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们一本正经地搞基了》第21章


那女人又开一盏白炽灯,自顾自坐沈秋成身旁的桌子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秋成望向那人快枯萎的身影,想起当年的她多么的风华正茂倾国倾城,如今空余一声叹息。
一朝春尽红颜老。
她喝了一口茶水,抬起不复时光恩宠的眼睛,“辰风呢?我叫辰风来,怎么你来了?”
闻言沈秋成眉头一皱,眼神锋利。
她自己也反应过来话不应该这么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秋成。我只是太意外太惊喜了,十几年了……”
“你自己也知道十几年?”沈秋成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
“我,我……”她抱紧脑袋,痛哭了起来,“我想见你,但又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对你,辰风也不太愿意搭理我,我想从他那打听你的消息,他总是很小心,只是说你身体健康,说你非常有出息,说你考上B大了。但有这些就足够了,你是我的骄傲,秋成。”
“如果是因为今天你有事情求到我的头上,才说这些话,那太没必要了。”沈秋成吹了吹雨伞上余落的雪,“我一点不认为那会是一个抛弃丈夫孩子时眼也不眨的女人的真心话。”
“不!这是真的!”袁岚抬起泛红的眼睛,眼泪一串串的掉,“你要相信我,我的秋成,我的儿子!”
“如果我想知道你在哪,早几百年前我就能把你揪出来,但是我没有,我宁可催眠自己您死了……”沈秋成眺望远方,眼神有些迷离,“强扭的瓜不甜,你那么讨厌爸爸,讨厌姓沈的,讨厌沈辰风,讨厌沈秋成,讨厌我们周围的一切。我不止一次幻想过有朝一日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场面——”
“估计你有足够的理由,会来撕烂我这张七分像你的脸。”沈秋成耸耸肩。
“秋成……”袁岚看着他清秀挺拔的背影,哭的不能自已。
沈秋成淡淡一笑,“还算好,至少没来撕脸,还假惺惺的说了那么一堆话。”
“秋成,我的秋成!”袁岚疯了一样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沈秋成。
沈秋成下意识想挣脱,但终究没有行动,毕竟没有人不渴望母亲的怀抱,不论它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或是虚伪的。
“到底有什么事情。”沈秋成低声问。
“辰风呢?”袁岚还是这个问题。
沈秋成伸出手遮住一只眼睛,仰视窗外的茫茫大雪,漫不经心的说:“今天的雪有点大啊……”
袁岚顺着沈秋成的目光看去,心中莫名的不安,又问了一遍,“辰风呢?”
“好问题,辰风呢?”沈秋成痴痴地笑,“辰风呢?”
袁岚一看沈秋成这样吓个半死,抱着他浑身颤抖,“秋成你还好吗?”
“我当然挺好的。”沈秋成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渊深现在我当家。”
袁岚如遭雷劈,直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估计我哥哥也跟你说了,我对家里这些事没什么兴趣。”沈秋成微微笑着,轻声说:“可是现在轮到我当家了。”
“什么意思?”袁岚重复一遍,目光渐渐呆滞。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沈秋成偏头看向袁岚,淡淡说:“沈家但凡还有一个人会轮到我吗?意思就是,沈家没人了。”
“辰风!!!”袁岚险些站不稳,亏得沈秋成扶住她,她在那撕心裂肺哭天抢地,还不忘骂自己的前任,“沈东上你个畜生,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然后袁岚大哭了五分钟,大骂了沈东上五分钟,肩膀一抖一抖,抽抽泣泣。
“先把活人的事办了。”沈秋成燃起一根烟。
袁岚抽了抽鼻子,坐了下去,“你弟弟……”立马改口道:“就是我和杜先生的儿子,杜泽扬,在警局里。”
“就这事?”沈秋成微微皱眉。
“我们镇长的儿子,被泽扬打破了头,伤的很重很重,和解医药费张嘴就管我们要三十万,不然就要把泽扬告上法庭,让他坐牢。他今年大二,虽然跟你比不了,但好歹也是个重本,将来大好的前途……”袁岚哭的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本来叫我大哥来是准备让他给你们拿钱还是捞人?”沈秋成吸了口烟,声音冷了下去,脸色晦暗不明。
“我……”袁岚垂下头,“这些年辰风已经明里暗里救济我们不少了,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几顿饭的钱。但毕竟当初我深深伤害了你们——可是秋成,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们的。这个世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那时候你太小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
沈秋成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袁岚。
袁岚擦了擦眼泪,转身跑上楼,过了两三分钟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走了下来。
