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爱》第99章


撑着扶手慢慢起来,靠着床头,吃下陈天珩递给他的一大把药。
陈天珩把床头的灯关了,退了出去。
满室的黑暗渐渐把他包围,夜色中,周身是无尽的疲惫,但是江意榕的头脑确实异常的清楚。
昨日和她相逢的一幕历历在目。
惊鸿一瞥,她眼里的在乎和热忱是那样的炽烈,眼里的光彩是那样的逼人。
看得出她过得不错,顾常晟对她也是爱护有加,看来也许之前是自己偏激了,顾氏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最后她的出声打断,想必是看出了自己的不适。
真的离了他,她才可以变回真正的自己。
离了他,她才可以过得很好,比以前都好,昨日她低头翻看着手机时候的笑脸是重逢来,他从未见过的。
离了他,她才会幸福,所以按着他原有的轨道走下去,开始全新的生活,这样的决定没有错。
这次的相逢,他承认有一瞬间的心动,之后更多的还是释然和平淡。
过去的真的就过去了,那种激情已经不再。
同样的夜色中,苏子涵实在是撑不住,一天半夜不停的织,累得躺倒在床上。
想着他收到毛衣时的表情,想着畏寒的他是不是可以从这个上面获取一点温暖,这样手工的东西总比店里的强多了。
半个月后,轮回签售的姐姐回到大本营来签售,也是此次签售的最后一站。
苏子涵特意请了半天假,赶到书城。
书城里很热闹,来得人不少。
看着姐姐坐在那,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看到她挥了挥手,想要过来,被苏子涵制止,做了个手势,去了外边。
眼见着签售会一时半刻结束不了。
苏子涵沿着路毫无目的地走着。
仓促地抬头,江氏的大楼赫然就在不远处,依然高耸,窗明几净,透着几分慑人的魅力。
远远看到三辆熟悉的轿车鱼贯停在公司的门口。
中间那辆墨绿色的轿车车门被拉开。
苏子涵看到他跨下车门,撑着车门休息了一会儿,才向公司里走去。
颀长的身影是那样的耀眼,让她逆着光都想看清。
就想那样走上前去,问他一声好,看看他的样子。
江意榕的脚步停顿了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回过头来,眼神扫了扫,对着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什么
那人黑衣人往她那看了一眼,苏子涵赶忙转身离去。
匆忙间,在医院里捡到的那块他的蓝色格纹已经被洗净的手帕掉落在地上。
那个人过来,拿了手帕回去,递给江意榕。
江意榕接过洗得干净也被熨烫得整齐的手帕,掩嘴轻咳了两声,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回头,朝电梯处走去。
苏子涵跑了一段,心脏跳地厉害。
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块手帕不见了。
按着原路返回,还是没有。
罢了,这一切都是天意。
苏子涵还是有些沮丧,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接起是姐姐的电话,签售已经结束。
晚饭间,和姐姐天南地北的胡扯海聊。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离他的三十岁的生日越来越近。
交给老板送回工厂制版和缩绒的衣服已经回来。
苏子涵算了算时间,把衣服小心地封存在袋子中,去邮局把它快递了出去。
这天是江意榕的生日,本来陈天珩提议要大办一下。
但是江意榕拒绝了,一个他性格如此,其二是这大半年来,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大操大办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过于疲惫。
所以,最后折中,就是相熟的几个人过来一起聚聚。
昨晚上变天,半夜里江意榕就有些不舒服。
隔日,他都有点起不来身,头脑昏昏沉沉的。
躺到九点多,绵软的四肢才像恢复了点力气,撑着坐起来。
靠着身后的床垫,白着脸咳嗽。
陈天珩拿着包裹进来。
江意榕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咳嗽的间隙,有些喘地问道:“又是谁?”
