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床》第7章


李乐然看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要走,想起一件事又回身,“对了,”我蹲下…身把装钱的袋子拎起来,挑在手指上,笑笑,“这个是我的,不能借你。拜拜。”
我转过头,眼前一晃,一杯热咖啡迎面泼来。
卡布奇诺,牛奶泡沫打得有点多。
“露露!”李乐然有些惊慌的声音。
36E的美艳女郎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一身狼狈的我,冷笑讥讽,“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撒泼之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丑事,给你钱是瞧得起你!这杯咖啡算我请你的了,不要太客气哟~~”
我被泼了一头一脸的咖啡,从额发到衣领甚至到内衣里都是湿答答的,睫毛被咖啡浸湿,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安静的西餐厅内坐着几桌客人,此时他们就像现成的观众,无伤大雅地围观我们这一场不需要票券的人间闹剧。
李乐然冷漠地看着我,他恢复了优雅,从容地松松领带,说:“对不起,莫非。我不爱你了。”
唉。
瞧这话说得多好多合适。
这么一句话,就像恰到好处的一句旁白,于是观众们瞬间明白了,我是一个丢了爱情的女人,却愚蠢地不依不饶地试图寻回宠爱。他不爱我了,我在缠着他,我活该。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哆嗦地想从包里掏出纸巾,眼睛酸涩得好像要流泪。
我害怕极了无助极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流泪,一定不可以,死都不可以!
面前递过来一包纸巾,我抬头,看见李乐然英俊的脸。
“抱歉,莫非。”他有些忧郁地说。
我没有接纸巾,他顿了一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上前两步站在我面前,好像要给我披上,低低的声音,“你的衣服脏了……”
这个为我披上衣服的动作,他以前常常做,再熟悉不过。
我木木地站着,茫然地看着他的侧脸,像一只操控在别人手中的玩偶,得不到指令,一动也不能动。但下一秒,这个木偶却好像不知死活地突然被注入灵魂,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告诉我,我得逃开,我不能站在这里接受他的怜悯。这个声音,好像来自我的自尊。
没等我推开他,手臂却忽然被谁握住,一股大力拉扯着我退后几步,我跌进了一个怀抱。身后是一方温暖胸膛,苏乐旬的声音响在头顶,教训我,“站着不动,你傻啊!”
我完全说不出话。
苏乐旬可能以为我真傻了,他僵了一僵,板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着他。我丢脸丢得不想抬头看他,他低头瞅瞅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嫌弃地给我擦脸。我有点懵,终于抬手夺过手帕,“我自己来。”
苏乐旬穿着一件果绿色的衬衫,衬着他的肤色,怎么看怎么可口。他看看我,又看看李乐然和36E,感兴趣地问,“他们把你弄成这样的?”
我怎么听他语气怎么像看笑话的,没搭理他。
苏乐旬把我拉到身后,挡住我,我还是看了一眼李乐然的方向。他在几步之外,观察着我们,嘴角挑着一抹冷笑。
苏乐旬身形颀长,挺拔而俊秀,他眉眼间带笑,和声开口,出语赤诚,“哥们儿,你是个男人吗?”
李乐然变了脸色,36E不乐意了,她竖起柳眉,冲苏乐旬发难,“你胡说什么呢!”
苏乐旬乐了,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男人你的妞儿比我知道得清楚,”顿了一顿,一笑,“看来不用问了。”
36E脸上一阵白,咬咬嘴唇看一眼李乐然,气说:“你血口喷人!”
我没忍住,也乐了。
李乐然脸上有点挂不住。我知道他一直是那种好面子的人,他走哪儿排场都大,大家也爱给他面子,他习惯被惯着。甚至我,我和相处的时候,也总是惯着他。
餐厅的waiter过来,欠身恭敬地说:“客人不好意思,恐怕你们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了。”
其他客人明明看得很欢乐。
苏乐旬没正眼瞅他,轻飘飘地发号施令:“找你们经理过来。”
waiter被苏乐旬的王八之气所震慑,顿了一顿,然后说,“先生请稍等。”
李乐然将西服搭在手臂上,侧首对36E说:“露露,我们走。”
苏乐旬伸胳膊拦住去路,笑着说:“见面就是缘分,李先生何必走那么急。”
李乐然紧抿着唇,“有何指教?”