她将东西递给沈秋成,“这些事情,连辰风都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带进棺材里的,但是秋成,我不想你一直这么恨我,你都没叫我一声妈!”说着袁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秋成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件和绿皮活页本。
他把信封压在绿皮活页本上面,然后轻轻拆开了那封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信件。
清秀隽永的褪色蓝黑字迹在泛黄老旧的信纸上写道:
“沈先生,见信好。我从牛老师那得知了你的情况。我是在十七岁的那年夏天,确定了自己不喜欢男生……”
Chapter 19
沈秋成只默读了这两句话,就猛地将那封信件翻了过去!
沈秋成神经隐隐作痛,“这些都是什么?”
“如你所见。”袁岚似乎是哭累了,已经逐渐恢复冷静,“我和沈东上是同属于一个导师的学生,当然他大我两届。我从牛老师那知道了他想找个有名无实的女人结婚,应对你那难缠的爷爷奶奶。我们一拍即合,所以当年我们只是形式婚姻。”
沈秋成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觉得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和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形式结婚了,然后他们还生了儿子?甚至一个不够,还要生两个?甚至你还要跟第二任丈夫再生一个儿子?你自己不觉得这件事情根本说不通吗?”
袁岚看着沈秋成,泪水又流了下来,“所以那时候我太年轻了,都没有弄清楚沈东上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人就跟他结婚了——然后,他就强迫我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你们两个儿子……”
沈秋成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秋成,你没有办法懂我,我是真的,没办法和男人……你永远不会懂那几年我有多么多么的痛苦——”袁岚慢慢蹲坐了下去,抱住沈秋成的腿,放声大哭起来,“我有多么的痛苦啊!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他……但我舍不得你和辰风啊……我怎么会舍得你们呢……但是再那样下去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所以……我走了,离开了你们——沈东上那个男人,他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在我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是杜先生救了我,他和沈东上不同,他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
在袁岚说话的时候,沈秋成也慢慢蹲了下去,扶起袁岚,轻声问道,“他尊重你……那怎么会有杜泽扬呢?”
“所以泽扬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啊!”袁岚大叫起来,“辰风走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我的秋成!”
沈秋成将袁岚扶到椅子上坐好,将活页本和信件放在桌子上,“休息吧,再见。”
沈秋成沉稳平静的声音似乎没有抑扬顿挫,深深瞥了袁岚一眼,拂袖而去,推开铁门叼起烟,单手撑开雨伞,迈进夜色里。
“秋成。”袁岚不舍的呢喃,“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沈秋成脚下一顿,从嘴里抽出烟,看了几秒,掐灭随手扔进垃雪堆里。
“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妈。”袁岚趴在铁门上,泪如雨下。
沈秋成伫立在原地。
“辰风是怎么死的?”
沈秋成清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还混杂了片片雪花,“谋杀。”
“有一个女人叫郝悠素,她还活着吗?”
沈秋成愣住了,但也只是那么两三秒,他说,“杜泽扬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回去吧。”
夜,那么黑,那么长。
沈秋成再也不是袁岚记忆中那个软趴趴的小男孩了。
他现在是一个男人,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
顶天立地吗?
还是铁石心肠?
她是该开心还是忧伤呢?
当一个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是旁人无论如何也体会不了的。
袁岚瘫坐在原地,大雪盘旋而下,铁门那没合上的缝隙,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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