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老大》第104章


黑,连嘴唇也呈现着水份不足的干裂。第一次,他发觉他们这位年有英明,雄才大略的帮主,在额角眼梢已右了轻谈的皱纹!
心里激荡着愧疚与不安,苟图昌低沉的道:“老大,你,真够辛苦……”带着一些苦苦意味的笑了笑,紫千豪道:“也不,反正总是这么过下去就是……”吁了口气,苟图昌道:“老大,这些年来,为了孤竹帮一脉的生存,延续,自保,你担着多么沉重的责任?非但在精神上,心灵上时刻记挂着放不下,抛不开,就算在肉体上吧,你又受了多大的折磨?老大,你身上的累累疤痕只怕连你自己也数不清了吧?你所流洒的鲜血已够浸透了大伙的心……日子总是这么灰沉黝暗的,但你一直领着我们哭泣,欢笑、奋进,领着我们一步一步朝荆棘遍步的生之前程上挣扎,是你将孤竹一脉逐渐带进了光明的境界,是你把两千弟兄由绝望中引入希望……老大,我们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全由衷的感激你、佩服你,宣老大创造了孤竹帮,组予它生命,可是,你却使这生命活下去,给于了灵魂,更使这生命越发光扬,越发健壮……有了你,我们不愁再过不长了。老大,我们原是黑暗大海里一群惺惺不知所终的舟子。而你,就似在那茫茫沉黝中出现在天空指引我们船向的星辰。不止明亮,而且辉煌……”轻轻望向灰霾云深的天空,紫千豪道:“你太赞扬我了,图昌,孤竹一脉之所有今天,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更非我独自的力量,这是大家同心协力,众志成城的结果……”苟图昌坦诚的道:“但若非你来了,老大,休说我们未见得会如此团结一致,便算团结一致了吧,也早叫西陲地道上的一群豺狼虎豹给生吞净了!”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道:
“如今西陲可算暂时平静,豺狼何在?虎豹何在?那些横行暴虐之徒的已全被我们肃清,图昌,以后,我们可以有一段长久的安宁日子过了,相信那种日子乃是我们所共同向往的……”双目中闪映着憧憬的光辉,苟图昌点头道:“是的,那种日子乃是我们共同所向往的……”低喟一声,紫千豪道:“这样看来,图昌,使我对人性又有了一重僚悟!”
苟图昌笑道:
“老大又僚悟了什么?”
紫千豪安详的道:
“一个处身在某一种生活环境中的人,却并不一定喜欢他的生活方式;譬喻说,像我们,我们可以说在过血与刃的圈子里扎了根,好像一生的岁月全与它脱不开干系了,但我们的命运注定我们于这一行。却并不能注定我们喜欢干这一行,你不觉得,多少年了动我们仍然不习惯残杀博战的行径?我常想,如果当年我们把勤习武术的功夫授在学习其它行业,相信我们也必是那一种行业中出色的超越之才了,图昌,你以为是否如此?”
吃吃一笑,苟图昌道:
“当然——不过,老大,我却委实不敢想像你如果是一个木匠、瓦匠。或大老板时会是一种什么模样呢,纵然你是其中最出色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紫千豪道:“那是因为你看我现在的形状太长久了,业已定型,所以就不容易接受,我除此以外的可能形像……”苟图昌道:“我宁愿老大是你现在的样子,也不想看到老大你手执刨锤或拿着泥板瓦刀或散着算盘殊的形态。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仰起头,紫千豪回忆着道:“小的时候,我爹曾希望我能好好用功读书,考个功名回家光宗耀祖……自己却瞳景着能有一片良天。一片牧场,最好再有一处果园,让我亲自领着长工下田耕地,在牧场上骑马驱赶成群的牛羊……我喜欢看收成,我一直想亲手摘下串串果实。嗅闻那金黄色的、翠绿的、嫣红的水果……”摊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接着道:“哪知道我梦想的和我想的全落了空,我没有考个状元。也尚不成地主。反而练了一身武功来领着你们这群粗汉闯荡江湖,过那血混混的日子!”
哈哈大笑,苟图昌道:
“老大,咱们山后有田,外头有店,你如今不仅又是地主,又是大老板,至于状元你虽不是个文状元,可和个武状元无异呼,普天之大,如说动动刀剑,谁是你的对手?”
紫千条笑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不敢说是没有对手。图昌,你不要老前自己人脸上贴金了!”
苟图昌笑呵呵的道:
“老大过谦了,我说的全是事实,绝非故意给老大你高帽子戴!”
