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樱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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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你掉进了水里,我推的,你不喊救命,一个劲儿地瞎扑腾,你快淹死了还会咳嗽,看着真可笑,坏蛋,你小时候总那么可笑,那天被我妈骂了两个小时,她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死了你就得给他偿命。我想:杀死一个坏蛋还得偿命,还讲不讲理。
我一直恨你,连做梦都想杀了你,你不知道吧,也许你知道,你总说我残忍,坏蛋,可你的三楞刮刀至今还在王飚手里,你捅了他十几刀,女伴们都说:女人啊,如果有人肯为你杀人,奇+shu网收集整理那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我是女人,我恨你,你这个杀人犯,可直到头发全白我才明白:原来这一生啊,只有恨你的时候最幸福。
十六岁,你瘦得像根竹竿,你一身是血,被打倒了九次,打倒九次还能站起来,我说得没错,你活该,你以为我会感动,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说:我宁可被人轮奸,也不想看你一眼。再过几年,你为我坐牢去了,那个恶棍说要把你弄死在里面,那时候我想:坏蛋,现在不一样了,我宁可被人轮奸,也想再看你一眼。
出狱那年你二十二岁,你说你学会了烫衣服,还会按摩,你带回来两百块钱,给我买了一双鞋,小了一号,夹得脚生疼。你一身伤疤,腿上有两道,腰上有两道,后背是被烟头烫的吧, 九个圆圈,我想叫你和尚来着,却怎么也叫不出来,眼泪落在你的背上,我笑起来,说天太热了,这么多汗。坏蛋,你从来不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你总是说:别看了好不好,我怕吓着你。
……
你太瘦了,所以我叫你竹竿;你睡觉时磨牙,所以我叫你耗子;你脑袋是方的,所以我叫你砖头,还有傻子、葫芦、蒜瓣儿……,沙沙毛是个少儿不宜的词,你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了。可是,我叫过你亲爱的没有?亲爱的坏蛋,亲爱的坏蛋,亲爱的坏蛋,坏蛋,坏蛋,你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间呵,凭什么这么少,又这么多,每一天都像这十七年……
第五节
我愣愣地看着,他满面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突然一把将我拖了起来,“走!”他咬着牙说,“跟我走!我带你看我是怎么报仇的!”
……
那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啊,到处都是火炉,四壁烤得焦黑,一条条地沟纵横交错,沟里流动着血红粘稠的汁液,冒着蒸汽,咕嘟嘟地翻腾着,带着呛人欲呕的臭气。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边框烧得通红,笼子下的铁池里血水蒸腾,热浪滚滚,离着五米远,我还是感觉皮肤像撕裂了一样的疼。笼子里有一张大铁床,床上坐着一个——天哪,我也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耳朵,没有鼻子,眼窝里是两团破棉絮一样的皱肉,全身上下乌紫赤红,活像一头剥了皮的猪。一听见声音,这个“人”立刻张开了没有舌头的大嘴,像猪一样尖利地嚎叫起来。
“有时候我实在很佩服我的这位老同学,”他尖声笑着说,“他到这里两年了,居然一直没死,你说是不是很神奇?”他拿起一把锋利的铁叉,伸到笼子里戳了戳那堆肉,那堆肉上下乱蹦,嘶声长嚎,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耍街徊斜圻堰训卦一髯派硐碌奶玻澳憧矗嗝椿钇茫嗝从芯ⅲ惺焙蚧够峥蓿薄∥宜匙琶怕降厣希砹芾斓暮埂K栈靥妫游萁堑奶苌喜逡淮罂樯H猓忠淮紊炝私ィ锏哪嵌讶獗牡迷椒⒓ち遥绻皇歉糇盘兰屏荻ザ寄茏财啤K踹跆鞠ⅲ骸罢婵上В裉觳欢觯裨蚰憔湍苄郎偷剿硌莩匀饬耍匀獾难蛹蛑笔蔷示祝示祝」!比缓蠓畔绿妫胩胱叩乩吹轿颐媲埃骸拔艺业剿保邓胱鲆桓隽寰坏娜耍桓龆嗝从欣硐氲娜税。桓觥晕叶绲袅怂乃炙牛嗟袅怂难劬Γ畹袅怂谋亲印⒍洹⑸嗤罚褂邢律恚寰唬寰唬」蔽壹负跻韫チ耍锏哪嵌讶庖恢背遄盼野∥匕∥氐卮蠼校械梦颐⒌故鎏炜裥Γ骸疤寺穑克媚闳ケň兀丫炀殖そ欣窗桑逊ㄔ涸撼そ欣窗桑讶澜缍冀欣窗桑?br />
斯坦威:Steinway,名贵钢琴的典范,一八五三年创始于美国纽约,是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柴科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的指定用琴,也是一个世纪以来全世界著名钢琴家的首选用琴。流行明星中,猫王、约翰•;列侬等都是该品牌的忠实顾客。索斯比拍卖行一九八零年拍卖过一架斯坦威大钢琴,成交价三十九万美元。约翰•;列侬生前用过的一架斯坦威黑檀木竖式钢琴,拍卖估价在九十万至一百一十万英镑之间,合人民币一千一百万至一千三百万。
在中国大陆的钢琴名店中,一架斯坦威九尺琴售价一百三十五万元,这笔钱可以买普通钢琴一百多架,买组装电脑五百余台,如果买成打折机票,可以在北京和上海之间飞行三千四百次,每天往返一次,可以飞上将近五年。
二零零四年春运期间,有个买不到火车票的四川民工流落北京街头,经过民航售票处门口时,他站了很久,然后发誓道:老子这辈子一定要坐一趟飞机,一定要!
