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金缺玉》第12章


他顿了顿,又道:“唉,我倒也弄不情她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许去找什么朋友,被留住了。”
龙舌封忙道:“绝对不会,那玉剑萧凌初出潇湘堡,是个刚刚离开闺门的大姑娘,在北京城会有什么朋友呢?”
入云神龙聂方标始终未发一言,此刻忽然道:“可是那天她出镖局的时候,我却明明听得她说去找个父执朋友呀。”
金刀无敌黄公绍不住插口道:“据我所知,这个古浊飘和她就是认得的。”
天灵星双目一张,道:“你怎么知道?”
黄公绍脸一红,支吾着说:“程兄也知道,我们……”
八步赶蝉程垓忙接口道:“我们亲自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说话的。”
林佩奇双眉紧皱,喃喃说道:“但这……这是不可能的呀!”
这时,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无数疑团升起,就连江湖上素以机智见长的天灵星孙清羽,也觉得满头雾水,每件事都是一个谜。
但这些谜何时能揭穿呢?
再说那晚萧凌屏息在屋脊之后,眼见金刚掌司徒项城丧生残金毒掌之手,金眼鹏负伤而去,正振衣准备离去之际,猛一抬头,那残金毒掌已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
她和残金毒掌的目光一接触,不禁猛的打了个寒噤,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应付这突来的变化。
但是残金毒掌却像是耐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虽然他的面容仍是冷酷的。
他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望着萧凌,任何人都不知道在那张冷酷的面容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终于,他喝道:还不快走。”
萧凌只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她难以抗拒的力量,她想不起她几时也曾感觉疆到这种力量。
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她仍猛一展身,血红的风氅微一飘舞,带着一阵风,掠向远方。
她的身形的确是惊人的,也许她是想告诉残金毒掌,她并不是像别人一样的无用。
但是她仍然在恨自己,为什么居然会那么听他的话,叫自己走便走了。
“难道我是在怕他吗?哼,潇湘堡里出来的人,怕过谁来?我一定要他尝尝‘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滋味!”她暗忖着。
于是她猛一旋身,又向来路扑去,回到方才停留的屋脊,但是四野空静,夜深如水,漫天雪花又起,哪里还有残金毒掌的人影。
他觉得她自己深深的受到了委屈,每一件事都令她想哭,古浊飘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一朵朵的雪花,在她面前飞舞着。
她猛一咬牙,觉得北京城里已没有任何再可侥她留恋的地方,她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放声一哭。
“残金毒掌是个贼,司徒项城是个贼,古浊飘也是个贼,都是贼,都是贼!”她哀怨的痛恨着,雪花溶合着她的眼泪,流在脸上,使她有冰冷的感觉,她用鲜红的氅角拭去了。
一跺脚,她急速的奔向北京城外。
但随即望着黑暗笼罩的大地,她茫然了,她想起由这里回到“家”的那一段遥远的路途,现实的种种问题使她停留在那里,愣住了。
她当然不会发现她身后始终跟着一条人影,她停住,那人影也停住。
突然那人影飞掠到她的背后,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夜行人那种衣袂带风的声音都没有,若然她此时一回头,她便可以看到残金毒掌正站在她身后,带着那么多犹疑,也许她回了头,使可以改变许多事,
可是她并没有回头。
终于,残金毒掌又以他来时的速度走了。
黑夜里,又只剩下她位立在屋顶上,天有些亮了,她也没有发觉,那么多事情在她心里打着转,最后凝结成一个古浊飘的影子。
另一条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忽然停了下来,显然,那人影也在奇怪着为何会有个人影伫立屋顶上。
那人影微一转折,飘然掠到玉剑萧凌伫立的地方,等他发觉位立在屋上的人影竟是玉剑萧凌时,他奇怪的“咳”了出声。
萧凌一惊,飞快的转过身去,看到一个以黑巾蒙着脸的黑衣人站在那里,脸一沉,叱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以一种古怪的声音说:“天快亮了,你站在屋顶上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萧凌一抬头,东方已微微现出鱼肚般的乳白色。
黑衣人又道:“快回去吧,站在这里干什么。”竟像对她关怀得很。
萧凌觉得黑衣人的声音虽然那么古怪,但却极熟,像是以前常常听到过的,“但是我以前何曾听到过这么古怪的声音呀?”
