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与白素》第26章


宋富道:“对策我已想到了,你们在泰肖尔岛上,可曾注意胡克党徒的食水水源,是集中的还是分散的?”我和宋坚,事实上都不知道,因此根本没有法子回答,红红却道:“我知道,在码头附近,有两只深水井,将井水泵到一个大蓄水池中再输送出去的。”
宋富喜道:“那就好办了!”
宋坚沉声道:“阿富,下毒药未免太狠了些,岛上至少有一千人!”宋富道:“大哥,知弟莫若兄,你怎么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我也觉得,如果下毒药,将岛上的一千多人都毒死,也未免太狠毒了些。但宋富说著,从袋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来,瓶中约莫十多西西灰褐色的药水,他揭开了瓶盖,道:“你闻一闻。”
我凑了上去一闻,便有一阵昏眩欲呕的感觉,连忙侧头避了开去,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宋富道:“这种药物,是我从东非洲得来的,当地土人,把它叫‘冬隆尼尼’。”
我立即道:“那是在地上打滚的意思。”
宋富以极其惊讶的眼光望著我,他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他的眼光,无疑地是在问:
“你怎么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因为我深通各地语言之故。
他又道:“这种药物,放一西西在静止不动的溪水中,便可以令得来这溪水饮水的动物,尽皆软弱无力,倒地不起,只能在地上打滚,至少三日,等于是大病一场,失去了自卫的能力,要令得岛上胡克党徒,尽皆大病,只消三五西西就够了。”
宋坚道:“但未必人人都在同一时候饮用有了毒药的毒水的。”
宋当道:“这‘冬隆尼尼’的妙处,便在这里,否则,中国的巴豆,不也一样么?
‘冬隆尼尼’能使得服用了的人,在两日之内,一切正常,而两日之后,方始发作,我想,两日内。所有的人,总不能不饮水,而我们下毒之后,等上四日,先病的未曾复原,后病的也都已发作,泰肖尔岛,就是我们的了。”
红红道:“我不信,你刚才说非洲土人,是用这种药来捉野兽的,两天后才发作,野兽早就走远了。”宋富一笑,道:“你知道什么?野兽是有巢穴的,在巢穴生病,只要找到巢穴,便能捉到,还不容易么?”
我忙道:“宋兄既然有‘冬隆尼尼’这样的妙药,我们事不宜迟,该再到泰肖尔岛去!”
红红第一个大为兴奋,道:“对,再到泰肖尔岛!”我笑道:“红红,你可是尝到甜头,以为这次再去,便又能成功?”
红红打横跨出了一步,站到了宋坚的面前,道:“不是我自己夸口,我和教授两人合作,你们全不是敌手,那二十五块钢板,不是落在我们手中了么?”
我道:“宋兄弟,那一次,你和红红合作,居然能胜过了那么多人,当真不容易之极。”宋富笑道:“那全是占了我和大哥生得一样的缘故,好几次,我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有几次,我几乎和大哥碰了头,红红躲在山洞中,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别听她吹牛!”
我想起宋富在那荒岛上,几次三番要害我的情形,心中仍不免有点恨意。因为,我那时如果一时大意的话,如今早就进了鬼门关了!
但是如今宋富既然和我们言归于好,我也不便再记这些。红红叫了起来,道:“教授,你这样说法,太不公平了!”我们全都笑了起来。我们一齐来到了海边,登上了快艇。
发动了马达,快艇到泰肖尔岛的时候,我们便停了下来。
等到天黑,我们四个人,才找到了一个小划子,向泰肖尔岛上而去。
第十八部:岛上巨变
我们曾力劝红红留在船上,但是红红却坚持不肯。我们已接近泰肖尔岛,我们的行动更具小心,只见那环形岛的缺口处。探照灯的光芒,照得海面全亮。
我道:“我们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翻山而过,另一个是潜水而入。红红,这两件事,你都不能胜任,还是回船上去吧。”
红红“哼”地一声,道:“爬山、潜水,随便你说,我有什么不行的?”我明知劝她不听的,也就不再多说。宋坚道:“我看还是翻山过去好些,但是翻过了山,一样要游水的!”
他一面说,一面望著红红,那意思也是劝红红不要前去,回到快艇上去。
红红哇呀大叫起来,道:“你们看我不会游水么?我非游给你们看看不可!”
