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面杀人事件》第28章


吉野深深点头。石狩检察官接着说道:
“吉野君,大门口,后门口要派警察看守,我们进餐厅以后,餐厅外边的院子里和走廊里都要布置上警察。估计他不会逃咆,但我们不能不防备万一。”
吉野施礼后走出房间。石狩检察官看着我说道:
“柳君,你到绯纱子小姐的寝室将那本写有《贝笛》的日记本拿来好吗?我在餐厅等你。”
第2章
我点点头上了二楼。我一进绯纱子的房间,她从床上坐起中,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立即将视线移开,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我拿起桌子上的日记,立即走出房间。
石狩检察官已经在食堂等侯着我。一个大桌子放在房间的一角,屋子中央放着一个铺着白色台布的小桌子。田着桌子有四把椅子。桌子上边放着麟太郎喜欢用的九谷烧茶碗和另外三个茶碗。此外没有任何东西。
“你和他面对面坐着,我和吉野坐在你俩的中间。我先提醒你注意,柳君,千万不能激动!他已经是囊中之鼠,但要防止‘田鼠反咬猫一口’。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决不会让他跑掉。”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这时,时钟以清脆的声响报告1点钟已经来临。吉野警部补走了进来。
“检察官先生,一切准备就绪。他还没来吗?’
“快来了吧。”
话音未落,冲着走廊的房门缓慢地开了,怪人千鹤井麟太郎来了。他胸中有何诡计,从他那从容不追的态度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他上身穿的是纯白的麻料西装,下身是笔挺的裤子,衬衣平整异常,一点皱褶也没有。他面带讽刺的微笑,向我们扫视一番。接着一鞠躬,慢慢地拉过椅子就坐,取出一枝香烟点燃。
“千鹤井先生,有一件东西想让你看看,是我们今天早晨在佐和子小姐的卧室发现的。我们不认识,你也许认识。”
吉野警部补将那纸片交给麟次郎。麟次郎不慌不忙地拿起纸片.我们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面庞上。
“啊,这是中根式速记文字。上边写的是;凶手是千鹤井麟太郎。”
他若无其事地说,连眉毛都一动不动,香烟灰也不磕……啊,多么大胆,多么勇敢!连我这个敌人也不禁产生一种感叹之情。
吉野警部补想煞住他的威风似地说道:
“那么说来,你认识速记文字啦?”
“那玩艺儿,连小孩也能一学就台的。就是你学上三天也能会读的。”
他一口气说完。
“是吗?谢谢啦。可是,千鹤井先生,在府上除你以外还有谁认识速记文字呀?”
“死了的妹妹大概会读,其他的人我不清楚。”
吉野警部补使了个眼神,我们都就位坐好。石狩检察官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可是,千鹤井先生,千鹤井家的谋杀事件已进入了最后阶段。我们必须从速找到真正的凶手将他送上绞刑架。我想所听你所说的真正凶手是谁。”
“好吧,我说。这没有任何困难。真正的凶手就坐在你们的眼前。柳光—,他就是计划并实行千鹤井家谋杀事件的真正凶手。”
他的蛇—般眼睛放射着说墓猓⑹幼盼业拿婵住K恼庵痔粽剑沂窃缇土系搅说摹5牵谀且凰布洌叶疾唤械饺淼难憾加可贤防础?br /> 石狩检察官立即予以还击:
“诚然,很有意思。不过,你的单纯的想象,对我来说是毫无价值的。请你拿出证据来。”
“这是你们法学家的陋习,总是证据证据的,戴着放大镜在地下找虱子。可在这个时候,大鸟却飞上天空,在你们手够不着的大树枝上逍遥自在地睡午觉。靠法律抓到的,那是微不足道的杂鱼,大鱼是永远不会上网的。石狩先生,这就是法网可笑的地方。哈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好象在为他长于挖苦人而自我陶醉。
第3章
“石狩先生,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柳君呢?除了女仆以外,他是我们家中唯一的一个外人,而且在前后三次谋杀事件中,最后出现在现场附近的都是他。凶手除了柳君以外没有别人。”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要开始肉搏战了。
“我从一开始就对柳对抱有怀疑。我父亲被杀的时候,最后和他说话的人也是柳君。他杀死父亲以后离开我家时,为了推迟被人发现的时间,将房间做成了密室。他想以此造成在行凶时间里他已外出、即不在现场的假象,难道在他以后还有别人见到过我父亲吗?”
