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区》第25章

北京的胡同就像迷宫一样，到处都差不多，越转头越晕。卡耳进去之后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转了很久也没能走出去。而且更糟糕的是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唉，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看来很难甩掉啊。卡耳叹了一口气。眼看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最终变成了漆黑，旁边的街道上只有昏暗的月光照着，一片惨白。在黑暗中卡耳的脑中不时闪现出一个人向自己开枪，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幻影。
卡耳并不害怕死亡，但是就这样被人干掉他实在不甘心，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向旁边的一间亮着灯的小屋冲去。到了门口，卡耳着急的敲门。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子。她以为是对面的邻居敲门，可是打开门看见一个满头大汗的黑人站在门口，不由得害怕起来。卡耳没有看女主人的脸色，径直走了进去。还告诉女主人，说自己被人跟踪，要她报警。可惜他忘了这里的人懂英文的很少。那女人根本没听懂卡耳说了些什么，只见到他走进屋子，脸色阴沉，还对她说着什么。女人的直觉把卡耳当成了强盗，她尖叫着扑向卡耳，要把卡耳赶出去。卡耳没想到她会扑过来，结果被女人扑倒在地，两人顿时乱做一团。小张听到尖叫声急忙赶去，就看到卡耳和一个年纪相当的女性倒在地上翻滚，两人身上衣衫不整，还大声喘息着，条件反射的拿出照相机卡卡卡拍了十几张照片，转身跑了。（这是八卦新闻记者的特色。不需要采访被报道者，他们只需要描述当时的情况再把几幅现场的照片登上报纸，其余的就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吧。）
卡耳看到小张跑到面前，而自己还被那女人紧紧缠着，暗想完了，闭目等死。结果他等到的不是子弹，却是闪光灯的强烈闪光。再看到小张拍完照片的表情，卡耳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是不是被一个特工而是被一个记者盯上了。看来从今天起真的不适合再出门了呢！卡耳心里苦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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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志拿起电话，里面的人说找柳月。柳月接过电话，问道：“谁啊？”
“月姐，是我，小张啊！”电话里小张的声音很兴奋。
“什么事啊？高兴成这样！”
“大新闻，大新闻哪！月姐，这次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
“什么大新闻啊？”
“就是那个肯尼亚的卡耳啊！不是你叫我盯着他的吗？真的，还没到一天时间就出了大新闻，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啊，我们发现他到中国的真正目的了！”
“什么目的？”柳月心一紧。
“与情妇秘密约会！我今天跟在他后面，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和一个女的纠缠不清。两个人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看就是奸夫淫妇！还有啊，他出门以后专找些没人的路走，还鬼鬼祟祟的特别小心的样子，要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怎么会那么小心。他见到我的时候都吓坏了，一副被当场捉奸的样子我肯定不会看错。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文化人竟然如此龌龊。”
“……”柳月听到小张对卡耳的评价，笑的腰都快要断了，她赶紧把电话从嘴边拿开，努力不让小张听见。
“月姐，月姐？还在吗？”
“在，在。说吧。”
“这事我可准备登报了啊！你叫我把那个卡耳的动静告诉你，看你对他挺关心的——不是跟他有什么吧？”
“呵呵，小子，想新闻想到我头上来了啊～～你还真是敬业啊！”柳月语气和善，可是额头上暴出的青筋让站在一旁的钱志都有些发寒。
“啊啊，我开玩笑的，月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计较了吧。我就是想问你一句，卡耳找情妇的事我可以登吗？”小张在电话那边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开始讨好柳月。
“登啊！干吗不登？真是的。”
