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重或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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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实验？你们用她做一个实验？”沈洛川讽刺道，“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就被拿来和一个男同性恋做一个‘男同性恋到底能不能和女人结婚’的实验。原来你们已经变成这样。”
父母无言以对。
这天以后，沈洛川按时吃饭，天天出门晒太阳，却不再和父母说话，不再看父母，也没有要求出去要求见商洛。这一现象，不好不坏，父母看在眼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医院以沈洛川已恢复、住院部床尾紧缺为由，要求沈洛川办理出院，父母才给沈洛川办理了出院带沈洛川回家。
沈洛川在第二天去了那个家，他和商洛的家，已经人去屋空，各个地方都没有了商洛的痕迹。沈洛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责问不爆发，死寂　。
而后父母给沈洛川找了一个实习的地方，沈洛川一声不响地面试、实习，像一个被植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不知不觉快要到过年了。
沈洛川不行动，不是他不想，他很想，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商洛的身边，但是他找不到商洛。给商洛打电话，关机；给宁朦朦打电话，始终在通话中，被拉黑了；聊天软件里的好友也被删除了；去微博私信，才发现商洛没有再关注他，而且一直没有回复他的私信；去宁朦朦微博私信，宁朦朦回了“天涯各自安好”六个字。
“南京，市立医院。”
宁朦朦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沈洛川握着手机，惶恐。会让宁朦朦给他打电话的，还会有谁？商洛在医院！
沈洛川二话不说拿上，外套和背包出门。
“洛川！”
“如果他出事，你们就是凶手！”沈洛川已经红了眼，愤怒地朝母亲吼着，“杀人凶手！”
母亲一怔：他，是谁？是、那个孩子，那个洛洛？
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定了最近的一班飞机票，沈洛川急得乱了分寸，脑海里全都是自杀的、血淋林的画面。
☆、换我等你回来
下了飞机，沈洛川一边给宁朦朦打电话一边拦下出租车。“市立医院。”
电话接通，宁朦朦很冷漠。“123病房。”
“他住院了？”
“打点滴可不敢惊动你。”宁朦朦阴阳怪气。
“柠檬你听我说，这是个——柠檬？”宁朦朦把电话挂了。
火速赶到123病房的时候，沈洛川只看到躺在床上的商洛，那么恬静，就像睡着了。“他……”嗓子喑哑，沈洛川不敢乱加猜测　商洛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承受不起。
“割腕溺水，植物人。”宁朦朦一个字都不愿意和沈洛川多说，“叫醒吧。”说完就往外走，可是看她的身形，分明也是悲伤到颤抖的，只不过在沈洛川面前极力忍耐着。
沈洛川走向床头，不到十步的距离，沈洛川却每抬一步都需要万钧力气，走到床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洛洛……我来了……别怕、我、来了……”
手放进被子，摸到商洛的手，凉凉的手，严实的纱布，还有——一枚戒指，眼泪盈眶。将手放到自己脸上，抚摸着、攥着。“你摸，是我啊，这是我的体温，你知道的。”让商洛的手触碰到手上的戒指。“你摸，这是我们俩的戒指，和你一对的戒指……我没有要结婚、我没有要订婚，我回来了……元宵节，还是只有我们的元宵节，没有别的人，只属于我们的婚礼。”
虔诚地亲吻手背，放在唇上。“我说过，活多久，爱你多久，一辈子都会握紧你。”深呼吸一口气，“我会回来的啊，我的人生不是已经交给你全权控制了嘛。没有人掌舵，我……我会不知所措的，我很笨的。路还那么远，没了你，我怎么前行？”
抵着商洛无力的手，沈洛川哭得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不是答应小奶奶……什么都会和我说的吗？说好了、未来的日子一起扛的……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多相信我一点？自信、一点……我们是一对平凡的恋人啊，为什么要害怕……洛洛、洛洛，求你了，看看我……”
