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战事珍闻全记录》第38章


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
郑洞国无力地放下了电话。
这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新7军副军长史说、参谋长龙国钧等都跑来了,紧张地报告:“刚才新7军军部附近遭到乱枪射击,60军防区对新7军加强了警戒。”
郑洞国摆了摆手,长叹一声:“算了,他们要怎么干,就由他们干去吧。”
曾泽生的起义完全打乱了郑洞国的安排,突围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向卫立煌请示下一步的行动。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惶惶不安地散去了。
17日早晨,杨友梅、史说、龙国钧和长春市长尚传道等人都跑到郑洞国这里来探听消息。正说话间,60军一位军官送来了曾泽生的亲笔信,痛斥蒋介石祸国殃民,劝说郑洞国断然起义。
郑洞国看后,冷冷地对来人说道:“信,我留下,请恕我不能回复。你回去转告曾军长,他要起义,请他自己考虑;要我和他一路,我是不会的。”
他把曾泽生的信递给在场几个人轮流传看,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回去把重要的档案文件全部销毁,然后跟我前往中央银行地下室。我要誓与长春共存亡!”
第40节 谁还能比郑洞国更顽固
曾泽生率领60军在10月17日上午向全国宣告起义,这一事件在国民党军队中引起了极大震动。与60军比邻而居的新7军更是上上下下人心大乱。
史说、龙国钧等回到军部,马上召集军官会议。他们也必须得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确定自己的计划了。
会议在一片激动的气氛中开始。当有人站出来仍力主突围之时,立即遭来强烈的反对声。
一些军官激忿地说道:“我们的部队已饿了将近半年,体力太弱,就是徒手行军,一天也走不了二三十公里,何况是在战斗中的急行军呢?再者,我们退往沈阳,沈阳部队又退往山海关,我们仍然成了沈阳退兵的后卫,这不明明是当替死鬼吗?还有3;000多伤员和1;000多户家属,他们怎么办?”
吵吵嚷嚷地争论了两个小时,会上还是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史说与龙国钧只好宣布散会。会后,二人反复商量:现在,突围已没有任何希望,要起义,也必须靠郑洞国领导才行,因为新7军不同于60军,这个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要想形成一个反蒋的统一意见,简直是难上加难。眼下只有全军放下武器投诚这条路可走了。
随后,两人与杨友梅通了电话,说明了新7军的打算。
杨友梅焦急地说:“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劝说郑洞国。只要司令官同意了怎么办,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当日下午,龙国钧来到中央广场西北角的兵团总部大楼。这里已是一片紧张气氛,大楼前堆着大大小小的沙包,每个楼窗里都架上了枪。
杨友梅把龙国钧一直领进郑洞国的卧室。
郑洞国正在蒙着被子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问龙国钧:“有什么事吗?”
龙国钧犹犹豫豫地说:“请司令官去新7军军部主持军官会议。”
郑洞国略一思考,反问道:“李鸿军长和史副军长为什么不来呀?”
“军长正病着,起不来,副军长在主持会议,有些问题解决不了,司令官去参加,问题就容易解决些。”龙国钧道。
郑洞国立即明白过来了,高声痛斥道:“你们想挟持我?龙国钧,你和史说随我做了几年事,我待你等不薄,今日为何要学张学良、杨虎城卖我求荣呢?”
