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睡梦之子》第16章


仰望星空,紫薇星还是那么深邃。
那鬼差讲得绘声绘色,叫人听罢眼前就像放过电影一般。此时的天上,正安然地奏着杀奏曲,一道道墨光在西厢房院中编成了一个偌大的樊笼,一个影子在九曜的剑招下来回穿梭,还有粗沉的喘息和一只刹白的手。
默语身上的咒缚还未解除,仍保持着那酸涩的姿势,她提不上气来,也谈不上什么体力,只是痛苦地被法力挂在那,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好在玉帝还没有动手,他或许是想先提来潜影的尸首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击垮默语残存的反抗精神。他站在门前,安然地看着院中的殊死一战,脸上还挂着笑意。
看似平静的天界已经沸腾了,而在地府中那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也即将进入高潮: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距离木森呆坐的棋盘旁已有一年零十三天了。此时的他头脑已经完全被白色桎梏住了,一年多,他时刻变换着思维,可终究还是逃不过自我的边界。几次,他兴冲冲地跑去林夕那边,可每次回来时都灰头土脸。此刻,他正懒散的坐在塘边,托腮凝视着镜一般的水面,眼皮半睁,情绪很失落。夜半无风,星辰闪动,静寂的水面像一张巨大的棋盘,星辰在水中似一颗颗白色的棋子,杂乱而又有序的分布在棋盘的每个角落。木森百无聊赖地拾起几颗石子,毫无目的地投向水塘,静静的光点立刻被激成一道道修长的光丝,随着微波荡去了,可没过一会,它们又聚集起来,再度平静,依然闪耀。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并未留意,只是机械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当然,每次水面在一片涟漪后都趋于平静。
此时的他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不对林夕抱有什么奢望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耻笑自己,他再无取胜的心,再多争取也没有意义吧,简言之,算是绝望了。白弈……他想,恐怕我是没希望了,就像这水永远不可能被石子……猛然间,灵魂深处闪过一道灵光,“白弈……水……”忽然,他像疯子一样傻呵呵地笑了起来,还一边自言自语:“是啊,为何非要分出个胜负呢?”
原来,“白弈”的内涵如此浅显!
他立刻飞奔回林远居,见到林夕即刻托住她的肩膀,双眸放射出激动的光芒,而这却令林夕忐忑不已。
“无争!”
平淡的两个字,终于在酝酿了一年有余之后被安静地道出。
无争,像水一样无争,像白弈一样无争,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无争者,则天下莫能与之争!一心急于取胜的棋手,看到的只是楚河那边的寥寥几步,只有怀着无争之心,才能读懂过河小卒的步伐中蕴藏的幼稚的杀机,从而统观汉界的大好河山。
他……终于明白了……不知林夕是该喜悦还是悲伤,三年宁静的山间隐居,她将自己的一切思想都潜移默化地灌输到他的脑海,无论他是否真的需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是苍生所需要的。而现在,也许是该将最后的一样东西交给他了,同样是他唯一在意的,支撑他在山间蛰伏三年的最重要的东西……
于是,那晚,寒天阁内没有传出以往的琴音笛声,只是隐约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音。阁内,院中,遍地红烛,随着清风,火苗轻动,打出一个个晃动的影子。林远居外,依然一片寂静,天空的月光也更明亮了……
第二天清早,山间也不见时常起早的两个人的踪影。日过三竿,寒天阁内才有动静,等到百鸟齐鸣,才见木森一身红装走出,林夕裹紧不整的衣衫倦在墙角,倚靠在壁上,若有所思。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不该做的也……是时候了,再也没有理由留他在这了,她想,眉头始终蹙着,脸上始终不见一丝喜悦,恰恰也是此时,她的美才更加无可比拟。