任凭沈洛川怎么痛哭流涕，商洛都没有睁开眼睛。一连几天，沈洛川都守在商洛的病床前，纵然有解释，纵然宁朦朦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商洛还是听不到，或者他听到了，只不过不愿意醒过来。医生说，商洛发现的时候几乎感觉已经救不过来，手术过程中确实也是求生意志微弱，所幸还是救过来了，但是有可能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家属最好能多说说话，增加活动关节的次数。
“沈洛川，你是唯一能够联系到的人，所以大概是唯一的转机。”宁朦朦坐在沙发上，数日没有好好安睡的眼睛有些淤青，“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为之努力的方向了，就想提前结束，他好像是这样的性子，需要一个目标的人。现在，不知道还听不听得到，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了，你确定吗？”宁朦朦其实是想说，就这样到死了，可是显然“死”字用在现在不大恰当。可是，这就是事实。
“我确定，一辈子，我都愿意这样。”
宁朦朦并不相信，她很少相信一辈子的事情，人是会变的。把一张卡放到被子上。“密码他的生日，支付医疗费还是够的。如果撑不下去了，告诉我。”然后，宁朦朦就出门了，她还是不习惯处在一个悲伤的环境里。
沈洛川知道宁朦朦在担心什么，商洛现在相当于一个死人，很少有人愿意把一辈子的光阴就和一个“死人”绑定在一起。他不会说什么，他会做，做到宁朦朦不相信的事，用事实证明他爱商洛，当作自己生命一般的爱。
临近年关，沈洛川却在也不会产生回家过年的想法，这是他的疏忽，是父母的过错，他理应承担下来。由于离过年太近了，沈洛川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做着零散的兼职。每一天，沈洛川都给商洛擦拭身子、活动关节，和他说着在医院里看到的令人感动的人，或者说着他们未来规划的完成度。　
“洛洛，那辆车子……我没带来，我现在只能赔你一辆自行车了。”
“我没多少钱，所以住在你租的房子里。果然，我的成长还不够你租一个自己喜欢的房子，现在你又是我的金主了，要快点醒过来啊。”
……
“新年快乐，洛洛。楼上今天发生一件很浪漫的事，那个癌症晚期的女孩子，嫁人了，男朋友很爱她。就像我也很爱你一样。”
……
“结婚四周年了，洛洛，他们都祝福我们越来越幸福，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模范夫妇了。”
……
“张奶奶走了。原本规定是不允许她和张爷爷见面的，但是医院破例了。张爷爷让张奶奶等着，不要一个人走太远，因为张奶奶和你一样，有点生活白痴。”
忽然，一成不变的脑电波有了一个突兀的起伏，沈洛川睁大眼睛，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到了脑袋。“洛、洛洛？”颤抖着起身，按下床头铃。“有动静了，他有动静了，脑电波、变了。”
医生护士片刻之后就快步进来，对商洛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沈洛川站在床尾，双手互相捏着，指甲掐得手心生疼都没察觉到。
“很微弱，但是是个好兆头。继续努力，会早日醒来的。”
“谢谢，谢谢你医生。”
医生和护士离开，沈洛川迫不及待和宁朦朦分享，宁朦朦没有回应。那一头的宁朦朦，趴在电脑前埋头不出声——混蛋！思路都被打断了……你要赔我钱……
握着商洛的手捧在额前，沈洛川激动难耐。“谢谢、洛洛，谢谢你还没有离我而去……我又有撑下去的力量了。洛洛，这次换我等你回来，我会一直等，直到你回来。”
商洛的脑电波没有再一次发生起伏，但是已经够了，有那么一个信念对于沈洛川而言已经够了。而事情，也确实朝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商洛的身体机能一天比一天好，直到有一天才又持续平静。医生说求生意志已经稳固，急不得，慢慢来。
“洛洛，天气热起来了，你再不洗澡就臭了。”
从除夕到春分，将近三个月，沈洛川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做五休二，拿着每个月2500的工资，尽管累尽管忙还是坚持着每天都来医院。沈洛川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商洛才会醒过来，他干脆商洛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