龙国钧一声不吭,见郑洞国都到这种形势下了,还如此顽固,几乎肺子都气炸了,伤心地立了几分钟,扭头就走。
走过中央广场,他不禁向60军的防守区望了几眼,那里已经被解放军接管了。
曾泽生带着60军26;000多官兵扛着枪、拉着火炮,秩序井然地开出长春城。到18日天亮时,赶到了兴隆山的解放军驻地。当地政府和老百姓早已作好准备,把热炕让出来给60军的官兵住,各家煮熟一锅锅的白米饭,炖了喷香的猪肉粉条白菜给他们吃。
看着属下们狼吞虎咽的吃相,曾泽生流着热泪向各部下达指示:“我们在半饥饿中过活已有数月了,肠胃消化力差,今日有了好饭好菜,万万不可过量。”
这一天,肖华带着曾泽生以前的部下潘朔端等人来到村中,热情地慰问60军的官兵们。肖华握着曾泽生的手说:“你率部起义,我代表党和人民热烈欢迎你们。你抗日时打过日本人,那时候是国共合作。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要亲如手足兄弟。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就坦率提出,大家研究,不要顾虑。”
当天晚上,曾泽生笑着对部下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17日17时,林彪、罗荣桓电告中央:“长春的60军已经举义,曾泽生本人已到我军。我们正在派人奉劝郑洞国投降。现长春城中尚有新7军在,若其不降,我时刻准备将其消灭。”
毛泽东在西柏坡看了林彪发来的电报,很是高兴。“现在长春已剩半壁。我看这个郑洞国,可以争取嘛。”
周恩来连忙介绍道:“郑洞国是黄埔一期生,人老实,在目前情况下争取其起义,对整个黄埔系的影响当会很大。”
当夜,周恩来在油灯下专门给郑洞国写了一封信,用电报发往长春前线。
此时的长春,自60军的防守区交接给解放军后,各围城部队已纷纷逼近,进入战前状态。
新7军越来越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但郑洞国却依然顽固,拒不投降,他放出话来说:“既然我已经失败了,那么,除了战到死以外,还有什么可说?让我放下武器,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新7军将领听了郑洞国的话,人人不满,但谁也不敢挑起起义之事。这时,一个年轻的记者却突然间打破了这个僵局。这个记者名叫杨治兴,他与郑洞国私交很好,经常出入于郑洞国的住所。
见郑洞国如此顽固,就假借他的名义找到了史说。杨治兴说:“我从司令官那来,目前突围和死守都已经没有前途了,您是否有意率部退出,与解放军商议停战呢?”
史说忙问:“我早有此心,可不知司令官意下如何?”
杨治兴立即撒了一个大谎:“你怎么这样糊涂,停战现在是最好的选择,谁人不知呀?司令官早有此意,可是依他的身份,怎么好讲呢?”
史说以为杨治兴是郑洞国专门派来暗传信息的,立即大喜过望。
18日早晨,史说匆匆派出使者去与解放军联络。解放军方面很快有了回应。史说忙去找卧病在床的李鸿军长商议,二人决定于当晚派出两名师长前往解放军指挥部,进行正式谈判。
新7军的代表很客气地向解放军提出:如果像60军那样起义,存在着很多困难,但只要解放军答复了新7军提出的条件后,放下武器是可以的。
双方经过一夜会谈,顺利达成了协议。19日早晨,新7军谈判代表返回军部,向李鸿、史说汇报了情况。史说听后异常高兴,当即下令将军官和家属都集中到军部地下室,各部队则以连为单位,在原地等待解放军来接收。
新7军22;000人也放下了武器。
郑洞国的兵团副参谋长杨友梅得知新7军放下武器的消息,赶紧向司令官报告。他也早就不想打了,当史说与他商量劝郑洞国起义的事时,他就表示赞成。可由于郑洞国的态度,到了此时,只剩下这个光杆司令还守在银行大楼里。
杨友梅急匆匆地叫醒正在睡觉的郑洞国,怯生生的说:“刚才接到新7军史副军长和龙参谋长电话,他们已经与解放军方面接洽,决定放下武器了,解放军同意保证司令官以下全体官兵的生命财产安全。李军长和史副军长都希望由您来率领大家行动,解放军方面也再三表示了这个意思,您看我们……”说到这里,他不再往下说了,语气里充满期待。
郑洞国的眼眶慢慢地湿润起来,他彻底绝望了。在长春苦苦支撑了半年,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像在四平那样拼个你死我活,十万大军就这样窝窝囊囊地失败了。对一个将军来说,比在战场上被打死还要难受。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与长春同在!”
第41节 一场并不存在的激战
前所未有的孤独紧紧地抓住了郑洞国。
他转身又躺到床上去了,却无法入睡。窗外没有枪声,没有炮声,也没有喊杀声,但长春城却在一片一片地陷落。
郑洞国爬起身来,迅速将所有情况向沈阳作了汇报。
时间不长,沈阳发来了回电:“蒋委员长拟派飞机前来迎救司令官,请告知降落地点。”
在解放军围城之时,蒋军飞机即已无处可降,如今城近全破,还哪有降落地点?郑洞国看着这份充满虚情假意的电文,却忽然生出无限感激。
他摇了摇头,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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