不一会,木森带回一瓢水,“喏,给。”他递过去,林夕无心的接过。嗯,她下定决心,将准备了几年的话说出口,“木森,你……”正欲将排练过台词吐出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哑然,喉咙像是塞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唯独嘴唇还艰难地半翕半合。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见到她的样子木森不禁担起心来。
林夕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吚吚哑哑吱吱唔唔,可还是说不出什么。这时,正赶上木森又一次关心的问,“你不要紧吧!”她紧咬着牙,挤着眼,狂乱地摇着修长的乌发,双腿向外盘坐在地上,两手握紧拳头,用力敲打着地面,毫不在意轻覆在身体上纱丝的滑落裸露出她稚嫩如水的肩头,只是在疑惑为什么那几句话对她来说那么吃力!可是,木森必须离开,他的家应该在未央宫而不是寒天阁,林夕清楚地知道这些。于是,她再一次下定决心,然而,这个决心一直下了八个多月……
第十四章 幽冥
意料之中的了解——天谴,如约地到来了……
这天,在山坡上那片连天的薰衣草地里传出悠远的笛声,像笼了一层纱般的白得迷朦的山坡上仅能看到风中飘动的一袭红装,如此看来,红衫的一旁也定有一团白縤。风带着飘絮驾着彩蝶闯入了这其乐融融和的气息之间,木森直伫在芬芳中,闭目吹奏逆玉长笛,一边,林夕正侧卧在草间,默默感受那份祥和,一手轻抚着胀大的小腹,一手拢着耳廓。尽收这天籁笛音。
这种美景,神仙也徒剩羡慕吧。
鸟儿还沉醉在这良辰之中,忽然,一阵风吹过,玉笛中飞出的细腻音符刹时颤了一下,极其细微,常人是察觉不到的,可以林夕的造诣,这点杂音又怎会逃过呢,木森的音乐修养出神入化,三年来从未有过一丁点差错,因而这莫名的一颤令林夕猛然睁开眼。忽然,她心头一惊——远处徐来一片乌云,透过云层,林夕可以看到隐匿在水汽中的刀剑的寒光。
“木森!我有些冷,你可不可以回去帮我取来一件衣服?”
“如果冷的话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了,我想在这儿待会儿,你去吧。”
木森点下头后转身回去,林夕掐算着脚步,直到再也望不到木森的背影时,她艰难地坐起来,冷哼道:“亏你还是一方星君,竟在云中躲躲藏藏!”她气凝丹田,朝天一指,瞬间云层骤散,令人惊愕,云上竟站着一个魁梧的壮汉,身后跟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天兵,各自立着银枪,面腾杀机。
云上那人见到林夕,掐指一念,云雾腾起,氤氲缭绕,待白雾散去,一票天兵已将林夕团团围住,为首的祈连星君喝道:“大胆剑奴,为何迟迟不回帝府复命?”这时他偶然注意到林夕胀大的小腹,“原来……”他诧罕道。
“天庭知道了?”林夕焦切而又冷淡地问。
星君一脸怒容:“不,只是紫薇大帝近日念起你,叫我下来看着罢了。”
一听这话,她终于舒了口气,正这时,赶上祈祈连横空劈来的痛骂:“你对得起紫薇大帝吗!”
“星君大人,还请不要上报天庭,以天上时许不过百日,定回复命,剑奴这厢先谢过了。”她恭敬地极既优雅地见礼,虽说有些费力。
祈连冷笑一番,怒意更增,“痴心妄想!倘若放过你,天庭的威严何在?人世苍生的前程何在?”说罢,一展右臂,横指林夕,“左右,拿下!”
这话一出,周围百余名银戎金甲的天兵天将齐声应道:“喏!”然后个个横起银枪,直向林夕,包围圈在缩小!林夕心惊,慌乱地抄起永不离身的白玉剑,一面苦苦哀求。要是换作从前的林夕,是决然不会屈服的,求饶更是无稽之谈,可如今,她不得不放下尊严,因为她知道自己背负的再也不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生命。几名天兵枪头挑过,林夕竭力抵挡,一面还说着好话,可不幸的是,她遇上的,偏偏是油盐不进的最铁面无私的祈连!
林夕忙于招架,白玉剑光在空中闪动,可还是落下了风,眼看就要被逼上绝路,只可惜,腹中的胎儿……祈连面上没有半点哀悯,他对手下的指令是“拿下”,可他却毫不介意得到的是尸体,因为没人会关心一个仙奴。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木森正捧着一件白衣走来,忽然,他遥见远处那片隐闪的剑气,“难道……”他大概是以为那是皇兄派来的刺客吧!然而这同样致命,未待多想,即刻抛弃手中的白衣,飞奔而去。
“林夕!”
一声叫喊,林夕听出了他的声音,顿时心一惊,“糟了!”
“快走!越远越好!”林夕喝道。
同时,祈连也看到了仆仆而来的木森,“他……是他!杀无赦!”
“喏!”几名天兵答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