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禾戈》第10章


输了,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哥。
隐秘的感情,不能表白,心里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喊着哥,自己吞咽下去。说好了,不会越过那条线,会把他当成一直向往拥有的兄长,为什么感情会泛滥?嘉影走了,牵着程佑的手漫步在秋天的梧桐道上;子鉴走了,装着小桥,在欢笑中不再在意我;爸妈走了,他们说,我必须在这个城市独立生活;所有人都远去,而我还是一个人站在原地,孩童般无力地哭泣。不能适应。
相拥,把脸贴着他的脸,用双臂拥抱他宽大的肩。即使只是短暂的夜晚,至少能拥有一个人,用他来抵御对孤独的沦陷,用他的体温暖起我寒冷已久的心。
哥说,你又哭了。
我笑了笑。是啊,为什么身体能装下那么多苦涩的液体,他们浸泡着我的周身,让我的心也苦了。即使流泪无声,他还是知道我哭了。
好难过,此情此景。
原来快乐都是伪装出来的。
我始终都是个悲伤的女子,无力逃脱对自己的束缚,无法自救。
害怕一个人的世界,害怕孤独。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长久地陪伴在左右吗?
哥叹着气,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为我暖身。肌肤的相亲,带来心灵的接近,抱着,就期待他理解我所有的委屈和辛苦。抱着,幻想他能珍惜我,像对喜欢的人。可是,他明明就只当我是妹妹,一个幼小的渴望他保护的兄妹。
想到这儿,哭得更伤心。
摘下眼镜,哥看着我,黑暗中无法识别他的眼神。某一个瞬间,隐隐地觉得他想亲我,但是,真的可以吗?或许只是一种错觉,我对爱情的错觉。重新抱紧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大海。不愿看到他的眼神,只要能这样抱着我,已经心满意足。
海风呼啸着,伴随着百米远足下的裂石,海潮惊拍岸石。
朋友喝醉了,在我们面前接吻。眼见别人的亲密,却没有尴尬,只是珍惜着怀抱哥的瞬间,亦不去担心他人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醉了,或许,我也只是醉了。
哥说,你真的太不爱惜自己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爱你。
不是的,至少还有父亲,毫无保留地爱着我。这个世界有爱,我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感情,一个人,相依到老。
什么都没有对他说,因为他并不相信。因为他并不能那样爱我。
朋友最后吐得一地都是,我们只能忙着照顾他。自从开始跟哥喝酒,一次比一次涨劲,每每都想喝醉,却每每更加清醒。因为无法沉醉,所以伤口更疼,所以更加痛苦。
四个人疯狂地把酒瓶扔下悬崖,换来一声声破碎。毁灭,能带来快感。
哥扶着朋友,我扶着同学,四个人在夜色中走下渔岛,回学校。
带着满身酒气,似醉又非醉,一个人躺倒在床上。舍友纷纷准备休息,亦不喜欢我喝酒,耍性或呕吐。生活在七个人中间,却冰冷地像坟场,得不到过多的关怀或在意。每个人打点自己的所有,清清楚楚,不需要亏欠。
发短信给嘉影,告诉她又跟哥去喝酒了。她担心地询问,没醉,我酒力很好。可是,嘉影啊,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无法自拔。
你哥吗?早已感觉出来,你有点喜欢,只是自己尚未确定,我也不想点破。忘了他吧,的确是你不该爱的人。既然约定做兄妹,就不该喜欢,明明了解,为什么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呢?
我知道,嘉影,可是在青岛,他是唯一一个能对我好的人。好累啊,很想就借着他的肩膀,停下来,让他给我暖手。连子鉴都不理我了,还有谁可以让我依靠?
没有人,就靠自己。盛阳,我们每个人到最后,都是要靠自己的。
不行,我做不到。你们都可以,惟独我不行。无法一个人生活,需要依靠,就像在高中里,需要依靠你,在家里,需要父母。嘉影,我就像一株寄生植物,攀附着其他植株才能继续生存。不想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我真的不想。
你还有我,所以并不是一个人。但是,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结婚,有各自的家庭,有儿女需要去关怀。即使是父母,也会老去,提前离开我们。到那时,你能依靠的还有谁?
嘉影说得对,到他们都离开的时候,我还能依靠谁?
