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读者》第3章


支吾了半天说,听声音好像是对门的方木,随后又赶紧补充说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不一定准确。邢至森想了想,对陈斌说:“把那个方木叫来吧。”
方木是在课堂上被叫走的。
当时正在上西方法律思想史,这门课本来就枯燥无味,在加上校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无心听课。女生们又好奇又害怕的向男生打听当时的情况,有几个平时和周军关系不错的女生还掉了泪。课堂里弥漫着兴奋而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偷偷打量着其他人,不时地小声议论着,彼此交换迷惑不解或恍然大悟的眼神。
方木趴在桌子上,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周军死了,那个平时爱说爱笑的小个子男生死了。昨晚他还对自己亲切地骂了一句傻逼,而今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许这是他一生中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如果这样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是一句脏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方木正在胡思乱想,门被推开了。一个保卫处的干部走进来,对正在上课的老师点点头,“找个学生。”然后对着霎那间鸦雀无声的学生们说:“方木,方木在哪?”
方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推推他,他才站起来,“我在这儿。”“你出来一下。”“我?”“对,快点。”方木懵头懵脑的收拾好书包,在其他人差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门一关上,就听见教室里响起了兴奋的嘈杂声。
方木被带到了保卫处,一进门,屋里的几个人就把目光刷的集中在他身上。处长陈斌指指一把椅子说:“坐下吧,这几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方木顺从的坐下,竭力想让自己显得平静,可是越这样自己就越紧张,感觉手都出汗了。
“你叫方木?”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警察问。
“是”
“哪个系的?”
“法学院的”
“哪的人?”
“本市的。”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哪也没去,在寝室里睡觉。”方木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寝室的人可以作证。”
年轻的警察笑了笑,“你别紧张,就是了解点情况。”
方木觉得有点尴尬,低下头嘟哝着,“我没紧张。”
“你昨晚和死者接触了么?”
“嗯?”
“就是说,说话了么。”
“哦,说了。”方木把昨晚周军过来要开水和卫生纸的情景大致描述了一下。
“熄灯之后呢?”
方木想了想,在椅子上动了动,“算…说了吧。”
“什么叫算说了吧,你们说什么了?”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精尽人亡。”方木费了半天劲说。
“什么?”
“就是开句玩笑,他说要去厕所会女鬼,我隔着门喊的。”
几个年轻人笑了笑。40多岁的陈斌仍然一幅不明就里的样子。
“他说什么了?”
方木为难的看看警察,不作声。
“说话啊,说什么了?”
“一句,一句脏话。”
“什么脏话?”
“…傻逼。”
没有人笑。
方木感觉到,他正在接受询问的时候,那个坐在桌旁的年长的警察一直在盯着自己。方木把目光移向他,那是一张警察特有的冷漠且不动声色的脸。接触到方木的目光,他没有回避,但是方木感觉到那目光并不是怀疑的,这目光让方木平静了许多。
年轻的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让方木离开了。方木在拉开门的一霎那,那个年长的警察突然问:“你觉得周军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木手把着房门想了想,“挺好的一个人,就是有时候有点闹人。”年长的警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挥挥手让方木离开。
正文 第三章 我是凶手?
