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第24章


何中棠见我这样子,手指一弹,那衙役便推门走了出去,屋中只剩我们二人。我诧异之余,不禁暗自庆幸,这若然被慕容冰情知道。少不得又弄出些暧昧来。
“东方沧云,你可知这榷毒之罪是何等严重?”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威严,随手翻开桌边律书,念道“依本朝律例,携五石散五钱以上行走者,斩无赦。”
“何大人,我实在不知那箱子里装着五石散。”我大声说道,这是实话,了得大师只交代我们是紧要物事,却不曾说是什么。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何中棠猛一拍桌子,喝道,“五石散与银票已被衙门收缴,你们交易之人也被当场拿获无一人落网,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和萧紫庭只是受少林了得大师所托,那箱子都不曾打开看过。不信大人你可以去问了得大师。”
何中棠听到此言,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道:“我们正是接了得大师密信,才知有人要在莲花峰下交易。如今你反过来说是了得大师指使,岂不可笑。”
我听了心下大惊,了得大师为什么一面叫我们去替他交换物品,一面却又偷偷通知衙门,莫非这里面还有些曲折?我本与他无怨无仇,何以初次见面就费这许多心机来害我?
何中棠见我不言语,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们确实是受了了得大师所托,既不知那箱子里是五石散,也不认识与我等交易的黑衣人……”
我话音未落,就见何中棠一把将我按到桌前,揪起我的头,拿起蜡烛直直晃着我的眼睛。
“少废话,快交代究竟谁是你后台主谋!”
我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有了些怒意。我本是清白之身,被这么冤枉岂会不怒,梗着脖子也愤愤答道:
“我实在不知,若大人生疑,杀了我便是。”
何中棠听到这话,非担没勃然大怒,反倒点了点头。他把我的头放开,重新扶我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搁在桌上,悠然说道,语气竟然和刚才截然不同:“东方少侠,你我也算有过两面之缘,当日我在破庙之时就劝诫过你少惹这江湖是非,早些寻个正当营生才是。你不听我言,果然弄出这许多乱子。”
我怒目而视,拼命挣扎,只是双手被绳子绑的太紧,只能徒劳地扭动着。
“江湖人心险恶,我早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如今怎样?你被人构陷到死地却还懵懂不知。”
我听到他如此说话,不由得眼睛睁大,这何中棠却好象是话中有话:“大人的意思,您早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何中棠哼了一声,道:“那等拙劣的计谋若还看不穿,我公门岂不早该裁撤了。你们两个家伙虽然持勇好斗,可还没聪明到贩毒制富的地步。”他顿了顿,又道,“何况哪家毒贩会派你们两个不懂江湖规矩的傻瓜前去交易。”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何中棠继续说道:
“少林寺一直有五石散的秘密交易,这公门早有觉察,只是证据不足,所以一直隐而未发。这一次了得和尚居然主动通知我们有人交易五石散,这其中必然有诈,等到我赶到现场一看交易的居然是你们两个,便立刻就明白了。”
“少林涉毒么……”我听了后心里慨叹不已,想这千年古刹百年名派居然也沦落如斯。
“你以前可见过了得和尚?”何中棠问道,语气虽然冷峻依旧,却比刚才和缓了不少。
我摇摇头,道:“我和萧公子都是第一次来少林。”
“那就怪了,了得和尚既然和你们素昧平生,怎么会宁愿赔出一箱五石散和几个交易的买家也要陷害你等?”
“这个实在不知……若非慕容先生托我送信,我本来连河南也不会来。”接着我将在慕容家如何
何中棠一听,目光一凛,身子不由自主地凑了过来。“慕容骧?他托你们给了得和尚带一封信?”
“是的。”
“信中说些什么?”
“不知,我是直接交给了得大师的,不曾私自拆开。”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还当真是个老实人。”何中棠挑起眉毛,表情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眉头紧皱,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慕容骧在这里也是个角色,这事越加蹊跷。”
听他一说,我也生出不少疑窦。没等我仔细梳理一番思路,却见何中棠趟着步子,慢慢走到我身边,面无表情道:“此事谜团重重,此中必有重大关节。我来问你,你可愿意就这么糊涂死去?”