第十九章 艾乐森
这些日子我一直呆在贝奇行宫,身边总是围着几十号人,个个斯文有礼,说话慢声细气的,态度低眉顺眼的,除了没净身,其它无可挑剔。每到晚餐时分,行宫上下热闹非凡,传膳的、布台的、送菜的,像蝴蝶一样穿梭往来。当皇帝也不过如此。我是说,等你真的当上了皇帝,感觉也挺无聊的。《花花公子》的创始人海夫纳说:没什么比结婚更耽误性生活了;要我说,没什么比山珍海味更倒胃口了。什么山八珍、海八珍、飞天入地八珍,听着跟花儿似的,真吃到嘴里,也不过就是个玩艺儿。就说驼峰吧,肥得跟猪奶子似的;鱼翅就是粉丝它二大爷,爷俩一个味儿;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鲸鱼鞭,那东西又苦又骚,还有股汗脚味,说句那个点的话,就跟炒牛*没什么区别,居然也能称作是珍馐美食,估计这有钱人的脑花是让蛆给拱了。说出来没人信,我现在经常想的竟然是我女朋友做的蒜蓉菠菜,放点盐,放点油,看在眼里绿绿的,咬在嘴里脆脆的,我以前每次都能吃上两大碗米饭,可现在,唉。
吃腻了,我就开始玩,贝奇行宫里除了没有女人,其他应有尽有,我打了几天保龄球,从八十分打到一百八十分,把手指甲弄劈了,最后发现还是躺在球道上睡觉更有意思;骑过两天马,屁股都磨破了,Qī。shū。ωǎng。马仆在旁边笑着安慰我,这马仆是前香港的资深骑师,出身书香世家,一开口就是典故:“你这是———久不乘骑,髀肉复生啊。”私人戏院有个小放映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电影,至少也有一万部吧,首先是内参,部长挖鼻孔,总统抠脚丫,布莱尔下身的CK小可爱,等等,也有国民党士兵残酷镇压我进步学生的矫健身影;然后是黄片,教授九九八十一种交媾技巧,每一种都发人深思,直捣虚无;最变态的当然是日本人,他们拍了一个叫《御用牙》的片子,里面的男主人公为了提高性能力,每天都要干漏一麻袋大米……,还有艺术,基斯洛夫斯基的《红》、《白》、《蓝》、《机遇之歌》,看到最后,仆人们轻手轻脚地把我抬进卧室,还拿丝巾帮我擦腮边老长老长的哈喇子。
我的卧室长八十米,宽六十米,中间的大床最少也可以睡三十人。每当晨风拂动床帷,太阳从窗边升起,我就会艰难地从梦魇中醒来。外面阳光普照,海鸟在青天碧海之间翩翩飞舞,渔夫们荡舟往来,歌谣相答,笑得灿烂无比。而我心中却总是冰凉,看着这绝世的美景,我就像掉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我漂浮其间,越沉越深……
那地方就在我的床下。潮湿的地下巷道,炙热的火屋,铁笼中的烂肉,粘稠赤红的血水,以及梦中也能听到的,那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肯离开?
把蚯蚓放进蛇窟,蚯蚓就会变成最毒的蛇。
他把这句话写在一本书的扉页上,那本书叫《来生镜》,讲的是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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