从旁边走上来的房铁孤,一面擦着嘴,边笑道:“什么事呀?你老哥两这么高兴法?嘻嘻哈哈的直乐……”紫千豪问道:“你吃完了,房兄!”
一拍肚皮,房铁孤道:
“饱矣,饱矣!”
将手中的干馒头去了,紫千豪笑道:
“这几天来,房兄一定把胃全吃倒了?等回山后,我们得好好弄桌热腾腾的全席吃一顿!”
耳朵尖的蓝扬善听到,忙道:
“阿哥,咱向你三呼万岁,好极了,席上还得加一只大火锅,要十锦鸡汁的,另添一道狗肉炖牛鞭,须钝得透烂,浆水和白沫全混成浓糜再面上胡椒粉。红辣姜,喝个满头大汗,青辣火热,莫忘了来两斤‘烧刀子’,奶奶的,一大口灌下去直透丹田,像喝一口火烙浆!”
不由吞了口唾液,苟图昌喃喃的道:
“别说了,我这里嘴泛酸,肠盘结,谗虫造反了……”一拍手,房铁孤大笑道:“好,蓝老弟,你加的这两道菜可真够味,大冷天,吃火锅,喝狗肉牛鞭汤,饮‘烧刀子’,想想看,那该是种什么享受。”
咽了口水,蓝扬善兴奋的叫道:
“乖乖,咱业已闻出那种香味了,大阿哥啊,咱说,该上道了吧?二是里路到家喽,热菜烧酒浓茶加上火盆全在等着……”祁老六接声笑道:“这在床上你那宝贝蛋的一身羊脂白肉哪,我说肥哥!”
贝羽也笑道:
“久旷之身了,可是?”
一跺脚,蓝扬善吼道:
“你两个混球又来吃咱的老豆腐?”
旁边,伍侗一斜眼道:
“老六,你他妈别说肥哥,莫非你就不想?春君大嫂的眼带媚,眉如丝,吐气如兰,唇似火呢,你不想着回去好好上一上劲?他妈的,还在这里装什么蒜?”
祁老六独眼—瞪,怪叫道:
“好呀,大匏牙,你竟对着我姓祁的来了?别忘了你上个月还向我请教怎样才能叫你那口子痛快的秘法……”呆了呆,伍侗面红耳赤道:“别,别瞎扯,我,我那问过你什么——秘法?”
站了起来,紫千豪笑骂道:
“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泼皮货,都别说了,越讲越不像话啦,也不怕房掌门听着好笑?”
房铁孤眯着眼,笑嘻嘻的道:
“没关系。没关系,食色性也,呵何,食色性也……”抿抿唇,紫千豪忍住笑,道:“好了,我们走啦——”就在这时,林外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擂鼓也似传了过来!好急,好快,但是马上骑士在追赶——或逃避什么一样!
微微一怔,紫千豪诧异的道:
“在这冰天雪地里,会是谁?”
苟图昌低声道:
“这条路通往本山,会不会是我们的人?”
紫千豪道:
“有此可能,大家都别擅动,国昌与我去查看一下!”
说着,紫千豪几个箭步便抢了出去,苟图昌随后跟上。他们两人出林之后。便站在路旁往蹄声传来的方向瞧去——那策马急奔的人,正是从“傲节山”的方向往这边来,很快的,在道路的小弯处,一匹栗色健马已经出现,马上骑士,是个身着灰袍,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那人颔下三绺柳须迎风飘拂,右额上的一条疤痕却大大破坏了他原该十分儒雅仪态,现在。他似是十分慌乱,十分惶恐,快马加鞭。神色惊悚地拼命向前飞驰!
“噫”了一声,苟图昌道:
“这家伙是于什么的?好像火烧屁股一样策骑飞奔,不是我们的人嘛!”
紫千豪却微微笑了笑,道:
“我认得他!”
苟图昌忙问:
“是谁?”
目往迅速接近的来骑,紫千豪平静的道:“昔日卷袭玉马堡等的剑底游魂,‘掌上才子’周适!”
苟图昌恍然道:
“哦,就是那个伍侗本欲宰掉,却经老大你令释的周适?”
点点头,紫千豪道:
“是他!”
于是,马上的周适也在这时发现了站在路边的紫千豪与苟图昌两人,他贸然一见,连对方的形容尚未看清,已惊得面色倏变,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喊叫,猛然勒马,在一阵“嘶嘶”的马匹尖嘶声里,整个前蹄扬起,周适跃身而下“唰”的落到路中。双掌当胸交叉,却是混身轻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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