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喷嚏》第22章


全场寂然,然后在下一秒爆出响彻云霄的掌声!
“混帐啊!”雷葬怒不可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要上前。
我的眼睛被打得超肿,视线有些模糊,但仍心情恶劣地往前迈步,朝雷葬的肚子挥出华丽的招式“血腥五重奏”。
雷葬身子一滑,避开了我的拳头,正要施展他的无呼吸连打时,观众竟不满地鼓噪起来,纷纷大吼“雷葬不要闪!”、“跟他对轰啊!”、“别逃!没种!算什么黄金新人!”
雷葬脸色窘迫,脚步有些迟疑,我逮住机会朝他的胸口轰上“钻石一击杀”,雷葬只好应观众要求硬挺了这一拳!
“别动!”我发狂,羚羊拳补上,雷葬的下巴晃动,但仍坚强地挺住,不愧是黄金新人。
我这两拳大大削减了雷葬的节奏感,而雷葬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用无呼吸连打彻底强迫对手接受他蛮横的节奏,在对方毫无回手之力后迅速崩塌对方。
但我用疯狂无畏的气势带动了观众的情绪,扭转了这个大劣势。
雷葬有一拳没一拳跟我招呼着,他的表情极为狰狞、极不甘愿。
“憋气啊!人鱼!”我愤怒大叫,但我的愤怒来自于彷徨无措,来自一股想哭泣的冲动。
观众兴奋极了,每个人都猛力踩着地板,声音震耳欲聋。
轰!
我的拳头塞进雷葬的鼻子里,鼻血眩然飞溅在半空中。
轰!
雷葬的拳头印在我的肚子上,我一边呕吐一边勉力撑住双脚。
“登!”
铃声响起,第一回合结束。
我坐在选手休息座上,全身发烫。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第二回合。
“干的好!你真有娱乐天分!”布鲁斯兴高采烈地帮我冰敷,我全身上下都青肿起来。
我焦急地看着观众席,但完全找不到心心姊姊跟那一张显眼的加油海报,静下心来也听不见任何熟悉的叫喊声。
“靠,你也真能撑,这种要命的连续攻击早就挂了其它选手,光防御就耗尽所有的心神了!”布鲁斯一边冰敷一边啧啧称奇,说:“不过你玩够后不妨倒下算啦!小心这些新的肿伤恶化你之前的伤口,我可不是要你卖命。”
我一愣。
对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可是跟一只咬人超痛的狗打过六十几次架,尝过真正的“痛”,这些拳头如果真能教我昏过去,那才真是奇了。”我说,眼睛还是惶恐地盯着观众席。
心心姊姊不是那么健忘的人,该不会是在路上出事了吧?
万一,万一心心姊姊又遇到了暴徒劫持,这该如何是好!宇轩来得及救她吗?
万一,心心姊姊出了车祸?
万一……
“登!”第二回合开战铃声响起。
“留神!别太勉强!”布鲁斯拍了我的脸颊一下,将我推了出去。
雷葬早就吸饱了气,忿忿地向我冲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我埋在如雷爆响的殴击声中,心里挂念的确不是如何往前进攻。
渐渐的,雷葬流星雨般坠落的快拳已化为单纯的状声词,我开始视而不见,痛而不觉,只是一味地弯曲身体,双脚紧紧抓住地板,用拳套挡在脸前,眼睛飘忽不定地找寻心心姊姊的踪迹。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我像走进深深的大海里,一望无际的状声词将我淹没,有时是要命的寂静,有时是鬼哭神号的轰炸。
更像在童年中那片鹅黄蒲公英山坡上,厌恶捉迷藏的我,急着乱动、急着发出声音,急着想被心心姊姊找到。
但心心姊姊不见了。
她找不到我了吗?
她看不见被埋在狂风暴雨中的我吗?
我很难找吗?
我的背部绷着橡胶绳索,那触感很糟糕,我居然被这只鳖给藏了起来。
难怪心心姊姊找不到我。
“走开!”我哭着,左脚前踏,右拳击出,然后是右脚前踏,左拳击出。
一步一击,一击一前,我在毫无喘息空间的致命拳雨中哭着前进。
雷葬的脸色有些泛白,他的拳头比起上一回合虚弱不少,毕竟他没有打过这么长的比赛,无呼吸连打的本事终于也濒临极限。
“心心姊姊在不在!”我哭着,左拳架开雷葬有些僵硬的右拳,然后踏步,然后将右拳击在雷葬的肋骨上。
雷葬居然开始后退,被我慢慢逼到擂台中央,我的拳头弹在他有如橡皮轮胎厚实的胸膛上,凿在比岩石坚硬的腹肌上,但他终究被一个伤痕累累、阴魂不散的大哭小鬼逼退。
全场观众莫不大感意外,尤其对我一边哭一边战斗的姿态感到不解。
“不要哭啊!你打得很好啊!”
