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第45章


恍惚间我觉得天地间就剩下了一个,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我顺了顺他汗湿的头发,将他搂在怀里。
他埋着头,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没说出来什么。
算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那就成了。
不就一年么?也很快就会过去。
春看桃花夏赏柳,秋送雁归冬温酒。
不就,一年么。
一别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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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十五未至,天稀稀落落地又下了几场雪,偏赶着我当值的日子,盐面子突然就变成鹅毛片了。
佳仪追出来给我加了件毛坎肩,拉着我的马道,“宝哥哥,今天一定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二哥今天回来,说是大哥给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我们等你回来先挑。”
我笑笑,“哪件都好。”
佳仪笑着弯起眉毛,“二哥和我就是想看看,今年你还能不能挑出来大哥想送你的东西。”
“好。”我翻身上马,“要是没事,我就请个假回来。”
佳仪用力地点点头,跑回到廊下冲我挥手。自打牧观走了,他们就住进了我的家里。
这两个孩子都隐约知道我和牧观的事,他们不反对,似乎,也算赞成。我爹的心思我不知道,我娘,似乎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打三年前我把牧观关在院子里死缠了三天,她就再也没张罗给我娶媳妇的事。
我进了宫,宫里也正放着年假,人少得清冷,云礼戴着毛皮帽子窝在暖炕上,见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他顺势握住我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嗬,真冷。”
“我就着火盆捂就成了。”
“朕就巴望着为你着个凉,让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朕。”云礼斜起眼睛白我一眼,细长的眼底带着只有我才看得见的幽怨。“高兴了吧?这么老实?”
“什么?”
“也学会和朕装模样了?秦牧观要回来述职,你不高兴?”
“啊?”
云礼闪过一丝疑惑,“他没和你说?”
“大概,是要给我个惊喜吧,哈哈。”他确实没和我说。这些年,他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瞧你言不由衷的模样。”云礼凑上来,亲了亲我的嘴唇,偏头嘟囔道,“怎么裂了?一会儿下去擦点油。”
“皇上,臣想请假。”
“不舒服?”
“不是。”
“朕看你和朕单独一起就浑身不自在。”
“看看,连以前那耍皮子的功夫却退步不少。”
云礼站起来,“和朕去泡温泉,泡完了放你回去。”
我起身恭恭敬敬地跟上。
云礼脱了衣服,就让宫女们都下去了。
等人走干净了,他就来解我的衣服,“穿这么多干什么?”
“有点儿冷。”
云礼解开我的亵衣,手指顺着我的身子摸了一遍,然后拉起我一起走进了池子。
进了水,他的手就会放在我那儿。
我照旧闭着眼倚在池子边上挺尸。
云礼自得其乐地摸着我,又把我揽进怀里抱着,“宝友,朕想好了。”
我用鼻音哼着回他。
“今年就把秦牧观调回京城来。”
我没有反应。
我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平静得跟没听到一样,估计也是搁云礼这祖宗身边呆多了吧。
云礼咬了咬我的脖子,“不高兴?那你朕再说一个你爱听的,朕决定攻打凤凰谷了,安插你在中军。”
果然。
他来了,然后我走了。
我闭着眼缓缓道,“臣想做先锋。”
“急什么,有你的仗打,而且保证让你打大仗。”
“皇上——”
“朕意已决。”
云礼说罢,安抚似的亲亲我的脸颊,“这么大一场阵仗,总要牺牲一些人,你不要多想,朕会安排一个适当的时机让人进局,保证不让别人议论你捡别人便宜,把功劳作实。”
“臣,谢主龙恩。”
“真谢朕就————”他手下加了一把劲。
我没吱声。
他也索然无味儿,“行了,朕再自己泡会儿,你先走吧。”
我爬上岸。
云礼背着我淡淡道,“明年,朕会大婚。”
“恭喜皇上。”
“滚!”
