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代教育的拷问》第34章


必须与生命一同养育的,所以我们缺乏一种像康德所说的那种先天性的道德法则,于是等我们长大以后就普遍得了一种“道德教养综合缺乏症”。因此,即便是文化人,也难以幸免。这,就是我们深深的悲哀!
“你还是人吗”?这似乎是人对自我的一次责问。因为“人”不应该是这样缺德的。人如果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个人,那么人就必须具备良好的道德法则,否则,他就不是“人”。
文明岂止差一点
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次《实话实说》节目中,现任外经贸部副部长的龙永图先生,在讲到一个人责任和诚信问题时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次他在日内瓦开会,有一次他上卫生间,当他上完卫生间正准备离开时,龙部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听见在他旁边的一间厕所内一直发出一种声响,而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是好奇的龙部长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想看个究竟。门打开了,只一位小男孩正在吃力地试图放水,因为该男孩太小,所以他够不着水箱的拉绳,于是他就在一次又一次地做努力。讲到这龙部长当时十分感慨,他说:就这么一个小孩子,他就有一种十分明确的责任感,他用完厕所,就必须放水,尽管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却十分执著。
与余秋雨先生一样,龙永图先生之所以对这件小事感慨万分且念念不忘。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我们当下这种严重缺乏公共道德及诚信的一种不满。如果说在长白山这起事件中,我们的文化人在“德性”上远比不上那位小孩,那么在龙部长所说的这起事件中,我们根本就无脸来比。去看一看吧,在中国的公共厕所里,得,我还是别再描述了吧,因为太脏!与龙部长所说的那位孩子相比,我们能称自己是“人”吗?
1997,我应山西一家著名企业的邀请,来到太原。为该企业做整体形象策划。一天,在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继续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会谈。席间,我来到了位于总经理办公室正对面的卫生间,一进门,一股臭气扑鼻而来,满地的脏水拌着卫生纸如同一间酿酒车间,见此状,我拔腿就跑。后来我对该企业的老总说,有两件事您最好先给办了,第一,把厕所的卫生给搞好;第二,告诉总机接话员,说话要有礼貌。在回京的火车上,我一直在想,就这种意识和素质,中国企业还要搞什么形象策划?随后,我便与我同去的一位北京大学老师张浩达先生聊起了音乐……
说起音乐,我比较感慨,因为音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国界的东西。每一个人可以在每一个地方自由选择听每一种音乐,所以我说,音乐很神圣。
但,神圣的音乐在中国有时候却变得不那么神圣了。
2002年8月份,世界著名小提琴家帕尔曼再一次来到北京演出。对于帕尔曼,我一直非常敬仰他,一位残疾人,一个坐在轮椅上无法行走的男人,却用他惊人的毅力和对音乐非凡的感悟能力,成为了当今世界上最杰出的小提琴大师。在他的琴声里,我们可以听到一种对生命的深深感悟、一种在人间苍穹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无论是贝多芬的豪迈还是柴可夫斯基的忧伤,在帕尔曼的琴声中,我们都能够透彻地予以细细品味。于是,我又一次期待着这次音乐会的到来。
然而,帕尔曼的这次音乐会却被安排到了人民大会堂。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心想:完了。因为帕尔曼的音乐将不在神圣。而我也将失去了一次亲耳聆听帕尔曼音乐的机会。因为,在几年前我便发誓:绝不再去人民大会堂“听”所谓的音乐会。因为我在那里受过多次刺激。按常理来说,在这么一个神圣的场合听一场神圣的音乐会应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但是你会发现,在那么一个神圣的场合里,很多人却不是去听音乐的,更多的是一种抚弄高雅者的交谈场所,是一种孩子们满场跑动的训练场。此间,音乐经常被一片手机铃声和交谈声所猥亵,指挥家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转向听众,本应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情绪,却无奈地用严肃而又不失风度的眼神默视着嘈杂的听众:能不能安静一些?这里是在演奏神圣的音乐啊!有话能不能回家再说,能不能在两小时内不露出精神破绽而成为哪怕是一个计时的文明者?这样要求应该说不算太高吧。但是我们很多人却依然做不到!
