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485章

自睡梦中惊醒的战士，未及穿上武装。大多数人甚至还未找到武器，就已惨死在龙族或伙伴的践踏下。自天空投下的龙焰无情肆虐，地面上巨尾横扫。唯一堪称媲美龙族破坏力的加农火炮，也在第一击成功击落天空的飞龙后，吸引四海龙兵的注意。再也没有机会发出第二击了，炮具尽毁。
两万人的军势，溃灭已成定局。散乱的阵势不足以抵抗龙群的攻击，未齐备的武装更是不堪扫击、利爪，更妄论性质各异的暴力龙焰。黑羊的年盛骑士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犹如置身梦幻之中。直到伐森扯开他，闪过擦身的龙焰。”小子，清醒点，这可是在战场上。”
”他们……他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
”没尝过吃败仗的滋味吗？趁现在学习吧。更要紧的是，活着离开这里。”招呼人数稀少的直属部队，伐森骑上战马。大声地叫喝：”阿克希翁，走了。”
”其它人呢？”
”活下来的，自然会知道怎么跟军部连络。你说的没错，四海龙兵不该出现在战线之后。所以我们更应该活下来思考，他们出现在此的理由。再说离此处最近的军势跟市镇在哪，你不会不清楚吧。”
”哈德蒙城……”从侍者手上取过武器，阿克希翁立刻跳上战马。策骑到伐森身边。”四海龙兵会攻向哈德蒙城吗？”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就必须想办法对应。这就是指挥者的任务。当然，这里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做。”
”一件事情……”似有会意，阿克希翁策骑大喊：”撤退，全军撤退！”
宣告失败的指示由近而远传开，龙军的肆虐却无半刻停止。
四海龙兵几乎是黏住撤退的军势，来到哈德蒙城。居住在其中的平民，压根没想到战争会扩散的如此迅速。龙族的巨爪与飞龙的身影，正在城外徘徊盘旋。任谁站的高些，都能看到巨龙的身形。恐惧感再一次延伸。
哈德蒙城指的是前哈德蒙侯爵所居住者。现今的哈德蒙城，只不过沿用地名，就现况而言更适合叫做哈德蒙镇。没有城墙的保护，更没有所谓的天险地利。驻守在此的军势，纷纷聚集在城镇北，与龙族军势相对。当地的司法士则大力压制城镇的混乱。
重新集结的阿克希翁等人，加入本地的军势，将全身头脸包裹在黑色的盔甲中。冷静下的目光，彷佛能放出冻人的寒气。骑士脑中开始构思，现有实力下所能实行的战术。
”伐森先生，为什么四海龙兵还不进攻？”哈德蒙城守军指挥官问着。旧黑羊的骑士，掀起面罩。”牠们正在等待。”
”等待什么？”
倏忽后方发生乱响。
居住于此的平民，急切想要逃离的心情，突破了司法士维持的秩序限度。争先恐后、哀嚎、悲鸣，扰乱着人心的哭叫声，也牵动四海龙兵的攻势。地龙群列队踏进。
重新扣上面罩，伐森冷言说：”牠们就在等这样的机会吧。”
听闻着地鸣声，留守哈德蒙城的守军指挥下定决心，高举手中长枪。”诸军听令，按照零一六七军例，指挥权移交黑羊骑士。”
命令由近而远传达。集结于此的两支军队，尽归于阿克希翁的指挥下。但人心依旧茫茫。
正值壮年的骑士，精神抖擞地策骑出列。尽管面目藏在头盔之下，那炯炯目光依旧直逼各族联合军势。半人马的队伍搭着弓箭，兽人的队伍轻晃大斧，人类的队伍屏息以待。
”勇敢的战士们，四海龙兵越过花园城战线，来到这块土地。我们可以想象，敌人是没有后援，也没有退路的。不需要考虑明天还会出现几匹龙，今天我们将豁尽全力，歼灭这一支龙族孤军。后方交给司法士处理，我们的目标只在眼前。全军，总攻击！”
一声令下，魔法的咏唱声自阵内响起，祝福的光芒笼罩住所有军势。在眼光交会中，伐森会意地带出一支骑兵，迂回袭向龙族的侧面。鼓起勇气的战士们，跟随着最前头阿克希翁的步伐，一步步加快速度。手中武器握得更实，双唇紧闭，抑制着打颤的牙关。对手是四海龙兵。
百余匹的龙族，能够对一万四千人左右的军队，造成什么样的损伤？