宋富替她打圆场,道:“据我所知,红红的水性很好,定可以长途游泳。”红红得意道:“怎么样,可知公道自在人心。”
我们说著,将小划子划离了那个缺口,贴著岩石,停了下来,一齐弃船上岸,向峭壁上攀去。红红果然十分灵活,我们到半夜时分,已经翻过了山头。
一翻过了山头,我们四人,都看到海面之上。有一种十分奇异的现象。
那情形,像是有两条鱼,正在向前游著,激起一溜水花,但是,那溜水花的前进之势,却是快疾到了极点,竟像机器发出的一样!
我们都弄不懂那是什么玩意,正想仔细再看一看时,水花却巳不见,看那情形,像是沉入了水中。
我向前望去,从那环形岛,游到泰肖尔岛,约莫七八百码距离。在健泳者来说,这样的一段距离,自然不算得什么。
我们向泰肖尔岛上望去,只见岛上灯光,明灭不定,但是却十分疏落。分明是胡克党徒,都已经沉沉地入睡了。从那种情形来看,胡克党的确不像是曾经发生过喜事,也就是说,事情可能真如宋富所料,那庞大的财富,并未出现!
我心中对宋富,也生出了钦佩之意。因为我和宋坚两人一见到那只大铁箱出现,都毫无疑问地以为,胡克党已得到了那笔财富。而宋富却比我们冷静得多。那或者是他不在现场,所以才保持了冷静的头脑的,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了。
我们很快地,就将不必要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放在一个岩洞中,宋富道:“们能不能再穿这些衣服便决定我们能不能再活。”
我刚感到,宋富的话,往往显出极度的悲观,红红已道:“教授,你又来了,要知道这样说法,可一点也不幽默”
宋富耸了耸肩,不说什么。
我们四个人,一齐跃入了海中,午夜的海水,给人以十分清凉之感,红红一入水,便以极其优美的蛙式,向前游著。宋富和宋坚两人,取的是传统的中国游泳法,前进之势,也相当快疾,我取的是最新的海豚泳法,当然更不会落在他们的后面。
当我们游出一二百码的时候,体力便是能否持久的主要因素了,红红的速度慢了下来,宋富拉住了她的手臂,他们两人才勉强跟在我们的后面。
又游了百来码,忽然听得泰肖尔岛上,响起了“轰”地一声巨响!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那一下巨响,震动之烈,实在是有点难以形容!
本来,海面之上,十分平静,但是这一下巨响一起,我们向前望去,只见泰肖尔岛上,好像火山爆发一样,石块、火光交炽著,漫天飞舞。而本来是极其平静的海面,也起了极大的波浪。
那种大浪头的力道,绝不是人力所能够抗拒的,一下子便将我们,冲回去了百来码,在我们被浪头冲倒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海水向我们的口中直灌,人也随著海水直上直下,此情此景,可以说已经到了地狱!
等我感到浪头的冲击之势,已缓和了下来,我才睁开眼来。
而我刚一睁开眼来,只见第二个浪头,足有三匹丈高,已挟著巨大已极的声响,向我们压了下来,我回头一看,只觉得我们这四个沉没在海上的“万物之灵”,和被孩童抓住放在浴缸积水中当作玩具的蚂蚁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分别!
我只听得一声:“我们四人靠在一起!”宋坚向我游来,我一伸手,拉住了宋富,我们四人,刚一靠在一起,那个大浪头,便盖了下来。
我们只觉得身子一直向下沉去,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耳际什么也听不到。
而接著,身子又突然被一股大力,抛了起来,抛得不知有多少高,我勉力睁开眼来,像是身在喷泉之中一般,接著身子又向下沉去!
这一次下沉,却并未曾再有陡下深渊的感觉,我们仍浮在海面上。
但是,离开泰肖尔岛,却已十分远了,我们已被浪头,冲回了那个环形岛上,我们四人,狼狈地爬上了岸,红红伏在岩石上喘气,连站都站不直,我们三个男人,当然比她坚强得多,一爬到了岸上,立即抬起头来,向泰肖尔岛上望去。
只见泰肖尔岛上,有两处地方,兀自在冒著浓烟,喷著火焰,发出轰轰之声,夹杂著嘈杂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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