲到这里,郑夏的语调低沉,他抬起头,想要碰一个安知州的脸颊,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啊,可真是一个没用的大人。你还那么小,我的安安那么小,就拼尽全力保护我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想到。”
郑夏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安知州生命里的那道光,最后却成为了他的深渊。
安知州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像是蝴蝶初展的翅膀,又柔弱又美丽,他郑重地反驳着郑夏的话。
“不是的,郑哥,你不是。”
第111章 番外:小别离——⑤(郑×安)
灯光明灭闪烁了这么久,终于坚持不住; 骤然熄灭; 天也已经晚了; 周围再没有一丝光。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安知州稍稍抬着下巴,他的脖颈拉得很长; 也很瘦,瘦到连骨骼都显得嶙峋; 却非常漂亮。
可惜郑夏瞧不见。他也不知道安知洲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快乐不快乐。
或许表面上是很好的; 安知州很会读书,他上了大学,又摆脱了安镇的拖累; 没人知道他的过去,郑夏又给了他一笔钱; 安知州该是如鱼得水; 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可是究竟过得怎么样; 只有安知洲自己清楚。
安知州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他努力克制着; 死死地咬住嘴唇,可眼眶还是通红的。
郑夏依旧站在他的面前,动也不动。
一阵长久的寂静之后,安知州轻轻咳嗽了两声; 隐约藏进了些微的哭腔,只有他自己能听的清。
“不能,不能全怪你的。”
他说:“我高中毕业那会,想和过去断了关系。”
高三下学期出了一件事情,安家所在的老小区拆迁,那时候安镇病入膏肓,有个远方亲戚找上了门,劝说安镇与其把拆迁款留给安知州这么个丧门星,不如留给自己,还有血脉相连。
安镇是把那人骂出去的。
到了最后,他病的说不出话,只等着死期。有一天回光返照似的有了力气,对安知州讲了一句话,他说:“他们是什么东西,房子拆迁款全给你,你以后好好读书,别想着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算对得起这个姓了。”
之后安镇去世,房子拆迁,得到了一大笔拆迁款,那个亲戚还不死心,来学校闹过几次,甚至撒泼打滚,要让安知州让出拆迁款。
幸好不久后就是高考,安知州才逃脱了那家人的纠缠。可是安镇去世,郑夏和陈爷爷搬了出去,裴向雀去了淮城,徐旭出国,这片土地再也没有与他有关联的人。
安知州下定决心要和这里断的干干净净,老师也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把安知州的消息瞒得严严实实,轻易不会往外说。
安知州掐着自己的掌心,装成轻描淡写似的,“所以,也不,不是郑哥的错。我不想再回去了。”
郑夏怔了片刻,“安安,是没有办法,我是……”
他顿了顿,僵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半跪了下来,伸手碰了碰安知州的脸颊,那一处的皮肤被雨水浸得很冰,他的手指向上抬了抬,那里是安知州的眼角,又温热又潮湿。
郑夏像是吞了一大块冰,在这样闷热的夏季却凉透了。他很慢地开口,“全是我的错。安安,别轻易原谅我。”
郑夏太了解安知州了,他自小没得到什么爱,孤独地长大,表面上冷冷淡淡,实际上性格好的要命,总是背负起不该自己承担的责任,又太过容易原谅别人。
可不应该这样。他的错,凭什么要安知州来背。
或许安知州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郑夏却舍不得。
安知州微微偏头,像是撒娇似的摩擦了一下郑夏的手指头,又叹了口气,“好多年了,我一直都想,也知道,你那么喜欢我,可我却不知道你能喜欢我多久。”
他的性格内敛冷淡,很难讲出几句真心话,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不行。大约此时心绪激动,又看不见对方,才敢稍稍吐露几句不明不白的话。
他是个长情的人,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一辈子好像就吊在上头了,可脚尖还微微踮在地面上,不死也不活。
苦海无边,他只有这么熬着,熬到自己不再喜欢,或许就解脱了。
可安知州看不到尽头。
他盼着对方别受这样的苦楚,早日忘了自己,却又在心里隐秘地希望郑夏还喜欢自己。
郑夏的膝盖还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安知州去拉他,郑夏人高马大的,安知州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也拉不动。
安知州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也蹲下来,讲:“不原谅你?怎么不原谅你?我们都分开七年,你都三十多岁了,再拖上几年,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要不要过日子?”
他渡过苦海,熬到了尽头,为什么还要在小舟上踌躇,而不上岸?
安知州的手和嘴唇一起发颤,却还是攀上郑夏的脖子,重重地亲了一口郑夏的下巴,只听到郑夏低沉地笑了两声,“安安果然是长大了,都会嫌弃我年纪大了。”
他要亲安知州的嘴唇。
安知州的勇气止步于那个吻,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推开郑夏,脸色通红,干巴巴地推脱,“灯,灯灭了。我去看看怎么了,你就在这待着。”
郑夏举手投降,他知道安知州害羞,也放过了他,不再纠缠于道歉与原谅,反正,以后的生活更加重要。
安知州哪知道怎么看电表,瞎折腾了一通,也没瞧出什么毛病。拿出手机,切换了号码,群里发了消息,说是旧宿舍的电路老旧,又到了每年夏天出问题的时候,明天才能检修,今天断电一天。
那就没办法了。不仅是灯,连空调也没办法,安知州问:“要不然去外面凑合一晚上?”
郑夏一脸坚定地拒绝,“不要,我要在安安的床上睡觉。”
安知州:“……哦。”
他心想:郑夏的这个样子,大概这就是越活越过去的典范吧。
郑夏对安知州一切自己未参与的人生都有兴趣,他的问题太多,安知州也有耐心,一个一个回答了。他的专业,他的经历,还有那一大笔钱。
安知州撑着脑袋,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说:“拆迁款的那笔钱,我都捐出去了,捐给了我小时候在的孤儿院。”
郑夏有点心疼他,“为什么捐出去?你自己那时候才多大,又没有亲人支援,多攒点钱才好过日子。傻不傻?”
安知州微微笑了笑,满不在乎,“他,他要我答应别做那些事。可没办法,我喜欢你,改不了,那笔钱拿着也没意思。而且,我有你的钱就够了。那些钱,能让我活的很好了。”
他从小就一直缺钱,为了钱挣扎忙碌,可当真拿到那笔数额巨大的拆迁款时,却什么也没有变好。
因为他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家。
原来他该在一个温暖的安家长大,可是由于一个意外,全都毁了。而后来,只有郑夏能给他一个家。
事至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他们俩正在讲着话,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唤,“知州!知州,开门啊!我回来了!!!”
是安知州那个本来不会回来的舍友。
安知州和郑夏在里头忙的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才藏好了,安知州才勉强整理好情绪,开了门,门口站了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就是淋得像是个落汤鸡。
安知州装作无心地问:“你怎么了?不是说不回来了。”
舍友拎着裤脚进来,还抱怨着,“知州你怎么这么冷淡?我都成这样了,你不关心关心我?今天可真倒霉,把女朋友送回学校,准备回家来着,结果车抛锚了,我从外面跑回来的,就回来住一晚。”
安知州安慰他,“……是挺倒霉的。”
他更倒霉……
舍友是个跳脱的性格,一直揪着安知州不放,详细地讲述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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