我拾起衣服快步滚了。
交了值牌出宫,雪竟然停了。街上又做开了买卖,临近十五,各种花灯元宵算命摊子摆得到处都是,我一时兴起,也下马沿街慢慢地走。
佳仪喜欢兔子灯,牧砚的镇纸好像缺了一角,我娘前天还唠叨着说想给我爹再缝两只皮护手,清紫好像很喜欢春节送她的绒花,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样的。
往年过节,我、小羊、云箴都会上街来瞧漂亮姑娘,如今小羊走了,云箴去年也终于巴巴跟着去了,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了。
说起来,我还没和牧观一起逛过街。
我眯了眯眼,看到前面灯摊上好像有个认识的人。
不算漂亮,但很清秀的脸,清澈澈的山涧水一样的目光,以及眉间的那一颗痣
娘的,少爷我矫情什么,上啊。
“借过借过。”我挤到他眼前。
他抬起头,“宝友?”
一瞬间我的三魂七魄整十个家伙又全飞脑瓜子顶上去了,心花肠花肚子花全部怒放灿烂了。
我一把抱起他,“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先放下我。”
他红着脸紧张地四处张望。
我摘下皮帽子扣在他的头上遮住他的脸,“没看过女扮男装啊?少爷撞见心上人了,心里高兴!”
人群里暴发出一阵哄笑,还有人凑份子叫好。
我将人往怀里一带,“娘子,咱们回家,你可不能跟我赌气再跑了啊。”
牧观垂着头,拉着我匆匆向前走。
身后又人怪叫,“可别把你娘子再气跑了啊。”
我回身摇手,“一定不能。”
牧观走得更快了。
我乐得不敢怠慢,拐着他进了酒楼。
“你怎么———”
我爱他又气又恼的表情,“我见着你高兴,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牧观不说话,只是抿了一口热茶。
我凑过去,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宝,宝友。”
我搂着他抵在椅子上,毫不犹豫地伸进他的裤子,“你知道这三年我怎么熬的么?”
我他娘的没出息地哭了。
牧观愣住了,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你发誓以后都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宝友你……”他失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是———”
我抱着他跨坐在我的身上,“你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吧?”
他蹙了蹙眉,抓着我的肩膀低头闷哼了一声。
久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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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收拾好了就去叫小二点菜。
菜上齐了,牧观却只喝了些肉糜粥。
“多吃点。”
“嗯,”他给我也夹了一些。“印颉和小王爷那边,还是老样子。”
我垂头亲他的唇上的粥汤汁。
“印颉去欢馆鬼混,小王爷居然也跟着一起去陪着。”
“嗯。”
“印颉喝八岱王儿子的满月酒,小王爷就化装成路过的镖客,也上去凑份子,说是印颉总和土匪们称兄道弟,怕他喝多了胡混,气得印颉拎了把柴刀一路追着他到山下,最后好歹在营门口砍下一片衣服才算罢手,都成了我们那儿的笑话。”
“哦。”
“入秋的时候印颉染了疟疾,烧得糊里糊涂的,还挣扎着去盯麦收,小王爷又心疼又看他糊涂,就拿军粮糊弄了他一下,骗他回家养病,结果等印颉醒了,一张状子就告上来,又是骗瞒朝廷命官,又是私调军粮的,到底折腾得小王爷在他的大堂上被罚了二十杀威棒。”
“是么?”
牧观笑了,“小王爷也趁机在印颉的房里赖了大半个月,印颉一开始还去睡书房,可没两天降了霜冻,衙里炭火实在不够烧两间屋子,印颉冻得受不了,就跑到我这里来躲了好几天。”
“呵。”
“哪里躲得过去呢?小王爷带着一队兵就过来了,我那的客房都不够招待,若论职务,有些人比我还高,叫我陪同巡察,我也只能一道出府,结果…………”
我不作声。
“到底叫他们把两个人挤到一间房里去了。印颉走之前问我,是不是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改也改不了?我都不知道———”
他健谈了,可我不高兴,“牧观,你为什么总在说别人?”
他垂下头,又抿了一口早已经冷掉的凉茶,“宝友,你说有些事是不是真是命中注定,改也改不了?”
我一把捏住他的手,“你真有别人了?”
“回家吧。”
我铁着脸跟在他后边。
现在三魂七魄全回来了,都蜷缩在我那点小心肝里,挤得我疼!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我家附近。
我说,“你要真有人了,也不用说,晚上睡别的院儿去,我就知道了。要是没有,就来找我。”
他没说什么。
我们俩进府,又觉得府里不大对。
我和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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