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第17章


无尽的寿命与不老的容颜已经变成折磨,他不想到最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他还是谢思吗?他真的是或者的吗?
谢思紧攥住手,指甲镶进肉里,很疼……他还活著。
不!谢思突然恐惧的睁大眼睛!已经……他已经死了不是吗?就在昨天。
怎麽给忘记了呢?还以为自己是活著的,大概是那位母亲的情感过於真实才给他造成错觉吧。也许是他潜意识中渴望母爱才会在此看到这般。
那麽须臾刚才提到的……也是自己希望的吗?
须臾从洞里出来後就把他甩了後面一大截,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此时已经相离甚远,谢思只能看到远方的一个墨绿色的点,若不仔细看竟像一颗树伫立在远方。他们之间的远的好像隔著天涯。
那墨绿色的点定在地上,生了根般的牢。谢思停下追赶他的脚步,与须臾遥遥相望。如果这是幻境,那麽他是否可以如愿的逃离他?
如果被他抓回来会怎样?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对面的那位也不过是幻像,他又何必怕一个虚假的存在。谢思突然想开了,在生前不可以这麽做,那麽死後让他活的开心一点吧。
谢思突然掉头没命的跑!连头也没有回一直往前跑。逃离他,永远的离开他,再远一点就自由了,他不要变得和他一样无情,他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一辈子都守著那人,做他的奴隶!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冷风打在脸上像穿过他的身躯那般凉,脚变得越来越软,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仍强迫自己不准停下来!
直到再也提不起步子瘫软到地上的时候,他掉著头看著背後,身边的景物不知何时已经转变,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没有一望无垠的黄土,这里是宽阔的草场,他没有跟上来,太好了!太好了!以後就自由了!终於自由了!
谢思躺在草地上边费力的喘气边大笑,现在不管什麽也阻挡不住他因获得自由而欣喜了。如果死亡可以逃离他,那麽他早该这麽做了!
头枕著柔软清香的草,正好看见被晚霞浸染的天空,那摸红正从西往东延伸,太阳已经大半埋入地面。很久没有这样仰望天空了,原来天空竟这般好看。
“喂,你谁呀!压坏了我家的麦子!”远远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朝这边双手围城一个喇叭大喊道。
“跟我说话?”谢思忙坐了起来。这才一会,天竟渐渐暗了。
“喂!你快点过来!我家的麦子被你压死了!”那孩子以为谢思没听见又朝这边更大声的喊道。
“我这就过去!”谢思学著那个孩子双手围城一个喇叭大声回道。
声音在这空旷的草地上渐渐散开,额,应该说是草地更合适。
、第二十四章
谢思小心的避开麦苗往男孩身边挪动,可这里的麦子就像草那般密集,怎麽避开也还是会踩到。等挪到小男孩身边时谢思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只当这里是草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一身粗布蓝衣,头发随意的扎著,额头和鬓角还有几根细碎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亚麻色的腰带上别著一把匕首。小男孩似乎有些生气,微微噘著嘴抱怨:“这回我回家会被哥哥给骂死的。”
“对不起啊,我早晨在南边的时候也看到麦子,那麦子已经接穗快要成熟了,才没有想到的,真对不起。”谢思连连道歉,即使过去这麽多年,他仍然知道麦子对於农人的重要性,那时候自己种地的时候一根麦子不小心被踩到都心疼的吃不下饭,好久都忘不掉,更何况这次一直踩了很远,又整个人躺在上面,甚至还曾在上面打了两个滚,天哪!
谢思快要羞愧死了!
“对不起有屁用啊!”小孩的脸肥嘟嘟的,那是属於少年时的稚嫩,微微噘起嘴的样子可爱极了,很久没见过孩子了,谢思现在有些想上去掐掐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麽软。摸摸自己的脸,真没什麽肉。
“天哪!你说的是南方吗?那里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吧?!中间还隔著一个大沙漠,你确定你是从那边来吗?你确定是早晨的时候来的?骗鬼去吧!”小孩好奇的样子突然变成被欺骗的愤怒,“哼!你当我是小孩子就好骗!我才不上你当呢!从南方到这里骑马也要三四天,你怎可能一天就到!你要陪我被压坏的麦子,别想抵赖!”