也许不多。毕竟近身的会战里，引以为傲的龙焰，无法成为有效的主攻武器。交战的双方只能僵持，等待体力消磨殆尽的一方，接受被毁灭的命运。
但是自天空俯冲下的黑龙，打破了战局的平衡。
几乎等于不设防的哈德蒙城。司法士无法同时维持暴民的秩序，又去抵抗黑龙的破坏。
在龙语的咒术中，断气肢解的尸骸自人群中起身，袭击身旁一切有气息的活物。黑龙满意地欣赏着，人们的尖叫与绝望的哭啼。有些角落上演着骨肉的相残，有些角落则是无情的施暴。
拿起木棒的人群，不见得会输给活尸。黑龙也不在意这些，牠只是进逼人群，享受那一双双眼中的恐惧。偶尔一个扫尾，或是一记龙息，都伴随着更高分贝的尖鸣，愉悦着那残忍的神经。
突然双足沾地，动弹不得。伸长的巨首回头张望，魔法师、半人马以及近身战士混编的三五百人军势，正站在身后。如雨落下的箭簇十分准确，鲜少有落空的。可惜黑龙的鳞片与煽动的双翼，根本不把箭雨看在眼里。
龙语轻吐，脚下的束缚魔法阵如玻璃般易碎。阵法的破裂，也伤害了施咒者的精神。
看着残忍邪恶的龙种，伏低着身子，一步步前来。带头者不禁心想，三百余人的兵力对抗黑龙，仍嫌薄弱。
激战延续到傍晚。还存活的人们都退守至哈德蒙学校，即原哈德蒙城堡的位置。四海龙兵也暂歇着攻势。
日间的战果并不丰硕。也许该说付出的牺牲，并没有得到同等代价的收获。从寥寥无几的人数得以退守至此，即可略知端倪。阿克希翁清楚，四海龙兵是在重整进攻的态势。波状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展开。
修建的哈德蒙城堡，目的并不在于防守。保存在其中，仅有少量的粮食与简单的医药。几个年纪较大的学生，四处奔走，医疗伤者。
黑羊的骑士，阿克希翁？哈德蒙却是紧紧戴着头盔，合上面罩，待在角落不发一语。他把玩着带在手上的指环，这枚戒指是亚当亲自赠送的守护戒指。在征战中，蕴藏的魔力总能适时发挥效用，抵抗着物理，甚至魔法的攻击。虽不至于完全挡下，也减轻了大部分的伤害。
”骑士先生。”
女孩的声音相当熟悉，阿克希翁略抬起头。她是洛铃，一个相当乖巧、上进的女孩。
她笑了笑，端着手中水瓶与木杯。”骑士先生，需要水吗？”
”不。”
简单的单音似乎引起女孩的注意。怀疑的眼神，像是要查探面罩下的真面目。阿克希翁急忙别过脸，走来的伐森适时地帮上忙。”有空吗？红心J。”
刻意称呼编号，回避着真实姓名。阿克希翁朝女孩唯一颔首，来到敬重的前辈身边。
两人比肩来到走廊。往外看，不远处龙群的蠢动，只带来无比的厌恶感。
”这个城堡根本不适合防守。你怎么看？”
”迎击。”
”不要被感情左右了思绪。”
”我没有。之所以考虑迎击，是因为防守无法得到胜利。”
”在那以外的选择呢？”
”怎么逃，都无法逃出这支龙军的掌心吧。我们可以派出几员，通知艾丽斯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弃守哈德蒙城堡的话，后面是绵延不绝的大草原，没有地利天险足以守备，只会丧失更多生命。必须要拖延时间，让艾丽斯来得及反应。”
”把自己当弃卒用。”
”艾丽斯她会增加我们牺牲的价值。假如她做不到，老爹会走的很不甘心吧。”
”嗯。”伐森停在窗前，眺望龙族开始整起的队列。”把这里当作死地，将军也应该会同意吧。我被舍弃太多次了。”
三四千人的数目，重新列队在哈德蒙城堡之前。挺着银亮的长枪，阿克希翁依旧站在阵前。决意赴死的心态，却又不轻易放弃生存。将军巴翰多次强调这军人该有的心理，至今他才些微明白。
原先的锻炼，当黑龙出现时，仍能动摇阿克希翁的意志。如今的他却是无惧，无惧地直视四海龙兵的军势。地龙整齐的步伐，飞龙天空的盘旋，还有黑龙那残忍快意的身影。新生黑羊的骑士静下心等待，敌人的骄傲迟早会破坏冷静。
没有鼓声也没有金响。双方的吶喊杀声，取代了振奋士气的乐器。
夜晚的战争比起白天，更加的疯狂。被逼急的弱小生命，以超乎想象的力量，反扑四海龙兵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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