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茧》第3章


“哪家的哥三更半夜出差回家不睡觉也不准弟弟睡,还坚持给弟弟搓澡的?变态吗你?”我趴在浴缸边,头上包着浴巾,疯狂比比他。
他搓完背搓胳膊,力道大得像钢丝球刷铁锅,皮都快给我搓秃了,我全程惨叫,他搓得一头汗,完事把搓澡巾往我屁股上一摔,鄙夷的皱着眉:“臭虫。”
他把我从头到脚拾掇得干干净净,这才放我去睡,我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三点半了,简直离谱,更离谱的是我安详的躺下以后,过了会儿他竟把自己的枕头拿来,二话不说就钻我被窝。
“干嘛?”我一头雾水。
秦岳朝自顾自背对我睡下。
我:“大哥,这是我房间,你走错了吧。”
他抬手关灯:“这是我家。”
我……无言以对,躺着思索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来和我挤一张床,无果。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明白了,他那么卖力且执着的把我洗干净,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
第5章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又梦见喝醉酒的男人,像是连续剧一样,不依不饶的追杀我。
他用酒瓶砸我,我拼命逃,跑过一座覆满尘土的旧石桥,被他硬邦邦的皮鞋砸到头,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穿过一条矮围墙跑到田野里,在干巴巴的田埂上撒丫子狂奔,田埂左边有一条小河,河里飘着白白的包装纸,我很害怕踩进引水的土沟里,但我不敢停下。
四周荒无人烟,天际灰蒙蒙的,我扑进老妇人的怀里,她丢下装满蚕豆夹的竹篮子,举起锄头呵斥醉鬼,而我抱着她的腿呜呜大哭。
光怪陆离的梦境不断扭曲变幻,忽然有人抱住我,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热…”我浑身虚汗,撑开被角。
秦岳朝松开我,转而捂住我的嘴,我不明就里,蹬了他一下,反被他压住了腿,他微微拧着眉头,神情严肃,眼神在示意我别发出声音。
窸窸窣窣,我屏住呼吸细细听了听,顿时浑身僵直,周盼娣又在翻东西。
这回我不怕了,可秦岳朝不像善茬,大概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跟我说过儿子在大城市念书花销大,家里全靠她当保姆赚钱,真是的,秦岳朝回来了她还不收敛一些,我有些烦躁,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奇怪的是,秦岳朝并没有发作,反倒装起大头蒜,还让我继续演下去。
出门的时候他背着我,若无其事的嘱咐周盼娣:“我带他去医院复查,你把床单被罩都换了,用消毒水把家里打扫一遍,书房的东西很要紧,不要挪动,也不要乱扔。”
周盼娣和我相处得十分融洽,对秦岳朝却总有些惧意,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
我伏在他背上,出了单元门打起雨伞,南方城市冬天阴冷潮湿,还总是下雨下雪,我很不喜欢。秦岳朝说他的车丢在公司了,要先带我去公司,开了车再去医院,我一晃神伞柄敲到了他脑袋,他话音一窒,回头看我。
“举高点。”
我换了只手,风刮过,指头冻得难受。
“在想什么?”他问。
我下意识:“没什么啊…”想了想又说:“你打算把保姆怎么办?”
秦岳朝把我往上颠了一下,我下巴不小心磕在他耳朵上,凉丝丝的,又有些许温热,触感太过亲密,我往旁边躲了躲。
秦岳朝说:“别乱动。”
我脖子歪着怪难受的,抓心挠肝的好奇,追问:“你知道她要找什么,故意说书房的对不对?”
秦岳朝不搭理我,我故意拿伞柄敲了敲他脑袋。
他跟尊佛似的不为所动。
我好烦,这样我多没面子啊,于是我把凉透的手抄进他后衣领里。
秦岳朝冻得一哆嗦,凶巴巴的说:“干什么!再烦把你扔马路上。”
我心想你吓唬谁呢?也不看看现在谁骑着谁。于是我对着他耳朵大叫:“不行——!遗弃亲人犯法!”
秦岳朝气得要死。
我说:“你会说话呢?我还以为你哑巴了。长路漫漫跟我唠唠嗑不行吗?装什么酷。”
秦岳朝说:“你要给她求情,有什么好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猜的还挺准。
“她不聪明,你干嘛非要耍她,直接辞退就好了嘛。”
秦岳朝说:“我有我的计划,你只管吃喝拉撒睡。”
我说:“什么计划?”