眼泪留啊留啊,在黑暗中的哭泣,因为无法出声,所以更加哀伤。人生一世,明明只能靠自己,我却非要可怜地依赖别人。要人宠,要人爱。好像自己的命运,悲喜全都掌握在外界,掌握在他人手中。那么无力,与脆弱。
失眠。第二天逃课。
有时,现实的一切对我都无所谓。优秀也好,成功也好,金钱也好,到底都只会成为过往,成为灰烬。那些物质是虚无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却没有本质的力量。
第四章 伤(上)
一直觉得,身体受到损害,会感觉到痛。心如果破损,就没有痛的意识。嘴里喊着好痛,心真的好痛,却不是那么具体易捕捉的感知。曾经在宿舍楼天顶,等流星雨,只为自罚。十二月的腊冬,穿一条单薄的牛仔裤,跪在水泥地面上。两个多小时后,双腿开始麻木,面部失去知觉,可是心却丝毫感知不到寒冷。麻木,在痛中。好像一把铲子,朝里处不断深挖,搅腾翻转,不得停息。无力,心脏都要即将停止。无法流泪。
1.
开始写小说,发泄内心的情感。
和宿舍的人关系更冷,常常一个人吃饭,上自习,坐在角落里发呆。继续和子鉴冷战,只能在远处观望他的快乐。快乐,原来是那么易逝的瞬间,抓得住一刻,还是留不住永远。对他失望,对在青岛唯一的友情失望。就当提前毕业,那时他还是会离我而去,退出我的生活。
一天,上课去晚了,教室后排的位子尽数被人占满。子鉴坐在末尾,旁边用书占了两个位子。犹豫地走上前,问他能不能让我坐一个,满心期待着与他重归于好。认输也罢,低头也好,如果能化解我们的僵持,就算失去矜持又有什么关系。
抬头,微笑着看他。想起以前,每次都是迟迟赶去教室,因为子鉴肯定代我占好位子,无须担忧。期待着站在原地,迎来他尴尬地拒绝。
都是给别人占的,没有位子了。他的眼神透出些许愧疚,仿佛从未期许到我会就这样走过来跟他和解。尴尬着,始终不知道走开。以前的子鉴到底丢失在哪里?
站在原地,因为难过得不知该如何离开。辛酸,为我曾经对他笑俨入花,为我曾经对他关怀备至,为我把他当成心上的兄弟。感情像软刀,付出多深,割得就多深。疼出眼泪,才发现即使是兄弟,我也对子鉴付出了太多。
那一节课,没有上成,凝视了他许久,终于转身,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教室。
就是这样任性的女子,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多么可憎。子鉴一直讨厌我这一点,不懂得遮掩,任意妄为,留下他人无辜地在当场尴尬。逃离,不顾及剩下的那个人,即使一个细节,也可以毫无理由地火冒三丈。
转角处撞到拿着书的哥,回头望了一眼,就哭着离开。
逃回宿舍,在被窝里闷了一个下午,谁都不去理会。
晚上,哥给我打电话,正好一个人游荡在校园里。问起白天我哭着离开,不禁又想起当时,难过地禁声。他亦知道,问了不该问的事。屏住,不想在电话这头出声,却委屈地泪流满面。子鉴,当初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他,我如何信赖?
忍着忍着,终于还是开始抽噎。
哥叹着气,什么都不说,只是听我委屈地发泄。哭了一会儿,还是安慰道,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但是生活中不如意的事许多。坚强一点,不要再经常哭。
挂了电话,蹲在原地。为什么偏偏是他,每次撞见我脆弱的边缘。哭过,我也会坚强,他来安慰了,就失去自我安慰的能力。一切是否真的注定,他的出现或空缺?认识他以后,经常委屈地想哭,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却依旧在他面前惶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难道他,就是命里我原该遭遇的劫难?
是福,是祸,我都逃不开。
其实,那个时候,哥已经决定考研。朋友也好,我也好,出国也罢,上研也罢,各人都匆匆开始为将来打算。大学走近尽头,前途还一片朦胧,惶恐着青春就这样散场。决定考研是对自身的考验,他说或许一直将就着,从来都没有真正努力过。父母养育至今,依旧为自己操心。功课一般,工作难找,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抵死拼一场硬仗。北大法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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