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第269章


他的眼前浮现出昨天那幕:他一推之下,东方泽向后连退几步,仰面朝天摔在床上……摔在这么硬的床上。
就像为了印证一般,他眼前重现那一组组画面,象慢镜头重现昨天不堪回首的事实:
东方泽摔倒在床上,立刻闭上眼睛
——他的头怕震动,一定已经剧痛欲裂、甚至开始眩晕;
东方泽向上扬起双臂,秦正以为他要还手,将两手按在他头的两边
——他只是想用手按住头部,多少减缓一些痛苦;
东方泽闭着眼睛痛苦地转动着头,低声叫:“秦正,放开我。”
——他不是半推半就,他并不知道秦正祸心已起,他只是让秦正放开他的手,因为他的头开始难受。此前秦正对他的身体那般在意,秦正不会不顾念他的状况,所以他没有不顾一切地反抗,他以为没必要,在头晕发作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这份体力。
秦正呆呆地跪在床前,难以置信,无法想象昨晚整个过程中,东方泽该是什么样的感受?最后一个借口被无情撕下,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丝宽恕的余地:那就是赤裸裸的强暴。
***
陈立找到秦正的时候,他在布拉格咖啡厅不知已经坐了多久。他坐在平常东方泽习惯坐的位置上,手边一杯特饮,盯着江边的方向一动不动。
陈立在他对面坐下,小心地从桌面推过来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手机,东方泽的手机。
秦正没有拿起,只是用手指描摹着手机上的每一根线条,没有说话、没有提问。
陈立解释道:“是在德江下游找到的,应该是他从这里丢到江里被冲下去的。所以,那天我们一直定位不了。”
秦正点点头,转头看着德江,平静地想象:
他开车过来,取了钱、放下戒指,下了车、锁上车门。然后,就站在那里,给Helen发出最后一个短信,将手伸向江中,看着手机自由落体跌落江面。然后,走进布拉格咖啡厅,坐在这里,点了一杯特饮。
于是,他坐在这个位置,对着窗外沉思,喝完了饮料,买单离开,这是他最后一笔刷卡纪录。之后,他与孔雀集团、与华城、与秦正,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秦正勉强笑了笑,说:“他每次逃脱一定做了详尽的计划——除了这次,那晚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不会这样匆忙就走。他为孔雀干了这么多年,至少应该让他风光地离开,不会让他只带着三千元上路。可是,尽管是我逼他、尽管他措手不及,他仍然走得从容利落,让我们无计可施。到底是孔雀王培养的,他其实也有着绝顶的犯罪天赋。”
陈立沉默着,感觉应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知道东方泽会走,他只是不明白,聪明如秦正,为什么会这么意外、这么震惊?
秦正仍然望着窗外的德江,轻声道:“我在这里坐了一天,什么都不想,就是要弄明白,最后他决定还是要走,处理完一切,坐在这里喝着最后一杯饮料、喝完最后一口才离开,那时他会想什么?对着这样的景色、对着这杯饮料,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会在想些什么。”
陈立真不知道,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秦正嘬了口饮料,说:“知道这杯饮料叫什么吗?这是他离开那天布拉格咖啡厅的当日特饮,说来真是天意,这也是我带他第一次来这里那天的当日特饮。由哪里开始,就由哪里结束,你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
对秦正的感慨,陈立无从共鸣,只好拣容易的问:“这饮料叫什么名字?”
布拉格恋人。
秦正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恋人遗弃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陈立感受得到他的伤感,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这家店并不是很出名。”
秦正知道他的好意,苦笑道:“诳他出来散步时发现的。他在华城这么多年,但大多去处他都不熟悉,认得的地方还没我多。”
陈立道:“是,尽管他在这座城有三十年了吧?从来没有好好四处玩儿过,所以不是很熟,说他是本地人,估计都没有人信。”
秦正盯着他问:“你说什么?”