邢至森早上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验尸报告和现场勘察报告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死者名叫周军,男,21岁,广西人,师范大学法学院三年级学生。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在当晚11点半至次日凌晨12点半之间。从死者脖颈上呈环绕状,宽8mm的勒痕以及皮肤上残留的少许纤维看,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根麻绳。死者应该是蹲在厕所里大解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突然勒住的,处在第一个蹲位和第二个蹲位之间的水泥墙上留下了死者的少许皮肤组织,这与死者脖颈后面的擦伤吻合,这说明死者曾站起来挣扎过,但是由于死者身材矮小(身高1。65米),加之水泥墙的高度(1。48米),死者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勒死的厄运。凶手将死者勒死后,将死者膝盖弯下,后背*着水泥墙,看起来仍然像大解的姿势,直至早晨被发现。
在死者所穿的运动裤上无法提取有价值的指纹,从第二个蹲位上提取一枚很模糊的鞋印,无勘验价值。而且,经调查从当晚11点半至清晨尸体被发现,共有11个人进入厕所,现场基本被破坏。
刑警队的丁树成汇报了昨天调查走访的情况。案发地点为师范大学男生2宿舍三楼左侧卫生间。全楼分四层,共221个房间,其中宿舍210个,卫生间8个,图书室1间(位于一楼),储物间一间(位于二楼),值班室一间(位于一楼)。宿舍楼每晚10点半关门,次日凌晨5点半开门。住宿男生为数学系、外语学院、物理系、法学院、艺术学院共计1311人。案发当晚不在寝者共83人,其中在校外租房者17人(均已调查清楚,无作案时间。丁树成说,案发时,这17个人无一例外的在和女朋友**)。1人(法学院3年级学生吴涵,住352寝室)在值班室值班,据值班员孙梅所讲,吴涵当晚11点和她在值班室聊天至凌晨三点,后吴涵进入里间的休息室睡觉,再也没出来,孙梅在值班室里打毛线听广播直至早上5点。5点整,孙梅打开宿舍大门。五点半左右,孙庆东跑下来说三楼死了人。22人在校外录像厅看通宵录像,已经查实无作案时间,因为经调查该录像厅11点后放映黄色录像,因此11点左右就把大门锁上。当晚有20个家在本市的学生回家看凌晨欧洲冠军杯柏林赫塔对AC米兰的比赛。(柏林赫塔1:0击败AC米兰,丁树成说:“那场球我也看了,调查中,这20个学生对比赛的情况描述的基本正确,而且根据其他证据,可以肯定无作案时间。”)。另外23个不在寝的人员正在调查中。
邢至森看看一脸疲惫的丁树成,“辛苦了。”
丁树成笑笑,继续他的汇报。
从案发现场看,除了其他尚未查实的人有作案嫌疑外,也不能排除校外人员作案的可能。师范大学位于本市繁华地段,往来人员比较复杂。师范大学的院墙高仅1。9米,一个成年人可以轻松翻越,而且二舍相邻的院墙外即本市一条主要街道,对面就是动植物园。从二舍来看,由于年代久远,虽然楼下大门紧锁,但是窗户多残破不堪。一楼的窗户都装有铁护栏,但是正门两侧有自行车棚,完全有可能踩在车棚的雨搭上攀上二楼窗台,打开窗户后潜入楼内。
从死者的社会关系来看,死者周军性格开朗,爱好广泛,不仅在本院,其它院系也有不少人与其熟识,校外社会关系尚在调查中。从调查走访的情况来看,死者周军平时为人比较随和,喜欢开玩笑,没听说与人结过仇怨。死者身亡时所穿衣物中无贵重财物,上衣口袋中有人民币32元8角,而且也没有哪个人会蠢到去厕所抢劫杀人,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图财害命的可能。从死者遗物的查找情况来看,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还有,”丁树成合上记事本,“局长昨天下午问那件贩毒的案子的具体情况?”他试探地看着邢至森,“要不你上去汇报一下?”
邢至森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手掌中。
前段时间,市局刑警队突袭了一家宾馆,抓获了几个吸毒人员。经过突审,吸毒者供出了提供毒品的几个毒贩。局里经过研究,决定安排其中一个吸毒者扮成买家,赴相邻的A市引诱最大的一个毒贩交易,好彻底打掉这个贩毒集团。行动安排得比较周密,但是没想到作为诱饵的吸毒者其实也是毒贩之一,结果在收网的时候他以实现已经约定好的暗号提示了目标人物,行动失败,不仅诱饵和目标双双逃跑,两名参与行动的干警也受了重伤。去师大调查命案之前,邢至森刚刚从A市败兵而归。
邢至森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又沉吟了半响。
“我一会上去向局长汇报,师大的这个案子,你带两个人先查着吧。”
丁树成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一直想参与这起贩毒大案,而且目睹了两名战友的惨状,作为警察的他更加想亲手将毒贩绳之于法,然而命令就是命令,丁树成还是点头表示服从。
邢至森看出丁树成有点情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
在C市公安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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