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以微笑,淡了流年(出版名:下一个黑夜说永远)》第35章


“端凝。”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目送她牵着马离开。
叶流年,那个号码,你记住了吗?
端凝不知道自己找到她又能怎么样,不放心她又能怎么样,一年前的事故中她失忆了又怎么样。
她失忆了,可他没有,他什么都记得,每一个情景、每一句话都记得。
初见叶流年的时候,她穿了一件领口有白色蕾丝的短袖上衣,□是件牛仔短裙,脚上是黑色的,亮亮的小皮鞋。她的头发黑黑的、长长的、有着大大的卷,眼睛也是黑黑的、大大的、圆圆的,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小公主。
跟叶流年一起在图书馆自修的时候,她总是会睡着,脸朝向他。阳光很好,甚至能看清楚她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两粒小小的雀斑。
叶流年送过他很多礼物,有一枚去海边玩捡回来的小石头,上面用漆写了“凝”字。
叶流年会嘲笑他长了一颗法学脑袋。或许吧,或许他的真的长了一颗法学脑袋,他长于背诵法条,长于逻辑思考,可他却没办法算得出来,究竟想了她多少次,那些有关于她的片断粘合成时间会有多漫长。
他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找到她,知道她在海平,知道她没有了记忆,知道她当初差点死掉,是傅意泽衣不解带的守护着她,并且藏起了她。
他也知道,叶流年现在的生命中只有傅意泽,他们已经快要结婚了。
端凝知道,自己的记忆和叶流年的记忆已经不再有交集。所以在重逢的时候没有了机会,没有了给彼此机会的能力,无法对彼此言爱,无法在彼此的记忆中,找到正确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和叶流年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这便是注定吗?
叶流年把马牵回马会,便急忙冲了凉换了衣服打车回家。她最近迷上了骑马,傅意泽也赞成,本来要打算陪她一起的,可临出门又接了个项目,只好在家工作了。
家不远,是一栋老建筑,海派风格的乳白色三层小洋楼,有着朝着花园的阳台。是爸妈买给她的,做为她死里逃生的慰问品。其实这房子并不贵,因为买的时候看外观颇有一幅年久失修的架势,可叶流年就是没有原则没有理由的喜欢,就是觉得这房子就该属于她。好像远远的、不知道哪个方向、哪个角落里有个声音曾经对她讲过:我喜欢那种老式的建筑,有乳白色的外墙,有朝着花园的小阳台……
按了门铃,没等一会儿傅意泽便帮她开了门,一脸假装的凶狠,“叶流年,如果下次再不准时回来,我就不许你单独出门!”
“你个倒插门的还敢管起当家人了?”叶流年一掌拍在他胸口,斜着眼睛瞪他。
傅意泽的气场立刻泄了……
“喂喂,我知道我是倒插门儿,你也不用每天提醒我,这什么世道!”
“女权当道!”叶流年捏了捏傅意泽的鼻子,“做饭了没有?赚钱了没有?”
“报告大王,这是今天的进帐。”傅意泽立正站好,手指比划了个数字。
“嗯,不错不错。”叶流年一脸小人得志的心满意足,笑逐颜开。
傅意泽便怔忡了,不自觉的站近,低下头,想亲一亲那双晶亮的眼睛。
叶流年后背一凛,竟下意识的跳开。可随即已从傅意泽近乎受伤的眼神中再一次后悔。
她后悔自己的过激行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傅意泽是她的男朋友,是她要嫁的人,是救了她、照顾她,不嫌弃她什么也不会,不嫌弃她没有历史、没有过去。可是……从她从生死线上下来之后,就是不能接受傅意泽对她有任何的亲密举动。
“对不起……”叶流年咬了咬嘴唇。
傅意泽沉默了片刻,又扬起笑容,“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等你。”
“嗯。”叶流年点点头,把自己提着的骑马衣物放进了柜子,讪讪的说着:“我做饭。”
“饭菜都准备好了。”傅意泽还是抬手揉了揉叶流年的头发,“都是你爱吃的。”
叶流年眼睛一亮,很是惊讶,“你做的?”
