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之神》第48章


这个问题不久就清楚了,与他们两个哪一个也不像。齐翁·本—朱达博士穿了一身黑色外衣,头戴黑色毡帽,从一辆没有熄火的白色轿车的司机后的座位上迈出来,腼腆地朝巴克招招手。巴克快步走过去。“本—朱达博士?”巴克说着,握住了对方的手。这是一位中年人,衣着整齐,生着轮廊鲜明的五官,浑身充满了朝气,只是他的深褐色头发显出淡淡的灰色。
拉比用不甚流畅的英语说:“在你们的方言中,我的名字发音有些像‘锡安’,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锡安’,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名字。”拉比笑着说,“我可以肯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可以叫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威廉斯先生。你可以叫我‘锡安’。”
本—朱达博士的发音在巴克听来,齐翁与‘锡安’的确没有太大差别。“请叫我‘巴克’。”
“巴克?”当巴克钻进司机旁的座位坐下时,博士扶着开着的车门问。
“这是我的绰号。”
“好,巴克。司机听不懂英语。”
巴克转过脸,见司机伸出了手。巴克握了握司机的手,一点儿听不懂司机在说什么。巴克仅仅微笑着点头。本—朱达博士用希伯来语向司机吩咐了一句,车子就开动了。
“喂,巴克,”拉比招呼了一句,巴克扭过脸去。“罗森茨韦格博士说,你要去哭墙,而你自己没法挤进去。我可以把你带到离那里很近的地方,如果你有勇气,就可以使那两个见证人注意到你。”
“两个见证人?你称他们为‘见证人’?我和我的朋友们正是——”
本—朱达拉比举起双手,将脑袋别向一边,意思是他对这个问题不作回答或发表意见。
“现在的问题是你敢不敢!”
“我敢。”
“而且,如果你发生意外,我个人不负任何责任。”
“当然不要你负任何责任。不过,我倒很想采访你。”
拉比又举起了双手。“我与报界,与罗森茨韦格博士都讲得很清楚,我不接受任何采访。”
“那么,只谈一些个人的问题。我不会问及你的研究项目,因为我认为,你将三年的研究成果浓缩到一个小时的现场直播中,你会将你的结论讲得明明白白。”
“的确如此。说到我个人生活方面,我今年四十四岁。我生长在海法,父亲是一位正统派拉比。我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是犹太历史学博士,一个是在古代语言学博士,我终生研究和教书;我将自己看作一位学者和历史学家,而不是教育家,尽管我的学生们对我的评价充满了善意。我用希伯来语思考和祈祷,阅读的书籍也大半都是希伯来文的。我讲的英语十分糟糕,尤其是在这个讲求平等的国家里,更是感到不便。我对英语语法和句法比对英国人和美国人更熟悉,我没有时间练习我的发音,更谈不到纯熟。我在六年前成婚,我妻子带过两个孩子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大约三年前,我受一家政府机构的委托,对《圣经》中有关弥赛亚的文字进行详尽的研究,以便当弥赛亚出世时,犹太人就可以认出他来。这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在研究过程中,我又学会了希腊语和阿拉米语,这样,我目前已经掌握了二十二种文字。这项工作的完成的确令人激动,我急切地盼望着通过电视使全世界的人们与我共享这个发现。我不想吹嘘说这个直播会赛过那些色情、凶杀或幽默内容的节目,但可以预计,我的研究结果的确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不知道你还能谈些什么。”巴克老实地承认说。
“那么,采访就算结束,现在来办咱们的正事。”
“我有些不解的是,你怎么有时间来做这种事。”
“罗森茨韦格是我的师长和最令我尊敬的同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谢。”
“我很赞赏你的工作。我读过你写的有关罗森茨韦格博士的文章,以及其他一些文章。另外,哭墙的那两个人也吸引着我。由于我懂得不少语言,咱们同他们的交流或许会更容易一些。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向聚集在那里的人群讲道,儆戒那些威胁他们的人,还从未见过有谁与他们通过话。”
轿车在几辆旅游车旁停下来,本—朱达博士和巴克登上一道台阶,便可看到哭墙、圣殿山以及这二者之间的每一样景物。“今天的人是我见到的最多的。”拉比说。
“可是,他们怎么这样安静?”巴克小声问。
“这两位传道士不用麦克风,”本—朱达博士解释说,“这么多人要听传道士讲话,不安静就什么也听不到。如果有谁要发出噪声,就会受到别人的喝止。”
“这两个人不休息吗?”