“那月姐再见。”小张知机的挂断了电话。
“看来卡耳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坐在一旁的钱志说。
“是啊，我们能安稳一阵了。”
“不过还是要抓紧，最好在卡耳的新闻效果降低之前把能源炉修好。”
“我知道。能不能成还得看明天那两家厂子。”柳月理了理头发。突然她叫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的手上还有刚才弄的面粉，这时她已经满头都是面粉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上午，他们再次出发，前往另外两个工厂。不过很可惜，两家工厂都给了他们否定的答复。无奈之下，钱志只好和柳月再次来到了前一天已经拜访过了的“北京高精制造厂”。
经过了上一次的接触，钱志他们对这家厂已经有所了解。他们找到负责人，直截了当的对他说，他们的朋友有一台实验机，希望能找一家厂帮忙装配。正好上次采访了你们厂，于是就到这里来了。负责人当即表示可以为他们装配，但是问题仍然在成功率上。负责人说，在这里装配时要签合约，装坏了由他们自己负责，工厂不承担责任。
这种说法使钱志很郁闷。能源炉的关键部分他还没法掌握，万一装的时候有什么闪失，本来也没法找工厂赔。但是他们既然会让钱志签合约，就表示这里失误的几率高到了工厂都不敢负责的地步。钱志几乎就想离开了，但想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卡耳，他又没了走人的冲动。“好吧。就我们来负责。”钱志咬牙答应下来。然后负责人让钱志他们去找曾经见过面的总工程师张众，说是由他负责他们的加工事宜。
钱志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张众的办公室，打过招呼，张众让钱志坐在上次钱志坐过的椅子上。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之后，钱志问了张众一个问题：“你认为一个大约由40…50个零件组成的机械产品在你们这里装配的成功率是多少？”
张众思索了一会，抬起头答道：“至多不超过百分之七十。”
“就不能提高了吗？”钱志很失望。如果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他宁愿不装。他是为了把能源炉的原理揭开才偷它的，难道要他为了自己让能源炉冒损坏的危险吗？这决不是钱志的所为。
“没办法。我也很想提高加工成功率，但是研究了多少时候都没有结果。”张众很遗憾的说。
钱志想了想成功率低下的原因，又想起自己在５１区时使用的参数，他忽然想到虽然在５１区时使用的是错误的参数，但是那种统一的参数如果用在加工上，应该可以使加工的跳动幅度大大降低。虽然可能精度没有原来高，但是应该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于是他说：“那如果有新的超微子参数，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提高成功率呢？”
“新参数？”张众看了钱志一眼，“那要看新参数是什么样子的了。”
“如果新参数正确，你们用多少时间能把流水线的参数改掉？”钱志继续问。
“只要一天时间就可以了，这事我们作过很多次了。”
“好，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一个人去，我相信她在超微子方面一定能帮上忙。”
“噢？既然你说的这么肯定，那今天晚上吧。你带他上我家里来。这是我家的地址。”张众边说边递给钱志一张名片。
“好，那么晚上见。”
离开北京高精制造厂之后，钱志和柳月分手。柳月回家写今天的报道，而钱志则跳上了一辆前往林梅学校的汽车。钱志找林梅的原因很简单，他想借林梅的口，告诉张众他所需要的数据。钱志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记者，不适合做这种事。而林梅作为李进益的接班人正是合适的人选。
既然钱志都亲自来求她了，林梅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件事很容易就敲定下来。两人决定晚上一起去张众家，由林梅出面装老资格，把数据当成是新成果交给张众。
一天的时间其实过的很快。转眼天就黑了下来，钱志依约在报社门口与林梅汇合。然后两人便一起来到了张众家。
“张总。”
“你来啦。请进请进。”张众让两人进屋。
“张总，这位是林梅副教授。她是李进益教授的学生，对超微子方面很有研究。这次就是她在李教授研究的基础上得到了新的数据。”钱志赶紧吹捧一下林梅。
“呵呵，我们见过面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李教授到我们厂里看机器的时候，这位林小姐也是跟着去的吧。”
林梅微微一笑，和张众握了握手说：“张总没记错，上次我们是见过面了。”之后几人都坐下，开始研究林梅带去的数据。张众拿到数据，就把它输进了专门分析测量参数的软件。接下来的时间都是等待计算机结果了。张众拿出一些点心，三个人聊起天来。他们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