“夜家送过来的。”傅意泽摇了摇头。
“啊……又是夜家。”叶流年很是沮丧,“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他们。我是真的想不起来那个玉戒指是谁的了。”
“想不起来也别逼自己。”傅意泽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心里却沉沉的,“还有,以后不许一个人去骑马,也不许一个人出去,我担心你。”
“我是失忆,不是变成痴呆,傻瓜!”叶流年叹了口气,“我先去洗手。”
“嗯。”傅意泽点点头,看着叶流年进了洗手间,忽然想起件事,随口问着:“你借的那个手机号码真是够巧的,男的女的?”
“男的!”叶流年愉快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哈哈,我下次想约他做个访问,他有素材哦。”
“男的?做访问的时候我要跟着。”傅意泽的语气酸溜溜的,把夜家送来的晚餐一一摆上桌子。
“你跟着干吗?”叶流年洗好手走了出来,“你跟着人家就会别扭,一定不会讲故事了。”
“哪儿来那么多故事啊,小心是个骗子!”
“什么骗子啊,人家仪表堂堂的。”叶流年瞪了傅意泽一眼,“看他的样子就是好人,叫什么来着……啊,端凝!名字特别吧!”
“啪~”装了红酒的酒杯从傅意泽的手中滑落,他急忙蹲□捡着碎片,地毯上的红酒迅速渗了下去,只留一大摊暗红。端凝……端凝终于出现了。
傅意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已经小心翼翼的等了一年之久。那是一种会让人窒息的等待,随时随地的担心,即希望叶流年在身体上痊愈,又恨不得她永远记不起过去的事情。
叶流年在火车上出事落水,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没救了,死定了,是他不肯放弃,疯了一样求人去救她,去找她。直到三天后才在沿江的岸边找到了垂死的她。她的头部遭受重创,整个人被江水泡的就像一片白纸。是他把她送到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专家来治疗,直到她苏醒。
她醒了,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却唯独记得海平是她的目的地,她一定要去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真正的藏起叶流年,尤其以夜家的人力物力,想不被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首先通知了叶流年的家人,征得了她家人的同意,以未婚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他要尽可能快的让叶流年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傅意泽知道自己像是个疯子,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危险性,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是……可他没办法放手,去他的道德、去他的规矩、去他的理性!
叶流年命悬一线的时候没有什么道德、规矩、理性能救命,有的只有他的坚持!
他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不能放弃,不可能放弃。
可端凝却还是出现了,也好,他出现了也好,是时候跟他摊牌了。
傅意泽拾起了全部的碎片,微笑着站起来看着疑惑的叶流年,平静的说着:“有什么特别的,普通名字而已。”
叶流年没有反对他的话,只是笑笑,心里涌上一丝古怪的疑惑。
“流年。”
“嗯?”
“我们把婚期提前吧。”
“……可是……”
“我很想你。”傅意泽走近叶流年,居高临下的捏起她的下巴。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
“是每天都在一起,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傅意泽慢慢的说着:“你的过去就那么重要吗?即使全部都忘记了又怎么样,你有我就行了。”
“是,我有你。”叶流年的语气平静而又失落,“可我没有自己。意泽,这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不是只要有爱就行了的故事。你知道那种恐惧吗?那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些什么,是不是杀人犯是不是小偷强盗!我的一切都需要你来告诉我,这根本不是我是否相信你的问题,是掉进一个无底洞的感觉,失重、迅速的下落,会粉身碎骨。就好像……我从没活过一样,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证据就是记忆,可我什么都没了。”
“所以呢?”傅意泽苦笑,“如果你永远也想不起来呢?”
“那我们就如期结婚。”叶流年心疼的扳开傅意泽的手掌,他的手指被玻璃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有血珠迸出,触目惊心。
傅意泽不再说话,由着她跑去拿创可贴帮自己包扎,伤口不深,跟她一年前掉进江里身上被石子刮出的伤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那个时候疼的整夜没办法睡,是他抱着她,哄着她。
傅意泽忽然伸出手臂,紧紧的环住叶流年,紧紧的拥着她,就像过去一样。
过去……可是他们之间的过去,也不过只有一年。
安静的吃了晚饭,像往常一样,叶流年回书房写东西。傅意泽并不打扰她,说是出去跟朋友聚一聚。
朋友?叶流年有些奇怪,在海平住了快一年了,前半年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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