“可是……”
吉野警部补想打断他的话,但他反而用手势制止了吉野。继续说道:
“第二次谋杀,把我弟弟叫到亭子那里去的,也只有妹妹和柳君两个人。而且在我弟弟被杀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曾出现在亭子附近。
“第三次谋杀当时,是佐和子离开了房间,到柳君住的偏房去幽会了。这是良家妇女所不允许的行为,这大概是柳君引诱她去的,而实际上佐和子身上并没有千鹤井家的血统。她是我母亲的私生子,这从她的血型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证明。在佐和子离开房间的时间里,柳君曾到主房里来过,这是女仆的证言证明了的。
柳君曾长期生活在战争前线,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吃过很大的苦头。在这方面我也同情他,但这是命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回到祖国以后既无住处又无饭吃的柳君。我们是热情关怀的。但他辜负了我们对他的好意。
石狩先生,你作为一个橙察官,也不能不对最近复员军人中恶性犯罪事件猛增的情况感到震惊吧?长期的战场生活,使他们感到人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去杀害无冤无仇的他人的生命的习惯,已经成为他们的第二天性。
他们回到祖国以后,可能觉得对于他们的迎接过于冷淡,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因而感到孤独和愤慨。实际上在这漫长的战争中,我们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房子被烧毁,忍受着空袭恶梦的折磨,忍受着不自由,和贫困作斗争,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可是,所有这一切,他们是不理解的。冷酷的利己主义,道德的沦丧,再加上自暴自弃的感情和物资的匮乏,这些现象就是使他忘恩负义,从事凶恶的犯罪行为的原因所在。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复员军人都有这样的犯罪行为。那不过是极少部分,不可避免的例外而已。可是,很遗憾,柳君也是这极少数例外中的一员。
他来到我们家以后,表面上装作热心制造糖精和甘素的样子,但背地里却在准备着武器。伯父十年前在这个别墅因心脏麻痹而死去,他却误解为是我们杀害的。他觉得用相同的病因谋害我们的生命,就可以将谋杀的罪行嫁祸到我们身上。
叫人自然发生心脏麻痹的方法非常简单。我曾多次接受静脉注射。注射时医生一边做着将针头向上排出针管里的空气的动作,一边苦笑着对我说:
‘千鹤井先生,用这种方法我们能够杀死很多人。我们必须将气泡排出去。但是,我们若是想杀人的话,装做忘了将气泡排出来的样子进行注射,就会置人于死地。空气在血管中循环,一回到心脏,就会引起心脏麻痹。不需要任何药品,也不需要特殊的方法。所需要的,就是一个注射器和病人的信赖感,这可说是一种杀人的秘诀!’他可能是当笑话说的,但我从那以后,每次接受注射,都感到奇怪的战栗。在那以前,我对人世间的所有刺激都失去了兴趣,对我来说世界大变了样。信赖感一一这是经常麻痹我们神经的东西。
我们在理发馆放心地让理发师刮自己的脸,是因为我们相信理发师没有恶意。但是,他若是存心杀我,或者一时发疯了的话,也许用锋利的剃刀割断我的喉咙。我对这个想法非常敏感,因此,我再也不去常去的理发馆理发了,而是每次理发都换一个理发馆,找一个动作缓慢的理发师。坐电车、坐汽车也是这样。若是司机发疯了,或者刹车出了故障,车就无法停止,猛冲直撞。乘客惊恐万状,你哭我嚎,有的乱砸玻璃,而车子越跑越快,象箭一般地飞向地狱。
但是,我的想象,从来没变成过现实。幻想中的事件,一次也没有发生过。睁开眼一看,平凡的景象依然如故。在我的幻想中会被玻璃碎片弄得满身血迹,向窗外呼救的少女,依然悠闲自在地在织毛活。在我的幻想中舍身首异处的公司职员,仍然心平气和地在看报纸。我也只能在幻灭的悲伤中走下电车。
就这样,我逐渐对刺激失去了感觉。可是,幸运的是,柳君这位可怕的天才出现在我们家里。他先后杀害了我的父亲,弟弟和祖母,现在又向我挑战了。
当我听到父亲的死因是心脏麻痹的时候,就感到事情蹊跷。连我都懂得的简单知识,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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