因此,我没有去听帕尔曼的音乐会。因为不愿意再去受这样的刺激。
结果是果不其然的,帕尔曼的音乐会依然无法神圣。音乐会后,《北京青年报》的记者伦兵先生以一篇“文明岂止差一点”为题,再次表露了他对此现象的忧患意识:
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师帕尔曼前晚在人民大会堂再次以他的高超技艺征服了现场数千名观众,但在音乐会过程中,观众席出现的一些“不和谐音”却给观众带来了小小的遗憾。有的观众事后对记者说:“音乐会中的手机铃声、迟到的嘈杂声和儿童的跑动声直接影响我进入音乐的氛围,在你刚刚被音乐陶醉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就被这些不和谐音所打断,实在是遗憾。”此前一直争论不休的维护音乐会秩序的话题,再次显现出它的重要性。
应该说,以往人们担心的人民大会堂听音乐会的弊病,在前晚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上半场尽管主办者在演出前广播了关于乐章之间不要鼓掌、关闭手机寻呼机和不要随意走动的注意事项,在中国爱乐乐团演奏的柴科夫斯基《弦乐小夜曲》的乐章间依然出现掌声,以至使指挥余隆不得不破例将第三乐章和第四乐章连起来演奏,以避免掌声。也致使中场休息时主办者又一次强调注意事项。而观众迟到的嘈杂声不仅出现在上半场,甚至出现在下半场休息过后的帕尔曼优美的琴声中。令人烦躁不安的手机鸣叫声在上半场的演出和帕尔曼优美的琴声中任意穿梭,挥之不去。而儿童毫无顾忌的跑动则在偌大的大厅里引起了一阵“回响”,似乎要与舞台上的演奏家争夺注意力。大好的音乐空间不幸被这些不大不小的噪声击穿了好几个洞,让人感到格外遗憾。
维护音乐的欣赏氛围,维护音乐会的观赏持续,这样的话题过去曾引起不少的议论,但观众在欣赏音乐的同时,应该如何对自己欣赏音乐以外的行为进行自我控制,则并没有引起重视。把日常生活中的我行我素带到了音乐会上,这成为一些观众大意疏忽的常见行为。因此,加强对欣赏音乐会的基本知识的普及就显得尤为重要。笔者曾经在欧洲观看过不少歌剧和音乐会,但像这些不和谐的噪声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同时,各个剧场对观众的必要提示,也非常到位。在巴黎歌剧院和音乐厅,每场演出前都会有一位老者或者剧院经理走到台前,大声地请观众关掉手机和不要拍照,态度之诚恳,让所有观众不得不再检查一下自己随身所带“鸣叫物”。在所有大歌剧、芭蕾舞和古典音乐会的观众席中,根本就不会出现少年儿童。笔者曾经问一位当地的音乐爱好者:“为什么没有人带小孩来听音乐会?”这位普通的观众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这不是儿童音乐会,怎么会带孩子来听?古典的协奏曲和交响乐是一般孩子不可能有耐心静静地听完的,所以我们都不会带孩子来听这样的音乐会,因为孩子坐不住,你要限制他又不行,所以他不应该来这里,这是每个家长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孩子就应该去听儿童音乐会,那是他们能够听得懂的。”
无法神圣的音乐
过去我们往往对音乐不普及感到头疼,但音乐普及了,并不表明孩子就能与大人一样听懂整部交响乐作品和歌剧作品。无拘无束是孩子的天性,而孩子行动的随意性又很强,让他硬着头皮坐下来听长达半个小时左右的交响乐和协奏曲,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不如让他听一些短小精悍的小品。而把孩子带到正式的古典音乐会上与其说“让他感受氛围”,不如说是让他受到拘束。当然,儿童要接受音乐教育是理所应当的,但不是在演出交响乐和协奏曲的音乐会上,而是在专门为儿童举办的普及音乐会上,在平时的家庭教育中。在加大普及音乐会数量的基础上,家长和学校对儿童应该首先做好欣赏音乐会基本知识的教育,这样双管齐下才能让儿童有自己听音乐会的天地。当然,在古典交响乐音乐会、歌剧和芭蕾的演出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儿童免进,但是家长应该懂得这样的音乐常识,避免带孩子来看他内心不可能接受得了的演出,这也应该是观众基本音乐素质的一个体现。
提高音乐素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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