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第120章


吴芳站了起来,说:你好,好久不见,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我说:才五年没见而已,我还认得你,看你气色不错,嫁人了吧?
吴芳点点头说:嗯,生了个儿子,两岁了。
她身形的确像个生产过的妇女,五年时光过去,她长发变成碎直发,耳朵上吊着白金耳链,纹了眉毛,还纹了眼线,画着红唇。我伸出手,她忙和我握住,我松开,说:吴芳,你走吧,这事与你毫无关系,以后你不认识的人找你的话,你什么都别搭理,给你再多钱你也别来,好生回去过日子,祝你好运。
吴芳似乎被我说中了什么,表情很尴尬,强颜笑笑,道:我不来的,硬要我来,那我走了,你保重。
吴芳走了,我走到第二个女人面前,她是地质大学的,比我高一届,叫刘玲,是我初尝性爱食髓知味而吴芳又不再跟我做之后,我和韦庄跑到地质大学泡的,韦庄勾上了她的好朋友。我和她做了五次,她也有男友,她对我说她要和男友分手,和我在一起。韦庄问我是不是爱她,我说不爱,韦庄说那你就得甩掉。我照做了。
刘玲性格有些男孩子气,她气冲冲地对着我道:贾甄,对,你就是贾甄,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把我弄到这里来,你当初做的事情还嫌过分得不够吗?!
我看看刘玲,她比大学时胖了很多,容貌也改变了些,全无以前的靓丽,我说:刘玲,当初的事,你情我愿,要说过分,首先是你对你男朋友过分。不说以前了,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想把你给卷了进来,你走吧。
刘玲恨恨地盯着我,恨恨地骂了一句“王八蛋”,扭屁股就走了。
我再走到第三个女人面前,这女孩是成教学院的,叫袁采晴,我和她在学校外的商场偶遇,我看她有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就动了心思,一个月后我用了心机将她哄到手,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可我嫌她缠人,一个半月后我又找了别的女孩。她哭得死去活来,我却狠心对她说我们不合适,迟早都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后来听说她在学校里找了好多男朋友,好几次还故意带着那些男人在我面前出现。我对不起她。
袁采晴落泪,她的眼睛全无以前的光彩,她的头发染成褐黄,她低下了头。我无声地叹息一下,对她说道:这辈子,你是我第一次对不起的女孩,我想,你也知道了,男人是不可轻易相信的。
她居然抬起头,对我凄然一笑,道:没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早看透了,只是没想在这里见到你。她指指一面墙壁上的大屏幕彩电,说:嗯,给了我两万块,把我带到这里,就为了让我看看这段影片,看看你被吓唬的样子,挺值的。
我苦笑一下,说:我想她们请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走了,祝你好运。
袁采晴再次凄然一笑,说:没什么好运不好运,就这么过呗,我走了,拜拜。
我指着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个女孩说:你们,我想,你们也都是被人用各种法子请来的,我们都有过共同的过去,你们记得,我也记得,有些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有些也都是大家彼此两相情愿。老实说,我们谁也无法确切地认识并把握情感,爱上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占有他,抛弃他,欺骗他,情感究竟是什么东西,何以在无数的人面前有着无数不同却又相同的演绎?我真的不得而知。
爱情,据我所知,爱情和性并非绝对相互依存的存在,爱情都他妈的分时间段,这个时间段里你会爱上这个,分手的伤口愈合后,你又会爱上另一个人,别说你们的人生里永远只和一个对象做爱,更别说你们会爱谁至死不渝,我根本不知道爱和性的准确答案,爱情、情欲、性欲,这三个东西我也总是理不清楚它们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不过我能肯定地说这么一句话:别把爱情看得太崇高,也别把欲望看得太低贱,我们活着的生命里都需要这些东西。
她们俱都对我怒目相视,似乎我这番话严重地侮辱了她们的人格,我指指自己,再指指窗外世界,道:走到这个世界,我们在各自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作为着自己的一切,这个世界上的他人,迫令我们无休止地开挖自己的欲望,又无休止地有条件地满足着我们,我们以自己方式付出着,又用付出换来得到,我们都他妈的沉陷在这个过程中,无力自拔。从我所经所见来看,就男女情感而言,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所受的诱惑不够;而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别骂我无耻下流龌龊,虽然我有对不起你们中某些人,可事实上你们已经或许将要如我所说的那么去做,今儿个既然曾和我发生过事情的不少女孩都来了,那我就对以前所做的对不起,表示一下歉意,大家都一样。今儿的事纯粹与你们无关,你们都走吧!
