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喷嚏》第23章


后在助理搀扶下回到幽暗的选手通径,结束他拳击生命中最漫长的噩梦。
布鲁斯将成了破铜烂铁的我扛在肩膀上,接受观众起立鼓掌的光荣,布鲁斯热情宣布我是个绝不放弃、绝不闪躲任何挑战的钢铁男子,是他最骄傲也是唯一的弟子。
主持人上台,应观众要求问我为什么哭,布鲁斯答不出来,我也不想多做说明,只好随意说:“我喜欢的女孩子没有来看比赛,让我很伤心”之类的话,观众更报以如雷掌声表示感动。
然后我就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坐在选手休息室,手里拿着冰毛巾压着受创的眼窝,打开墙上的暴风级比赛实况转播,布鲁斯依照合约在我后面出场,跟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怪物打架,那大怪物擅长什么攻击已经不再重要,布鲁斯只花了两回合就将他直接打翻到擂台下,引起现场一阵骚动。
布鲁斯跳到擂台柱子上,像一只猩猩大拍胸脯、嚎叫。
但我完全没心思为布鲁斯高兴,冰敷了几分钟后,我只想走出没有装设电话的选手休息室,想办法连络到心心姊姊。
我一拐一拐走到门口,打开门,却看见镁光灯此起彼落,一群体育记者挤在门口抢拍我疲倦的表情和伤痕累累的身躯,我被强烈的镁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睛,还被采访的人群推回了休息室。
“这位王义智先生!你现在的战绩是两败零胜!但你现在已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了,请问你有什么感想!”一个梳着油头的记者开心地递上麦克风。
我突然很困惑,两败零胜有什么屁好放的?这些人是专程来糗我的吗?
“王先生!你对付人鱼宫本雷葬的策略是事先拟好的战术吗?”一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兼又大脸的女记者问道。
我摇摇头,想要起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住。
“好不容易跟宫本雷葬缠斗到第九回合却遭到判定败,请问你会感到遗憾吗?”一个平头记者用麦克风敲着我的脑袋,非要我回答不可。
“不会,那只鳖很厉害。”我说,看我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有多恐怖,况且我的心思从不在场上。
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大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连续两场都不闪躲对方的攻击?是一种心理策略吗?还是避不开干脆不躲?”
我无奈地说:“真抱歉我不会娘娘腔的打法。”真想一走了之。
记者间一片哗然,个个非常兴奋地将我说的烂话写进手上的笔记本或PDA中。
“有什么话想对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说?”大波浪大脸女记者尖声说道。
“下一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解。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过记者,正是刚刚下场的布鲁斯,他的上半身还赤裸着。
“我徒弟下一场的对手刚刚决定了,就是战绩二十二胜两败,外号人肉坦克的范马杰克!”布鲁斯拍拍我的头,我的头都快痛死了。
布鲁斯知道我想逃跑,于是用眼神示意我离去,由他来帮我应付这一群烦死人乱发问的记者,我赶紧推开大家连声抱歉走开。
我踉踉跄跄扶着墙壁,从竞技馆的后门离去,一看到停车场附近有个电话亭,就赶紧走进去拿起话筒,拨着令我担忧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请投入硬币。”电话语音。
我这才发现我身上根本连一枚铜板都没有,心中发慌,只好不停殴打着电话,试图让它吐出几个铜板。
“可恶!可恶!”我愤怒又着急,电话都快被我拆了下来。
突然,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远远跑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回头就听出这脚步声的主人。
是心心姊姊。
“对不起!哈啾!”心心姊姊喘气,扶着电话亭看着我。
“太好了,妳没事!”我高兴不已,剎那间身体变得很沉重,支撑身体的意志力顿时松懈下来,累的感觉这才真正浮现。
心心姊姊的脸色疲惫,两只眼睛还有些许红肿,连鼻子也红通通的,也因为刚刚跑得很急,所以一身汗流浃背。
我推开电话亭的门,跟心心姊姊走到旁边的护栏靠着说话,我想心心姊姊一定是跟宇轩大吵一架才来不及赶过来,这样也很好。
“对不起,宇轩刚刚载我过来看比赛的时候,市中心的超市发生很严重的恐怖事件,恶名昭彰的庞克兄弟几乎瘫痪了那区的警力,还广播说他们打算在超市试爆电子脉冲弹。宇轩叫我在车上等他一会,然后就急急忙忙出去了,我只好一边听着车上的广播,一边紧张地祈祷……”心心姊姊整理我凌乱的头发,皱着眉头检视我脸上的伤痕。
我的喉咙很干涩,为什么每次我想表现得英勇一点,宇轩就会发生更英勇十倍的事呢?