陈立感觉到他突然严肃起来,却不知为什么,只好说:“我说他对本地不熟……”
秦正疾声道:“不是这句。”
陈立磕磕巴巴地说:“他没有玩儿过……”
秦正叫道:“你说东方泽来华城有三十年了?”
陈立紧张地说:“我不清楚他来这里多久,我来华城时他已经在这里了。”
秦正压制着脾气问:“你什么时候来华城的?”
陈立老老实实地答:“1988年。”
那时东方泽还不到六岁!秦正的惊诧可想而知:“那时,也就是,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我父亲了吗?”
陈立眼神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可能捅漏子了,小心地说:“其实不是……”
秦正盯着他没有一丝的放松,陈立低声道:“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在华城,是在军队,那时他就跟着你父亲。”
秦正盯着他:“那时他多大?”
陈立想了想:“在我来华城的两年前,他那时差不多四岁左右吧。”
秦正克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认真地说:“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52。 陈立的故事(1)
下面,是陈立讲给秦正的故事。
我出生在1961年,属牛,是一个农村娃。那时农村孩子没什么出路,最好的盼头就是入伍当兵,可以成为全家甚至全村的荣耀,家里的军属成分在那时很被看重。所以我18岁的时候,因为中越边境紧张、扩大征兵规模,尽管家里没什么背景,我还是很幸运地当上了兵。
你知道1979年的一件大事就是中越自卫反击战。虽然正规战一个月就结束了,但边境对峙交火持续了有十年。那时没别的想法,当兵当然想上前线,所以我一直积极表现。但当时国家很重视,不让新兵上阵,只有前线退下来有经验的指战员带过的部队,才有可能被派上去。
我就是这么认识你父亲的。
他是战斗英雄,人称秦老虎,打仗不要命的那种,据说在前线每次看他上战场都是上去就没准备活着下来的那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了一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年纪轻轻就破格提拔到营长,据说是当时最年青的营级主官。
大家知道派这么一位英雄来带我们部队,一定是准备让我们上了,所以都很兴奋。同时,也对这位英雄特别地崇拜。
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一个人站在吉普车顶上,我们几百号人站在烈日下仰望着他。那时他看上去高大威武,壮壮的、黑黑的,训起话来不用话筒恨不能传出几里地。
他说的话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他就是我心目中英雄的样子,我要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兵,平时根本见不到他,就特别喜欢听那些军官们谈他的事情。不只我,全营的人都这样。大家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敢说,一个玩笑都不敢开,背里地还是喜欢谈论他,无论是他战斗的事迹,还是他个人的情况,那个劲头跟现在追星的脑残粉没什么两样。后来知道他不是普通兵,参军前他是一个大学生,78年底中越反击战前参的军。没想到一个书生这么能打,大家更觉得他真够传奇的。
有一次军区首长下来巡查,哪儿都没看,就来我们营视察,后来知道,司令员都到了,只是为了看他,好像他的家庭背景挺厉害的。于是有人风传他是军二代,就是到这儿来“蹲点儿”,迟早要提拔飞升的。
那时,我心里有些失望,感觉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别人这么说他我特别生气,谁说我恨不能跟谁急。但又能怎样?我就想着,自己一定要上前线,争取当战斗英雄,尽管咱不是什么二代,保家卫国不含糊。
所以我练得比别人都刻苦,每天起得比别人早,晚上别人睡了我还在床上练俯卧撑。结果被下辅的兄弟给告发了,被叫到排长那儿挨训。
刚好那天他过来看到我在挨批,问了一下,就训排长:“他有劲儿没处使,你还在这儿训,你也有劲儿没处使了是吗?让他出去拉练十公里,不行再练,不行再练,看他还有多少精神在这儿跟你叫劲!”
不服不行,那以后我就懂得服从命令听指挥,再也不敢自作主张。那次我被修理得很惨,太阳下山了排长都不放过我。尽管我被训得死去活来,但心里很高兴,我觉得这回他们是在执行他的命令,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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