西餐厅快步来到这边,他看到苏乐旬一下子变得特别恭敬,低头说:“四少。”
我(@﹏@)~
苏乐旬嘴角带着笑,吩咐,“这位客人的咖啡不小心洒了,你们也不知道送上杯新的。”
经理点头,冲服务员使个眼色。
李乐然看着我,讥讽地说:“难怪不稀罕我的钱,是攀上高枝了。”
我变了脸色,声音都有些发颤,“李乐然,你说什么?”
“不是吗?”他挑眉看我,目光里尽是鄙夷和嘲讽,“上回那个电话,不是他接的?莫非,咱们两个,说不上谁对不起谁。从此,我当没认识过你。”
我像是冷不丁被他捅了一刀子,还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苏乐旬笑:“李先生这话说得,在下听不懂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希望别人能怎么做呢?”
李乐然冷笑一声,抬脚欲走,“阁下不要挡路。”
waiter托了一杯咖啡过来,真给36E送过去。
我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只看见waiter手一抖托盘一偏,咖啡溅了出去,一杯咖啡全洒在了她的花裙子上。36E呀一声,气急败坏地退开,奈何裙子已经狼藉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waiter像是吓到了,一脸歉然,不停地鞠躬道歉。
我傻眼了,苏乐旬让开路站在我身边,嘴角带着坏笑,“李先生请过。”
李乐然冷冷看我们一眼,大步地走了。
36E跺脚,愤恨的眼光恨不得能把我身上剜出个洞,她咬咬下唇,挎起包跟上。
眼前一下子清净了。
我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苏乐旬瞅我,“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我哦一声,失魂落魄地转身,准备走人。
脑袋却被苏乐旬敲了一下,我吃痛,回头茫然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恨铁不成钢,“就这么走?”
“……那怎么走?”我愣愣地问。
刚才那个经理过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他一个纸制服装袋,“四少。”
苏乐旬嗯一声,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件女士外套。粉色镶有蕾丝花边,还带着标牌,一看就是刚买的。他抖开给我披上。我张张嘴看他,反应不能,他不耐烦地瞅我一眼。
我闭上嘴,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16〗
再一次坐在苏乐旬的车上。
最近我好像和苏乐旬的代步工具很有缘分,连着几天,每天都要坐一次,堪比我乘公交车的频率。我再深入地一想,不对,这也许从侧面反应了我最近和苏乐旬比较有缘分。
红灯,车如流水。
我坐在车子的副驾上,目视前方的车群,问苏乐旬,“苏乐旬,你是偶然经过吧?”
苏乐旬手搭着方向盘,也不看我,“当然。”
我没忍住好奇心,思索之后还是问他,“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四少?……好像回到了军阀时代,你真是二世祖?”
“莫非,”苏乐旬发笑,“你对我这么伶牙俐齿不留情面,对着欺负你的人,你是怎么了?”
“……”我特别泄气,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半晌我才低低地开口,“苏乐旬,谢谢你,帮我找回一点点面子。”我低头看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提不起精神。
“就一点点?”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生气,好像丢人的是他一样。
“很多很多点?”
苏乐旬,“我看你丢的不是面子,你是丢了魂儿!”
半晌,我悲哀地说:“你说得对。”
苏乐旬把汽车当飞机开,没一会儿就飙到了我家。
我跟他说再见,开车门下车。刚伸出去一只脚,他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回头笑笑,“我家还没你车坐着舒服呢,别坐了。”
他蹙眉,语重心长,“莫非你要讲礼貌。”
“……”我屈服,“那你上来吧,反正我没所谓。”
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还有一小阳台,朝南。
没事儿的时候我爱种些花花草草,可惜都被大气迫害致死,因此阳台上堆了些光秃秃的花盆。
当时我刚毕业的时候,租房子时特地在天桥上找一风水先生,恭恭敬敬地请他吃了顿烤鸭。他啃完两只烤鸭,闭目养神半晌,然后神神叨叨说了一大通。具体怎么地我也没听明白,就明白了最后一句,“此宅,阳气足,当租!”于是我颠颠地跑去租了。
但是李乐然听说之后笑话我,“他不过是说这房子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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