“他们要休息的。偶尔其中的一位走到那边的小房边上,在靠近篱笆的地上躺下。他们两个轮流讲道和休息。最近被烧死的几个人,是乘他们两个休息的时候从篱笆外面进攻他们的。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敢接近他们的原因。”
“这对我来说可能是最佳时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跟我一起去?”
“我们要向他们讲清楚,我们无意伤害他们。他们至少已杀死了六个人,还吓退了许多企图接近他们的人。他们烧死那四名攻击者的当天,我的一位朋友就站在这儿。他发誓说,火是他们口中喷出来的。”
“你相信这些吗?”
“我没有理由怀疑我的朋友,尽管这个地方离那里还有几万英尺。”
“是不是有的时候接近他们更容易一些?或者,咱们只能相机行事?”
“我想,咱们还是先挤进人群里去。”
他们下了台阶,向哭墙走去。巴克感到,人们对两位传教士充满了敬意。在离传教士四十至五十英尺的范围内,是一些犹太教正统派的拉比们,他们在弯着腰祈祷,将祈祷词悄悄塞到哭墙上的石缝里。偶尔有一位拉比朝两位见证人挥挥拳头,用希伯来语哭叫着什么,很快就被其他人喝止住。有时,其中的一位传教士也会直接回答他的责难。
当巴克和本—朱达博士到达人群的边缘时,一位拉比在哭墙旁跪下,眼望苍天,痛苦地嚎哭着,祈祷着。
“安静!”一位传教士喊道。拉比伤心地流着泪。传教士转向人群。
本—朱达博士低声对巴克说:“需要我翻译吗?”
“翻译?你是说拉比的祈祷?”
“还有传道士的答复。”
“我听得懂那位传教士的话。”
本—朱达博士显得有些迷惑不解。“如果我知道你懂希伯来语,咱们之间的交流就容易多了。”
“我不懂希伯来语,所以我听不懂那位拉比的祈祷。但是,传道士说的就是英语。”
本—朱达博士摇了摇头。“我可能搞错了。”他说,“有的时候,连我自己也忘了到底在用哪种语言思考。可是,你听啊!他又在说希伯来语,他说——”
“先生,对不起我打断了你的话。但是,他说的是英语。他的发音带有希伯来语口音,他说:‘现在,向那位不会使你跌倒的——’”
“你真的听懂了?”
“当然。”
拉比受到不小的震动。“巴克,”他面上现出不祥的神情,“他在说希伯来语。”
巴克转过脸去,眼睛注视着两位见证人。他们两个在一句一句地轮流讲着,巴克听到他们讲的每个词都是英语。本—朱达轻轻碰他一下,他随着拉比走进人群。本—朱达向一位西班牙人模样的、与妻子和孩子站在一起的男人问道:“他说的是英语吗?”
“西班牙语。”那个人抱歉地答道。
本—朱达博士立刻用西班牙语和那个人争辩起来。那个人点点头,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回答。拉比谢过了他,又向前走去。他找到一位挪威模样的人,用挪威语同那个人交谈了几句;然后,他又问了几位阿拉伯人。他紧紧抓住巴克的胳膊,拉着巴克离开人群,朝两位传道士走去。他们在离两位传教士大约三十英尺的一道铁栏杆前停下来。
“这些人都说,他们听到这两位传教士用他们各自的民族语言在布道!”本—朱达颤抖着说。“他们真的来自上帝!”
“你能肯定?”
“毫无疑问!我听到他们讲的是希伯来语;你听到他们讲的是英语;那一家来自墨西哥的人既不懂英语,又不懂希伯来语;那个挪威人懂一点儿德语,又懂一点儿英语,却不懂希伯来语,他听到他们讲的是挪威语。噢,上帝!噢,上帝!”拉比激动地说。巴克知道,他的内心充满了敬意。巴克有点儿担心本—朱达博士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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