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与猪》第22章


“涂恺之。”白竹莫名地唤了一句。
“嗯?”涂恺之扭头。
“我、我……”看着迟晓霍离他们越来越近,白竹急得眼眶发红,眼珠子瞠大,双手紧握拳头,但该说些什么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怎么了?”
白竹死死盯住涂恺之的脸,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劲。几乎是同一时间地,迟晓霍喊了句“白竹”,白竹右手摸到涂恺之的衣袖,猛地一扯,噼里哗啦杯盘落地的尖锐声音骤然响起,全场几乎一秒之间全都安静下来,视线齐齐射向他们这边。
迟晓霍和阿迪里的脚步都顿住了,白竹更是整个人都懵了,脸上从红变成白再变成青,这下即便心里梗着番话,但却连看都不敢看涂恺之一眼。
几个工作人员快速地反应过来,拿着清理用具赶来这边,场上很快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热闹气氛,然而迟晓霍在一瞬间却看见涂恺之嘴角上扬了那么片刻,马上又被他压了下去,这发现让迟晓霍不禁颤抖了一下。
“白竹,涂、涂恺之,你们都尝过我们的菜了吧?感觉怎么样?”迟晓霍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白竹的脸看,视线一秒也没放在涂恺之身上,怎料回答他的却是涂恺之。
“嗯,做得不错,胜算很大。”
“是、是吗,呵呵……”迟晓霍瞥了他一眼,揉了揉鼻尖,视线不自然地移开。
白竹看他这个做派,分明就是害羞,心里一惊,难道他们俩那么快就在一起了?
阿迪里和迟晓霍不同,他的视线一直放在涂恺之身上,虽然一如既往地面瘫,但眼睛闪闪发亮的,活脱脱就是一副偶像求表扬的样子。
接触到他的视线,涂恺之笑了笑,“阿迪里切羊肉的技术很高啊,这道菜的成功,你有一半的功劳。”
那一瞬间白竹和迟晓霍似乎在阿迪里脸上看见可疑的红晕,只见他憋着一道气,差点儿要爆炸的节奏。
“对了,”涂恺之突然开口,扭头看向一旁的白竹,“你刚刚有话要跟我说?”
白竹眨了眨眼,随即马上摇头,“哦,我是想问,你觉得他们的菜做得怎么样而已。”
涂恺之眉毛轻蹙,“咱刚刚不是才刚说完?”
“是、是吗?东西太好吃,我都忘了,呵呵……”白竹打着哈哈。
“真迷糊。”说完手自然而然地抬起,但白竹等了好久,预期中的触感没有袭来,再抬头,涂恺之已经将手放下。
白竹微愕,心里的异样感再次浮现,这回不像之前那么模糊,这种强烈又清晰的不痛快狠狠袭击着他的心脏。
舞台灯光再次亮起,比分逐一揭晓,迟晓霍和阿迪里凭借一道完美的“鱼咬羊”获得本次全国比赛的冠军,成为今年新晋的一匹黑马。灯光打在迟晓霍惊讶的脸上,他和阿迪里难得地相拥而笑,白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场上的人,再小心翼翼地端看涂恺之的侧脸,看到他脸上泛起微不可察的微笑,心里又是一痛。
比赛正式落下帷幕,迟晓霍拿着赢得的奖金请白竹和涂恺之大吃一顿,席间迟晓霍絮絮叨叨地在白竹耳边说了许多,白竹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睛只放在迟晓霍的碗里,一瞬不瞬地猛盯。
迟晓霍说了许久,口都干了,此时涂恺之给他倒了杯茶,迟晓霍看也没看,咕噜咕噜喝完,杯子里又再次满上。
迟晓霍抬头一看,对上涂恺之的双眼,乖乖地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刚放下杯子,才发现白竹眼神一直不在自己身上,随着他的视线一瞄,迟晓霍这才看到自己碗里不知何时早已堆满吃的,自己已经吃下去的几块不知怎的突然像是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直想往外吐。
看了看涂恺之,又看了看白竹,迟晓霍突然灵光一现,“诶,白竹,我吃太多了,有点吃不下,菜夹得有点儿多,你要吃不?”