她同时又发觉这黑衣人对她丝毫没有恶意,但是这黑衣人的蒙面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关怀?萧凌更迷惘了。
“他会不会是古浊飘?”忽然这念头自她心里升起,使她全身都麻了。
于是她不答话,手掌一穿,窜了过去,想揭开这黑衣蒙面人的面巾。
她出手如风,右手疾伸,去抓那黑衣人的面巾。
黑衣人脚步一错,她反掌又是一抓,左手等在那人的面旁,只要黑衣人一侧头,她左手便可将面巾抓下,这正是萧门绝招“平分春色”。
黑衣人微微一笑,笑声自他那面巾后透出,像是她没有出手以前已经知道了她的招式,稍稍一昂首,身形例穿,脚尖点处,三起三落,便已到了十数文开外。
玉剑萧凌心头一凛,她自付轻功已极佳妙,可是和此人一比,又不知差了多少。
可是她此刻已有了种“非揭开这人的面印看一看不可”的心理,纵使此人轻功再高,她也想一试,于是毫不迟疑的跟了过去。
这皆因在她心底的深处,对于古浊飘的不遵诺言的薄情,感到愤恨和委屈之外,古浊飘的一切,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谜。
为着许多种原因,她冀求能揭被这些谜。
虽然她也在冀望着,她对古浊飘的揣测,只是她的幻想罢了,而古浊飘实在仅仅是个深深爱着她的世家公子而已。
那黑衣人的轻功,晃然高出萧凌很多,这种轻功若被任何一个武林中人看到,都会惊骇得说不话来,但是萧凌除了埋怨着自己的轻功太差之外,并没有想到那黑衣人的轻功己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这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对武林中人的功夫了解得太少,而事实上,萧凌本身的轻功,也到了绝大部分的人所无法企及的地步。
时已清晨,一个招着蔬菜的菜贩,睡眼慢松的走在积雪的路上,低低的埋怨着清晨刺骨的寒冷,斗然看到了两团黑忽忽的人影,以一种难以令人置信的速度飞掠而过,骇得抛掉了肩上的担子,狂叫着跪倒地上,以为是见到了狐仙。
玉剑萧凌尽了她最大的功力,去追逐在她身前的黑衣人。
而奇怪的是,那黑衣人似乎也并不想将她抛开,因为着他有这意思,他早就可以做到了。 片刻,萧凌觉得已离开了城镇,来到较为僻静的郊外,那黑衣人早巳下了屋顶,在路面上飞驰着,纵然她使尽全力,却始终只能和那人保持着一段距离,无法再缩短一些。
她暗暗着急,因为此刻天时已亮,当然路上有了行人,她怎能再施展轻身之术。
突然,那黑衣人身形骤快,萧凌连这种距离都无法保持了。嗖嗖,黑衣人以极为高绝的速度和身形,三、五个起落,便消失了。
萧凌的身形虽追不上他,但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那人的后影,她看见那黑衣人几个纵身,闪人前面路旁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去,似乎还回头向她微招了招手,她又急又怒。
此刻,她完全没有考虑到那黑衣人的武功高出她不少,若然贸贸然的追入,会有什么后果发生,突然,她飞身上了墙,将身上的风氅挂在墙上,略一迟豫,拔出身后的剑,飘然落在地上。
院子里甚是荒凉,败叶枯枝,像久未经人打扫过,散乱的铺在地上,枯枝上的雪,也积得很厚,一眼望去,便可以想见这栋房屋必已荒废了很久,连屋角都结上蛛网了。
萧凌探目一望,见大厅里非但渺无人踪,而且连家俱都没有,空洞洞的,有一种潮湿而发霉的味道,令人欲呕。
萧凌到底是初生之犊,她被一个行踪诡异、武功高绝的诳行人引入这一栋古老而阴森的荒屋里,居然一点也没有多作推敲,持剑当胸,便一步步向屋里走去。
忽然院中哩然一响,她立刻把剑一挥,扬起一个大的剑花,银星点点,身形随着剑势向后一转,却见只是一段枯枝落在地上,不禁暗笑自已太过紧张。
她一步步向内走,发现每间房都是空洞而荒寂的蛛网,灰尘遍布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一阵风吹来,将灰尘吹得萧凌一身一脸,她厌恶地拭着,暗付道:“那黑衣人怎么一定进这房子就失踪了呢?”
“蚜,莫非他又从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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