陈天珩的脸色有些奇怪。
江意榕咳嗽地下腹隐隐作痛,呼吸不顺,晕得难受,见他不说,索性连问都懒了,闭上眼睛养神。
陈天珩走上来点,习惯性地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我去喊沐辰过来,像是有点起烧。”
“不用。”江意榕拉住他,“吃点药就好,就是季节性的感冒,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陈天珩犹豫了下,见他坚决,出门去拿药。
包裹被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江意榕歇了会儿,按着太阳穴,把包裹拿了过来。
看着寄信人的名字——苏子涵三个字,顿了下,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又带了点难以名状的雀跃。
江意榕颤抖着把包装解开。
里面又是一层包装,耐着性子把它拉开。
里面赫然是一件藏青色羊绒衫。
做工很精致,把它展开,不用试,江意榕就知道一定很合身,也很暖。
眼里有些动容,这样百分之百的羊绒,他人不知,他还是了解的。
江意榕确实清清楚楚,记得母亲很爱父亲,那年父亲生日,母亲就是买了两斤这样的绒线。跑遍了所有大牌都不愿接手这一个单子,找了很多有名的师傅都摇头。
母亲没有办法,整整花了半年的功夫每天不间断地织才算赶在父亲生日前完工!
后来才知,哪怕那种绒线织得很熟练的人,就是那种一个晚上可以用质量不是很好的粗绒线打一件孩子衣服的人,也得两月每天织六个小时才能弄出这么一件衣服来,因此市场上根本就没有这样成分的成衣卖,机器是完全没有这样的工艺的,而手工的话这样的人工,就算开出天价,也没人愿意。
而在他们分开之后,她却寄来这样一件颇费心血的礼物,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江意榕动容了,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母亲曾告诉过他:“一个女的要不是把你真的捧在心尖,是不会耗时耗力的为你织这样一件衣服的。”
可是,就算此刻她把他捧在心尖,似乎还是太迟了。
记忆中母亲在灯下,伴着自己入眠,醒过来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她坐在那,打着瞌睡,身子往前一冲一冲的,手里的针线却还在继续。
好几次看到母亲的指尖上流淌下红色的血液,记忆中母亲的影子和苏子涵渐渐重叠在一起。
那样的认知,江意榕的呼吸一窒,手飞速地按向胸口,不断咳嗽。
陈天珩拿着药进来,看他咳得摇摇欲坠,放下水杯上来扶住他。
眼神扫过摊在床上的衣服,陈天珩也是一愣,心下不禁叹息:这又是何苦?
过了一会儿,江意榕平静下来,吞了药,又躺了下去。
陈天珩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只是道:“吃饭的时候我来喊你。”
江意榕点了点头。
第63章 第 63 章
说是给江意榕庆生,其实更多倒像是亲近朋友之间的小聚。
还没到吃饭,江意榕的热度就高了上去,还是惊动了周沐辰。
周沐辰已经听陈天珩说了衣服的事,也没有多大的意外,给他扎了针,难得的没有唠叨。
那一日江意榕的生日,最终他还是没有下楼。
江意榕昏昏沉沉躺了一天,夜半感觉稍好了些。
披衣来到书桌前,启动了电脑的按钮,屏幕不知何时已经换成最简单的布景。
江意榕点开文件夹,掉出那张偷拍的当年她在铁架桥穿一身红色层叠拖曳玫瑰花裙的照片。
怔怔地看了片刻,拿起手边的手机,按下那一串熟悉的即便已经删除但是依旧烂熟于心的号码,可直到屏幕发出的浅浅蓝光逐渐黯淡下去,江意榕依旧没有按下通话键。
撑着桌沿站起来,江意榕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此刻来参加他的庆生会的朋友大都已经离场,夜色迷蒙的庭院是曲终人散的寂寞,隐隐绰绰间多了几分阴凉。
再次拿出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映出江意榕沉郁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江意榕低头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输入后,眼前浮现出她的睡颜,沉沉叹了口气,还是退出了拨打功能。
转身的时候,一阵晕眩袭来,他拿着手机的手抵住了窗前厚重的帷幔,歇了片刻,虚虚浮浮地走了两步,勉强走到床边。
撑着床柜坐下的时候,手里虚软,手机往地上一滑,发出沉闷地一声。
江意榕想要伸手去捞手机,忽然心头一阵冷痛,眼前翻卷起大片大片的叠影,软软地往床上倒去。
似乎在手机落地之前,屏幕微弱地闪了下,只是接触到被褥的那一刻,江意榕再也撑不住,只来得及往手机摔碎的地方看一眼,就昏睡了过去。
手机上传来通知对方手机已经接收到短信,苏子涵紧紧握着手机,心里怀着小小的期待和忐忑。然而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直到临近午夜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苏子涵有些沮丧地看着窗外那抹高悬的月亮,抬腕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他三十岁的生日就要过去。
苏子涵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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