一晚上没任何反应的白竹闻言眼睛突然一亮,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随即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迟晓霍递来的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那神情竟是比比赛中吃的还香。
晚饭过后,一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酒店,白竹这才发现涂恺之竟然在他同一层开了个房间。路经涂恺之房门前时,白竹顿了顿脚步,看着涂恺之拿房卡开门,犹豫了一下,问:“涂恺之,”他咬了咬唇,一脸豁出去的模样,“要不你跟我一间吧,我那也是双人间,别浪费那个钱了。”
说完难得地没低下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涂恺之的脸。然而涂恺之只是沉吟片刻,就拒绝了他的邀请,“今晚都到这个时间了,还是算了吧,明个儿咱也退房回家了,就不折腾了。”语毕道了句晚安,转身就进了房。
白竹看着紧闭的房门错愕片刻,紧了紧牙关,不发一语迈开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短短几天的行程眨眼就结束,回程的时候总算无惊无险四人一道启程,这次白竹没耍花招,也不想再耍什么花样儿,于是四人一起上了火车。恰好四个床铺挤在一块儿,白竹和迟晓霍选了一边,涂恺之和阿迪里则选了另外一边。
白竹睡在下铺,迟晓霍将自己的行李往上铺一扔,毅然决然地挤到下铺,和白竹并排坐到一起。
白竹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连迟晓霍都察觉出来不妥了,这回趁着这个机会,他一把坐到白竹身侧,打手一揽,将白竹扯到自己这边来。
然而涂恺之将行李往对床的下铺一扔,迟晓霍搭在白竹肩上的手就暗搓搓地收了回来。
阿迪里看见涂恺之的动作,自动自发地将行李摆到了上面,高高壮壮的一只,愣是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没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空气间弥漫着一阵诡异的沉默,涂恺之将行李放好,往床铺上一躺,面朝里直接睡了过去,徒留下一个背脊对着他们。
迟晓霍暗暗观察着白竹脸上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悄悄摸到白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白竹。”
白竹一脸疑惑地扭头看他,迟晓霍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涂恺之突然一个翻身,迟晓霍瞬间噤声了,眨巴眨巴着眼看向白竹,眼里尽是无辜。
☆、想通
好端端地被迟晓霍道了个歉,白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果然这两家伙好在一起了。
他僵笑着应了一句,“道什么歉呢,这种事情谁也阻止不了的呀!”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白竹在迟晓霍眼里看到满满的同情,他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头,跟着一头扎进枕头里。
迟晓霍挤在他身侧,和他抢一个枕头用,白竹翻了个身,脸正对着迟晓霍的脸,两人鼻尖只差了那么两厘米的距离。
白竹:“……”
“你挤我床上干什么?”
迟晓霍嘿嘿一笑,“别介,这一大早的,睡什么觉呢,咱来聊聊天?”
白竹没好气,扭过头不理他,“有什么好聊的,这床好挤,你赶紧滚回上铺去。”
迟晓霍丝毫不管白竹的话,一手搭在他腰间,白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即又拍开他的手,恢复冷冽的神情,“干什么呢你,去去去,别在这儿杵着。”
“你就不好奇我和涂恺之的事了?”
迟晓霍这话几乎是贴在白竹耳边讲的,声音足够小,但白竹一听,精神马上就来了,可他头一偏,明明抓心挠肺想知道,却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你们那点破事我才不想知道呢。”
“哦~这样啊。”迟晓霍说,“好吧,看你真的挺累的,那你好好睡,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下,”迟晓霍身体才往上倾了那么一点,白竹就扯住他,他另一手揉了揉鼻子,不甚自在地说:“昨晚上睡太沉了,今天精神头很足,还有十多个小时火车呢,我、我还是陪你聊聊天好了,等一会再睡。”
迟晓霍内心窃笑,但脸上不露,嘴上还嘟囔抱怨,“神是你鬼也是你,到底要不要聊!”
“要!”
迟晓霍哼哼唧唧地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白竹还给他侧身让了点空间,两人手臂贴着手臂,鼻翼间呼出来的气息都融在一起。
“说吧,就知道你丫想炫耀来着。”刚一躺好,白竹迫不及待就开口。
迟晓霍在脑内好好组织了一番语言,然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白竹挑眉,“怎?他是欺负你还是强迫你来着?还叹气呢。”
“你不知道,”迟晓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可怜见的,“那天你跟我说你要帮我,回去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啊,我不都把地方让给你们了么?怎么样,我够兄弟吧!”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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