“别哭!你非常勇敢!我们会记住你的!”
“加油!在我心中,这场比赛你已经赢了!”
“心心是谁?在不在现场啊!”
我的眼泪不断流下,我觉得好惶恐、好渺小,为什么我会被这些快得看不见的拳头藏在这里?为什么心心姊姊还不快点找到我?
我好伤心,在擂台上号啕大哭着,雷葬难堪地站在我面前,终于,他往旁边跳开。
“小子!你这么怕痛就别打拳!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雷葬喘气着,他毕竟跟我无冤无仇,居然把我打哭,他实在万万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心心姊姊!我在这里!”我悲伤地挥拳,命中正在讲话的雷葬,疲累的雷葬被我一拳打弯了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全场观众大受感动,开始鼓掌。
我再一拳钻进雷葬的腹部,用肝脏攻击削掉雷葬所剩不多的耐力,雷葬耐不住,往旁闪躲掉第三拳。
我没有追击,只是趁机更仔细地搜寻观众席上熟悉的人儿,我的视线看到哪,所有观众的视线就跟到哪,大家都十分好奇我到底在找谁。
“小子你竟敢装死!”雷葬逐渐缓慢的右拳递出,我随手架开,跟他扭抱在一起,然后近距离轰炸他的肝脏,虽然雷葬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
十几秒过后,两人都单膝跪在擂台上、神色痛楚,裁判正要冲进来读秒。
“登!”第二回合结束。
我累坏了,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双手前臂几乎都变成酱青色,肋骨也有轻微骨折的痛楚感,脑震荡更是不用说,我头昏脑胀的不得了,像要炸掉。
而且无法克制哭泣。
“靠!你太有天分了!居然还会哭!把客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布鲁斯好像看到神一样鬼吼鬼叫,拿起冰毛巾按住我手臂上的严重瘀青,后来索性拿冰块直接按在我裂开的伤口上帮助止血。
我茫然看着前方的观众席,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十几个很像心心姊姊的人,却又好像不是。我想我受伤的眼睛需要休息,不然我看什么都花花的。
雷葬气喘如牛,在对面坐着,双脚好像用力过度、不由自主颤抖,教练跟助手忙着帮他缓和呼吸,他一双眼睛盯着我,好像在努力理解外星人的想法一样。
“记住!老话一句!不能撑就算啦!你已经超水准演出了,这次气氛炒起来,下一场比赛的价码一定更高!”布鲁斯一直说些有的没的,我为能够满足他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登!”
我慢慢站了起来,用拳套比了比头发,希望心心姊姊如果在现场的角落也能知道我的意思。
雷葬用比刚开赛时慢了一半的速度跑过来,我随便一挥,他立刻反射性闪开,观众的嘘声他也不理会,我再挥了一拳,他照样躲开,显然不将观众的喜好放在眼里了,一切以快速求取胜利为目标。
我擦了擦眼泪,欲振乏力地乱挥拳,连呼吸都彻底错乱了。
雷葬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一个从未打过第三回合的强者来说,拖拖拉拉的真是一种折磨,他为了躲开我的拳头耗费了不少体力,递过来的拳头也没有当初的力道跟速度,有时我随意将它们架开,有时我索性迎了上去,跟惊恐的雷葬抱在一块,互相痛殴对方的腹部,直到彼此都坐在地板上为止。
蜘蛛市的职业拳赛没有采取“两次击倒制”,所以我跟雷葬便将这场比赛打成呕吐物溢散满地的同归于尽赛,每一回合结束,清洁工都会捏着鼻子上来拖地板,而观众也鼓掌叫嚣表示敬意。
到后来,我受伤严重的两只手快要抬不起来了,只好保留力气在偶然的攻击上,不再试图架开雷葬软弱无力的双拳,我倒下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到了第九局倒数几秒,雷葬两个简单的直拳打得我没东西好吐,慢慢垂倒前挥了一拳却扑了个空。我躺在绳索边,吃力地用手臂勾住绳索想要爬起来,铃声再度响起,比赛结束,雷葬扶着擂台边的柱子发呆,无奈地接受第九局积分判定胜的结果,然后在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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