这些女孩都默不作声地起身向门外走去,她们从我身边经过时看都不看我一眼,她们的身体我都游历过,她们那个时候的反应我隐隐约约还能记忆起来,可此时的我脑子里并没闪出当时的影像,我如雕像那般站在那里,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房间里还剩下六个女人,第十一号是樊玉,第十二号是兰姐,第十三号是巫菡,第十四号是元睿,第十五号是顾明荃,第十六号是杭夕。
我正要向她们走去,身后却响起噔噔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只见那第八号女人对着我冲过来,挥起手掌要扇我耳光。这女孩当初我和她上床之时她曾要我保证对她是认真的,我那会精虫上脑自然答应下来了,可我随后就再没去找过她,她前任男友要和我打架,我还把那男的打了一顿。
我抬腕抓住她手,她却突然对我吐了一口,我顿时火冒三丈,却又忍住,说够了,你走吧。她狠狠瞪着我,一跺脚,还是走了。
我没有擦去这女人吐在我脸上的唾沫,樊玉和兰姐怪异地看着我,巫菡站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摆摆手,道:我也该被人家吐口水,唾面自干吧。
我搬条凳子在她们对面坐下,摸出烟抽起来,抽了两口后,对樊玉兰姐道:这事儿,与你们也毫无关系,本来你们也应该和她们一起走,想想你们都和我很熟,姑且留你俩下来聊聊。
她俩不说话,其他数位女孩估计也事先得到某种交代,不得擅自插嘴。
我弹掉烟灰,苦笑着,道:樊玉,兰姐,你们都看到了,也能猜出来我甄假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啊,那些人就故意把一些和我有过情爱关系的女人找到这里来,故意寒碜我,还鼓捣些影片把戏来逗弄我,你俩说说,我这命苦不苦?
樊玉阴沉着脸,兰姐却说话了:甄甄,你哪命苦啊,你好大的福气啊!人长得帅,财运好,赌术高,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你看看,哪个不是漂漂亮亮的,嗯,你这福气太厚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摇摇头,说:兰姐,别笑话我了,嗯,你们俩也是今天到的北京吗?谁请你们过来的?
兰姐啧啧两声,道:甄甄,我还在睡觉的,迷迷糊糊地就被拉来了,可还不敢不来,好了,我也走了,你好自保重吧!
樊玉腾地站起来,兰姐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外走去,我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走出门口,我说:樊玉,兰姐,多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再见。
樊玉突恨意满胸地回头盯视着我,尖声道:你只手撑天,还跟我们再什么见?永别吧!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好,那就永别吧。
兰姐叹口气,樊玉放声大哭起来,手指哆嗦着,指着我,尖刻地:甄假,甄假,你厚颜无耻,你辜负了女人心,你辜负了情!你亏了良心!亏了良心!
兰姐酸楚地对我笑笑,搂着樊玉下楼了。
我死命地咀嚼着自己的牙齿舌头嘴唇,我努力地要自己情绪平定下来。深呼吸两口,走回房内,我指着元睿和顾明荃道:元睿,顾明荃,实话实说,我对你们动过念头,我本想找个好机会跟你们肉搏一下,幸好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把我看明白点,我这样的男人啊,就他妈的是下半身动物,见到漂亮女人就想脱掉她衣服看个究竟,巫山云雨稀里哗啦,我且不说你们有没涉及到我的事,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们,这是一汪大混水,能避开多远就避开多远,你们也走吧。
元睿站起来,点点头,对我说:甄假,其实你真的很能让女生动心,可你这样的男生太可怕了,多亏我以前没遇上你,否则也准是和她们一样的下场,嗯,我走了。
顾明荃眼圈微红,低头从我身边走过,低声说句:好好保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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