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毒枭自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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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会在阳光很好的午后,陪母亲在阳光里安心坐一会儿。母亲总会跟我念念不忘家乡的街、桥还有小河。母亲说,咱们还是回吧,这里的阳光再暖和,也没有家乡的湿地好……
我就拍拍她的手,告诉她,过几年,我要领她到海边去居住。母亲说,海边有什么好?
我无法向她描述海边的好,只是,一个叫海子的诗人写过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最打动我的一首诗。于是,我念给母亲听: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人描画的明天是多么美好啊!可是,诗人自己也没有走到他理想中的明天。我真不明白,能写这么好诗的人,为什么最后竟然选择了卧轨自杀。没有人能够明白一个人的思想和精神的轨迹,我们也无法明白我们自己。或许正是因为人生的这一份惨烈,我一直将这首诗带在身边,谁不期望也能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啊!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必须得把今天度过去。今天,最实际的事情是我等着一封信来。所以,我并没有把母亲要回故乡的话太当真。
我也并不知,母亲就像一个清醒的准备安排后事的老人,她已预知了自己的归期,她是怕她的魂灵将来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每天都要赌一遍今天是不是有信来。没有来信,我便会沉在失望里辗转反侧,不能成眠。阿军说,林生哥,你不会是在闹失恋吧?哪个女孩子这么……
我止住阿军要说的话,我说,我这次害的可是单相思啊!
我把我在永昼遇到了那个红衣女孩的事告诉阿军听,阿军笑得前仰后合。阿军说,幼稚啊大哥,你真的幼稚!你都多大了,还像少男少女一样地害病!
我自嘲地说,还病得不轻啊!
阿军生气地说,这事你倒是早说啊,至于这么痛苦吗?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想去一趟!
阿军说,你省省吧,你可是挂了号的,你最好别离开这儿一步。
我说,要么,就把她接到新加坡,继续读书怎么样?新加坡我总是可以去的吧?
阿军说,不能放弃吗?这里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非得……
我说,我也想放弃啊,可是,有些感情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的心不让你放,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这时候,有一个小弟进来跟我说,大哥有你的信来。
正是我要等的信。信里有那张我想要的合影。
我指给阿军看跟我并排站在中间的女孩,阿军仔细地端详后跟我说,大哥,这女孩还真跟你有夫妻相呢。怨不得大哥要害相思病。这样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说,就凭你?
阿军说,怎么,大哥瞧不起人?那你就等着吧。
阿军走了有一段日子,回来的时候,竟然带来了宛云……
阿军是怎么把宛云带来的,阿军不告诉我,宛云也不告诉我,他们俩人好像共同信守了一个秘密,只是把我蒙在鼓里。而我只在乎宛云的来……这幸福把我已填得满满的了!
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宛云在小镇的那些日子,我每天回家都要给她带一抱鲜花。宛云极爱花,她说她总梦想着有一天开一个花房,每一天都跟各种各样的好看的鲜花在一起。
我说,这好办,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好多的花房。
宛云就说,谁要你送给的。
第二部分第20节我决定试一试宛云不要我送给她的任何东西,当然她不知我是干什么的,只知我开着珠宝行。她对珠宝也一概不感兴趣,身上从来不戴任何饰物,一派清纯和自然的样子。她对母亲极好,每天陪她晒太阳,陪她说话,给她捶背、梳头发,母亲安详幸福地任宛云摆弄,脸上露着满足。有时,她高兴了就把宛云错叫成小慧,宛云从不问小慧是谁,她只答应着好让母亲高兴……
有时,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们,总以为这是人生的一场梦,总怕一梦醒来宛云就不在了……
宛云每天都起得很早,早早地起来到山道上跑步。我也跟在她的身后跑。可是,我多年不锻炼了,每次都被她拉下好远,每次都是她站在远远的山道上笑着等我。然后,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这样走回去。
山路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很想很想从后面握住她的手,可是,我又怕一旦握了就把她给丢了……
我真的在乎她,在乎得不敢触碰。
宛云的美好是我不配消受的。我越来越觉得如果我爱宛云,我该放手让她走。我想,我把宛云留下,就像把一条美丽的鱼儿困在无水的河里一样,早晚有一天我会毁掉这份美。我还是决定放宛云离开我所在的小镇。我不想让宛云知道我在干什么,也不想让她心里有任何不安。
阿军替我办好了我的女儿林妮和宛云去新加坡的护照,两个人一个上学一个留学,正好有个照应。
临走时,我竟然还能开玩笑地说,宛云,到那里一切都靠你自己了,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了好小伙儿,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和阿军一起去给你贺喜!
我不知我怎么会一说完,眼泪就哗哗地掉下来了。一旦真的要分开了,我有万千万千的不舍啊!
可是,我不知我为什么既不想求爱也不想求婚了。
我不知是不是我心有余悸。我想起了文妮,想起了小慧,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她们为什么都无法跟我一起终老呢?
我心里着实有些怕了。
我看见宛云的眼泪在眼圈里转。她不想让我看见她的泪,转身离去了……
阿军说,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干吗这么含蓄,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开了。
我说,阿军啊,是我的,怎么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都不是我的。
如果宛云真的属于我,无论她走多远,我相信我们终会走到一起,只是,我不想现在……
宛云走了,我的内心一下子变得空前的安静。或许是因为心里一直以来丢不开的一件事突然之间雪一样化了。那是自身的一种消融吧,它们从一点化开,弥漫融合进生命的每一个细胞里。
一段时期以来,我再一次生出了金盆洗手的念头。我想,就这样单纯地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啊!拥有心爱的女人,还有亲爱的女儿。可是,每一次生出洗手不干的心时,总会有人恰巧找上门来。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想退身都不可以,因为,只要从前曾经捆绑在一起过,那么大家什么时候都是捆绑在一起的人,就像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一对蚂蚱。我没想到,龙眼突然冒了出来。他带来一个云南普宁的谢老黑,介绍给我认识。谢老黑的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人长得黑而得名吧,说话还有点结巴。
龙眼说谢老黑要100 件海洛因,算每件7。5 万元人民币,要求给送到普宁。我仍联络了洪顺发、韩朝又加上尚志,100 件中我占30件,洪顺发占40件,韩朝和尚志每人占15件。
货是通过尚志设在大其力的海洛因加工厂,以每件3 万元的价购来,由韩朝安排一个叫李五的人负责运输。洪顺发安排人从大其力把毒品背到M 国早塘河交给李五,再由李五的人背到双田白山门国境。大约在凌晨三四点钟,用小车把货拉到在瑞丽事先租好的仓库里,藏在事先买好的地板条里打好包装,然后上货车。每捆放20件左右海洛因,外面用大概80公分长的地板条围住,用铁丝捆起来,外面再套上编织袋,用5 吨的货车运。车是李五的表弟阿比的,司机也是阿比。那时用白糖、鲤鱼还有茶叶藏毒品基本上都被查出来过,但好像还很少查地板条,所以很容易蒙混过关。一切按正常路线走。
货到广州后,阿比电话告诉李五,李五通知我和洪顺发,我们再告诉龙眼,龙眼打电话告诉谢老黑,谢老黑便派手下的人把车子接走。
货车又开到普宁,在普宁的一个乡镇下货。阿比乘飞机返回,那辆车子就不要了。当然有些是下货后隔十天左右,把车送到广州,我们这边再派人去开。最后,韩朝去瑞丽银行开了四个账户,谢老黑在广州往每个账户上汇100 万,共400万毒资,接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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