“后来呢?宇轩他没事吧?”我问,心心姊姊一定是因为祈祷耽误了太多时间才赶不过来。
心心姊姊眼睛湿润,摇摇头。
我一惊,忙问:“怎么了?”
心心姊姊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说:“宇轩 不小心被歹徒的迷走弹熏到,背后还中了两枪,现在人在医院观察。”停了一会,继续说:“要不是月光姆奈及时出现解围,宇轩恐怕来不及送医院就……”
心心姊姊拍拍自己的脸,试图精神一些,又说:“宇轩本来坚持不肯去医院的,他说怕曝光后会让他身边的人遭受危险,但我连忙赶到现场后,苦苦哀求他才被抬到担架上……”
我赶紧揉着心心姊姊的肩膀,说:“那妳还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快点去医院,我陪妳去!”说完拦了一台出租车,跟心心飞奔回医院。
05
宇轩被除却墨蓝色的猫耳面罩,苍白的脸孔罩着呼吸器,躺在加护病房中,一个护士坐在一旁记录数据,两个高大的保镖穿着隔离衣、拳头戴着指虎站在病床两旁。
我跟心心姊姊在长廊上隔着巨大的玻璃看着宇轩,一个落难的城市英雄。
“宇轩的情况怎么样?”心心姊姊摸着玻璃,呼吸渲白了透明。
“放心,音波侠的身体非常强壮,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医生站在一旁说。
“真不愧是超人体质,肌肉纤维挡下了大部分的子弹冲击,内脏出血也已经止住了。”另一个医生推推眼镜。
我们刚刚回到医院时,立刻跟数百名记者和几十台SNG采访车被挡在医院外,上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拿着盾牌恐吓记者别再靠近,甚至还有军方的装甲车一台台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全副武装的军人宣布接管医院,好让受伤的音波侠能够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接受治疗。
要当城市英雄,就必须隐藏自己的真正身分,如果身分不幸曝光,那些作恶多端的歹徒一定会千方百计为难英雄的家人,或甚至暗算英雄的凡人身分。
然而众所皆知,超人英雄是一个城市最宝贵的资产,军方跟警方都相当戒慎恐惧,于是部属了大批人力在医院周围和内部,以防各种情况发生,包括贪婪的媒体汲汲猎取独家头条照片、包括穷凶极恶的坏蛋能力者的侵入,所以女英雄偶像月光姆奈也破天荒进驻医院的管理室,义务担任音波侠的守护人。
我跟心心姊姊,还是靠宇轩在手术昏迷前的郑重嘱托,才被受托的警察眼尖发现、将我们塞进装甲车里偷偷带进医院。
“对了,年轻人,你好像也受伤了,要不要检查一下?”一个医生发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摇摇头,这种建议我实在没办法在重伤的宇轩面前接受。
“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不过就是在路上打了场架。”我微笑,跟心心姊姊坐在椅子上,心心姊姊拿着宇轩的X光照片端详,看着嵌在宇轩脊椎附近的两枚子弹,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个半小时前,我在数百人的踱步狂吼声中奋勇搏斗的姿态,挥汗、流血、勉强睁开眼睛冲向前方;在现在看起来,只是幼稚可笑的模样罢了。
一个半小时前,我在乱拳血雨中彷徨无措、寻找心心姊姊身影的焦切,在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小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喊迷路、吵着要妈妈罢了。
我的眼睛几乎贴到了加护病房的玻璃。
宇轩现在一动也不动,手臂上悬吊着点滴,眼睛紧紧阖着,嘴唇微微蠕动的样子,都远比我没有意义的擂台干架要威风、要神气得多。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活生生与险恶的命运搏斗,比活在漫画里的小小方格子中的样板人物更令人动容。
远远隔着玻璃,我反而将宇轩看得更清楚,将自己看得更清楚。
我叹了一口气。
“心心姊姊。”我说。
“嗯?”心心姊姊抬起头来,擦掉脸上的泪水。
“宇轩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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