他不说。
我想:对付一个偷东西的保姆,顶破天也不过是报警拘留,于是退而求其次:“那你都已经知道她要偷东西了,肯定也不会真的把东西给她,我们回去跟她谈谈,让她走人。”
秦岳朝嗤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她要的给她,她拿了东西才能交差,不然也是死。”
我听着怪渗人的,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秦岳朝又回头看我一眼,半晌竟然语气温和的对我说:“害怕了?”
我干笑…偷个东西就要死,还说得一本正经,我能不怕吗?
“饶了她吧。”我放低声音:“行吗?哥。”
秦岳朝听见我说“哥”脚步明显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极轻的叹了口气:“你第一次求我,我答应你。以后别随便发善心,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难得这么温情,特别有当哥哥的范,我心下安然,放松脖子贴近他,上了出租车就不冷了,他拿了车带我去医院,虽然还是不理不睬,但我心情大好,采血的时候我撸起袖子,忽然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就问他:“我以前都没有求过你吗?”
秦岳朝着实被我问住了,竟然愣神的看着我:“求过。”
我说:“那这就算第二次了。”
他皱起眉,不悦道:“事不过三,我不会次次都答应你。”
我翻个白眼:“哦哦~还有一次,等我想好了再求您。”妈的,他又在装逼了,我默默对他比中指,等我腿好了天高海阔,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才不用求他。
第6章 
秦岳朝去找主治医生谈话,我抽完血坐在公共椅上发呆。
“岳——夕?岳夕是哪位?53号岳夕在吗?”有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对着单子喊人,喊了好多遍了,我百无聊赖的撑头看着她,从程式化的平静喊人到不耐烦的努努嘴,叽叽咕咕小声抱怨。
我想:哪个傻/逼?快出来,护士小姐姐都着急了。
秦岳朝远远的招了招手:“这里。”
我???
他上前一把提起我,架着我往x光片的屋子走,我脸都臊红了,合着喊了半天岳夕就是我,这一片全是坐着等位的人,现在纷纷对我行注目礼,仿佛在看一个弱智,好丢脸。
我说:“姐姐,你怎么不把名字叫全?我姓秦,你喊秦岳夕我就能猜到是我了。”
护士小姐闻言低头又看了一眼单子,秦岳朝插嘴:“她没看错。”
我一头雾水的拍完了x光片,又被护士小姐架着去拍脑部CT,秦岳朝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拍完后我因为腿脚不方便仍然坐回公共椅上,拿着单子等拿片。单子上清清楚楚的打印着我的名字,“岳夕”。
真的没弄错吗?我哥叫秦岳朝,我叫岳夕,难道我爸姓秦,我妈姓岳,我哥随爸姓,我随妈姓?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秦岳朝才过来找我,他也不解释去了哪,自顾自坐在我旁边拿过单子:“轮到你取片子了吗?”
我说:“还没,快了…”
我话音未落,他又接起电话,走到窗户边去了,我很郁闷,医院里呆坐着没有电视看,又没手机玩儿,在家待着还不觉得,出来了就格外的孤寂,也许是失忆的缘故,连名字也刚刚才知道,这么多陌生人围着我,我只认识秦岳朝一个,他要是把我扔在这儿,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电子播报喊到了我的号码和名字,秦岳朝终于回过头,走过来从我手里拿了单子去取片。
我单脚站起,奋力单脚跳到他前面,抢回单子:“我自己来。”先他一步到了窗口,里面是个年纪略大的阿姨,对着我嚷嚷:“诶呦,小伙子慢着点儿。”
秦岳朝扶住我胳膊,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就跟他怄气,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主治医生看了片子说腿恢复得还行,就是脑外伤问题比较大,因为我出现过短暂的意识丧失,最好能住院观察,我很不情愿的拒绝了,医院哪有在家舒服。
医生又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我说:“没有。”
秦岳朝:“真的没有吗?”
我一听他那怀疑的口吻,更生气了:“你觉得我应该想起什么吗?”
秦岳朝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转过头:“算了。”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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