“自然不甘心啊”
“如此甚好。”何中棠满意地点点头,“那就与我们衙门合作,将错就错,回到毒贩那边,为公门做个卧底如何。”
我一听这话,有如晴空里打出一个霹雳,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的好。何中棠见我面露犹豫,又道:
“你别忘了,这一次与我们衙门合作,也是为了你自己好;只有查出他们的真正企图,才好洗刷你的嫌疑,还你个清白。这去或不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强压心中惊讶,急声道:“
“不是我不去,只是了得大师既然存心陷害我等,自然知道我们不是毒贩。我们此番回去,岂不是自暴身份?又谈何卧底探察。”
“看不出你这人还不算傻。”何中棠道略抬下巴,表示赞许,“这无须你挂心,你要混入的,不是少林,而是与少林勾结起来贩毒的一字慧剑门。他们与少林只有交易关系,彼此之间却都不清楚内部。你以少林俗家弟子身份混入,他们不会怀疑。”
“那万一了得大师发现,该怎生是好?”
“他即使发现,也不会说破,否则岂不是自承其阴谋?要知道,这一次他不仅出卖了你,也顺便卖了那几个交易之人。”
“可……”
“休再多言。”何中棠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公门不是讨价还价之地。虽然你有心贩毒是假,可参与交易是真,我完全可以把你治一个贩毒之罪。”
这话就说的斩钉截铁,无一丝转圜余地。我若不答应,就有性命之虞,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何中棠见我答应了,又道:
“这一字慧剑门规模甚小,他们敢与少林交易,其幕后必然有庞大势力插手,你务必查出来这究竟是何人主使。”见我还是一脸茫然,他皱皱眉头,补充道:“本来衙门在一字慧剑门中早有内线,只是前几日唯一知其身份的黄捕头遭人谋刺,就此断了联系。你此番潜入若能联系上此人,则于调查大有帮助。”
“只是不知那人有什么特征或是联系方式?”
“我亦不知,只是约略听黄捕头提过此人姓陈。”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忽然想到萧紫庭,正要开口询问,他却不给我开口机会,又道。
“如此甚好,我会把你与那几个人安排在同一牢房,你尽量跟他们套套近乎。过几日我便设法叫你们逃脱,如此你便可以顺利混进去了。” 说完这番话,他也不等我答复,起身抬手来拍了拍巴掌;石室的门应声而开,几名衙役走进屋子里,将我重新绑缚起来,押了出去。
一出石室,赫然就见前方转角处竖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浓墨大楷写着一行字,上面写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标语放到这刑讯房前头倒也别有深意。而又走出一段距离,又见墙上写着:“公门百姓,同气连枝。”字体却是喜气洋洋。
两个衙役押着我从标语牌边转出来,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一片宽阔校场,足有一里之广;校场两侧分立着两排小砖房,独立成间。校场及两边过道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不时有穿着皂色制服的衙役押着犯人或者手持文书进出。校场尽头停着一排高头骏马,马鞍与辔头皆是蓝白颜色,马头上还挂着红蓝两色大铜铃。恰好一队衙役从屋中出来,从我们三人身边飞跑而过,飞身上马,一边策马疾行一边晃动铃铛;阳光照耀只见蓝红光芒闪耀,伴以刺耳铃声,直叫人心惊胆战。
“王三他们怎么是今天出勤?”其中一个押送我的衙役问道,另外一个嘻嘻回说:“听说镇西头老钱家新进了不少仇十洲的春宫图,天天晚上叫一群人鬼鬼祟祟地看,王三他们八成去查抄了吧。”
“上次抄来的皮影戏还没看完呢,他们急什么?”
“谁知道,听说这一次老钱进的是瀛岛倭女,比西域春宫更……”
“可真是从瀛岛运过来的真货?”
“哪儿能啊,一张瀛岛正品春宫得十好几两银子呢,哪个买的起?他们都是拿雕版直接拓出几百张,然后街头巷尾地偷着卖。那拓本虽说质量不佳吧,可就是便宜……”
两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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