就这会功夫,天已经快要黑透了,小孩愤怒的眼睛在黑夜里灼灼发亮。
“我是说真的,我骗你天打雷劈。”谢思三指朝天立刻发誓,虽然他不明白那孩子口中所说的南方是否就是自己所说的小镇,但他早上看到的麦子的确都接穗了。至於那孩子口中的沙漠,难道就是路上的那片黄土?
天哪!他穿越了整个沙漠?
那小男孩打量著一脸信誓旦旦的谢思,这才愿意相信他,拧起嘴巴思考了会,勉强的说道:“好吧,那我暂时相信你。不过,你压坏了我家的麦子,你得跟我回家跟我哥说清楚,不然他还以为是我弄的呢。”
“好的。”谢思应到,摸了摸怀里,大不了陪上全部家当,可怀间却空无一物!
谢思又浑身到处翻了一遍,真的什麽也没用!估计是刚才跑的急掉在地上了。
大不了做几天苦力,或者被打一顿。不过还好是现在发现没钱,若一会说要拿钱赔,又半天翻不到钱,那才丢人呢。谢思苦中求乐的想。
像一个农夫那样打理麦田应该不错啊,最近距离的接触土地和麦田,做以往百余年中未去做过的事,谢思突然有几分期待被留下来帮忙打理麦田。
这小径纤细只容一人通过,谢思跟在男孩的後面搭话:“我叫谢思,感谢的谢,思念的思,你呢?”
我叫葛川,葛就那个草字头的,川是山川的川。”葛川回答道。未变声前清脆的声音纯真的悦耳,谢思突然想到,似乎自己也是这麽大的时候就已经跟著须臾了。
路有些看不清了,谢思紧跟著葛川,又问道:“那你多大?”
“十二岁。不过到秋天我就十三岁了。”葛川强调著,“那你呢?多大?恩,先别说,我猜猜。”葛川回头看了谢思几眼,“十八岁?我哥哥今年二十五,看著比你老多了,那你又比我老,那差不多十八岁。”
“恩。”谢思习惯性的点头。如果真按年龄来算,他也算不出自己究竟多大,干脆随便说说好了。在神界年龄是忌讳,没人敢问,也没人会说。
“你比我嫂子大一岁,我哥刚给我娶了个嫂子回家,整天霸占著我哥,烦死了。”葛川小声嘀咕道。
“也许你很快就做叔叔了,这不是很好?”看不著路,脚下总感觉有点悬,说道痛处,葛川反而发泄似的加快了脚步,谢思险些跟不上,一个不小心他可就在这里迷路了,腿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又酸又胀,谢思强忍著不适跟上葛川。
谁知葛川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跳脚道:“屁!生个屁!我哥娶个男人回家,我这辈子都别指望做叔叔了!”
“啊……”谢思接不上话,葛川的话让他突然变得心虚,只顾著跟上葛川,半天想找个话题也想不出来,蛐蛐的叫声变得越发响亮。
“你以後可千万别娶男人回家,不会做饭不会干家务也不能生孩子,还得天天当大爷的伺候著,看著就来火!@#¥%……&*(……”
谢思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葛川:“小孩子讲脏话不好,快别这样。”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葛川得意的说:“那些小女孩老女人们就喜欢男人说脏话,会的越多就越喜欢,男人才喜欢不说脏话的男人呢,你看我哥就不说脏话,到最後不是还娶了个男人回来,真他妈的倒霉,我怎麽就摊著这麽没出息的哥。真娘的憋屈。”
“……”
突然前方有了光亮,也许是顾著和葛川说话,没注意到竟然已经有了人家。
“呶,那就是我家了,左边是我哥哥嫂子的房间,右边的是我的,天都黑透了,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我家本来还有一张床专门晒棉花的,不过被他们给睡坏了,现在只有一张了。不过他们晚上的时候声音比较大,你还是跟我去院子外面睡吧,我打赌你睡屋子里一夜都睡不著。”葛川直白的话说的谢思脸颊通红,真不明白一个小孩怎麽会……怎麽会……
“真是的,那床是我亲手绑的!想想我就气!”葛川踢踏著脚气愤的说。
灯光越来越近,里面传来窃窃笑语。男人和男人即使在一起也不会被祝福吧?他突然很想看看葛川口中的“嫂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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