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世界的人》第46章


他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茶屋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绿色的大花盆,花盆里栽着一棵蜘蛛抱蛋花,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报纸,这些报纸都是过期的旧报纸,不过,桌子边还有一份今天的《每日快讯》。
他追不及待地拿起这份报纸,很担心报纸上会刊登伯利先生、巴罗朗加勋爵、鲁珀特·凯思基尔先生、亨克、阿莫顿神父和斯特拉女士等人神秘失踪的消息。渐渐地,他的担心消除了,有关他们失踪的消息报纸上一个字也没提!
“但是,肯定,”他对自己说,“他们的朋友一定很想念他们!”
他通读了一篇报纸。在所有刊登出来的消息中,惟一值得他一提的是他看到了弗莱迪·穆什的名字。报纸上说:今年的英国文学奖——摩纳德·弗拉斯卡蒂公主奖空缺,因为“弗莱迪·穆什先生出乎意料地出国了”。
他不敢相信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围着他熙熙攘攘地问这问那,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他想起了刚才发生的情景,想起了那朵神奇的红花和那个像手一样的奇怪东西。有了这两样东西,那黑门就会神奇地出现在美好的乌托邦和地球之间,然而黑门又被关上了。这令他迷惑不解。
那个充满了健康和诚实的乌托邦面积要远远大于地球的面积,这对于他来说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然而,就像他被告诉的那样,乌托邦只不过是宇宙中无数个星球中的一个,太空中繁星无比,乌托邦就像一本数不尽的书页中的一页,它是那样渺小,微不足道。而每个星球四周都存在着数不清的其它星系和其它维。一个乌托邦人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我的胳膊可以随意伸长,我相信只要我伸一下胳膊,就可以拥抱一千个宇宙。”
一个女侍者端着茶壶走来,打断了他的遇想。
女侍者端上来的茶似乎一点儿味都没有,也不很干净。他只好抿了一小口,因为他实在太渴了。
他把手放进口袋里,无意中发现口袋里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时他才意识到是从那朵红花上撕下的那个花瓣。花瓣的颜色已不那么鲜艳了,有点变黑变萎了,而且味道也不清香了,闻起来有点让人感到恶心。
“很明显会是这样,”他说,“我应该预料到这一点。”
他把花瓣扔到桌子上,然后又把它捡起来,埋在桌子上的花盆里。
他又重新拿起那份《每口快讯》,看了又看,试图再看看其它的消息。
7
他在茶屋里待了很长时间,那张《每目快讯》他翻了又翻。他考虑得太多,以至于报纸滑落到地面他都没感觉到。他轻轻地哎了口气,然后就喊服务员结账。他知道自己的皮夹子里还有许多钱。
“这是我花钱最少的一次休假,”他想,“我几乎一分钱也没花。”
他问服务员邮局在哪,因为他要发一封电报。
两个小时以后,他把车停在了悉顿汉姆的家门口外。他把车门打开——很习惯地把车的变速杆调换到倒车挡上,然后非常娴熟地把他的“黄祸”巧妙地绕过小花坛,把车倒进丁车库里。巴恩斯坦波尔太太出现在门口。
“阿尔弗莱德!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你收到了我的电报吗?”
“十分钟以前收到的。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有一个多月了!”
“噢!只不过是到处走走,散散心。我玩得很开心。”
“你应该给我们写封信。你确实应该写信……阿尔弗莱德……”
“我没事。医生说我没事。我告诉你我很好。有茶吗?孩子们到哪里去了?”
“孩子们不在家。我给你沏点新茶吧。”她去重新沏了一杯新茶,端过来,坐到他对面的竹椅上。“你回来我真高兴。尽管我还要责备你……”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她说,”我从来没见过你的皮肤这样光滑有弹性。”
“我一直待在非常清沽的环境中。”
“你是到湖区去了吗?”
“没有,但是我去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清新的空气,对人的健康很有好处。”
“你从来没迷过路。”
“从来没有。”
“我有一种感觉,你走丢了——丧失了记忆力,或者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是这样吗?”
“我的记忆力很清楚。”
“我只是到处转转,就像做了一场梦,我好像在梦中徘徊了许久。不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不问这个地方的名字是什么。我在一个地方待几天,然后又到别的地方。我从来不问我去过的地方都叫什么名字奇Qisuu書网。这几天休假,我感觉特别轻松,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考虑,我尽量放松自己。我对政治问题、钱和其他社会问题一点儿不感兴趣……这是本周的《自由主义者》吗?”
他拿起《自由主义音》,翻了翻,最后把它扔到了沙发上。“可怜的佩弗先生,”他说,“当然,我必须得离开这个编辑部,《自由主义者》就像一堵潮湿阴暗墙上的墙报……让我感到头痛。”
巴思斯坦波尔太太疑惑不解地盯着丈夫。“但是,我却一直认为在《自由主义者》报社当一名编辑是一份很稳定的工作。”
“我现在不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做别的事情会做得更好。在我的前面有另外一份工作……你不要为我担心,通过这次休假,我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我会把握好自己的……孩子们最近怎么样?”
“我对弗兰克有点担心。”
巴恩斯坦波尔义拿起了一份《泰晤士报》,寻人启事栏刊登的一则古怪的广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写着:“伯利,你的失踪让我们感到很焦虑。请告诉我们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事。请详细填写苏格兰的地址。我们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办。”
“亲爱的,你刚才说什么?”他把报纸放在一边。
“我是说弗兰克好像不想放弃学业去经商。他不喜欢经商。我希望你能和他谈一谈。他现在很苦恼,因为他还涉世不深。他说他想成为理工学校的一名理科学生,他想继续学习。”
“噢,他可以成为一名不错的理科学生,他很聪明。我会跟他谈一谈的。他可以学习理科。”
“但是这个孩子得挣钱糊口……”
“那不要急,如果他想继续学习就让他学吧!”
巴恩斯坦波尔太太觉得丈夫说话的语气跟以前有些不一样,这种语气很直截了当,很干脆。更让她惊奇不已的是她丈夫自己一点儿也觉察不到这一点。
他咬了一口手上的一片黄油面包,巴恩斯坦波尔太太发觉丈夫对面包的味道有点不满意。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面包。
“当然了,”他说,“这是伦敦黄油,已经过期三天了。真是胡乱往里塞东西,不吃了。一个人的味觉这么快就变了,真好笑。”
他又拿起《泰晤上报》开始浏览报纸上的其它内容。
“这个世界确实像小孩子一样,”他说,“太像小孩子了,我已经忘了。虚构的布尔什维克情节、新芬党的声明、王子、波兰,虚假虔诚的关于基督教的文章、希契恩谋杀案……哼!尽是些污秽不堪的东西……画家伦勃朗……保险……还有上院议员们关于义务死亡法的信函……糟糕的体育新闻,划船、网球、学生板球运动、哈罗公学的衰败!尽管刊登的这些东西并不重要……可是这是多么愚蠢的做法啊!——全都是无用的东西。报纸的内容拙劣,形式呆板,语言俗不可耐,就像一群仆人在争吵,更像一群孩子在吵闹。”
编者说明:本书中卷、下卷中均有少量缺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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