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争雄记》第6章


?br /> 例如稍後的白圭,便以经营谷米和丝绸为主,其他如制盐起家的猗顿、冶铁的郭纵,都是富埒王侯。於此可见当时经济的高度发展。楚国为当时最强大的国家,工商的进展,又凌驾於他国之上。
而又因军事上的需要,诸国开辟了很多新的道路,连带促进了都会的繁荣,所以桓度上这直通夏浦的官道,才会见到这种热闹的场面。桓度一方面被这繁荣的景象引得精神一振,另一方面却是心下惴然,以囊瓦的实力和精明,一定不会放过握守这些交通重点,布下足够的人手截杀他这漏网鱼儿,前途可说艰险重重,他唯有见步行步了。
每当有马车经过,他都躲往一旁,避免撞上追兵,真有寸步难行的感觉,尤其是他在深山旷野多日,满面于思,衣服破烂,尽管不是桓度的身分,怕也会被兵卫截查,惹上麻烦。
桓度又走了一阵,离夏浦还有叁里,心下正盘算着如何瞒过城门的关卡入城,一阵马蹄声在後方响起,桓度心中一动,留心一听,这次马队最少有叁十骑以上,又有车轮辘辘声,连忙避入道旁的丛林。
一队兵马,护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驰至,兵卫甲鲜明,鞍上和马车上都刻有一对张牙舞爪的雄狮。
桓度全身一震,认得这正是声名仅次乃父,并列楚国四大剑手的襄老的独家徽号。
这人据说剑术出神入化,尤在费无极和鄢将师二人之上,性格凶残,以杀人为乐,是囊瓦辖下主管侦察情报的头儿。尤其可怕的是这人手下网罗了各式各样的人才,平时多留驻楚国的都城郢都,这次远途来此,不问可知,自然是要狩猎他桓度。今日他处境的凶险,比他想像中还要糟,落在这着名凶人手上,那就生不如死了。
另一方面,他又颇感自豪,囊瓦出动了这张头牌,证明很看得起他桓度,不禁精神一振,决意周旋到底。
车队缓缓驰去,桓度脑中灵光忽现,醒悟到车内乘载的,必是老人或女眷,否则车行的速度,不致如目下的缓慢,嘴角不由露出笑意,身形展开,全力向马队追去。
刻有襄老徽号的车队,缓缓驰向夏浦,前面的骑士忽然向後面的车队打手势示意停下。。
这队骑士都是襄老的亲兵卫队,带头的骑士队长更是一脸精明、身经百战的神气,一待车队停下,他反而回骑驰往马车旁,一面挥手示意手下里两名带头的骑士上前视察,又吩咐後面的手下,阻止後来的行旅前进,似乎车内有极端宝贵的事物。
他的手下散开队形,团团护着马车。
那骑士队长低下头,在垂布帘车窗前,轻声道:“姬夫人莫要受惊,前面路中心不知为何倒下了棵大树,待我们检查过大树是否有人蓄意砍断,便可清理移开,继续行程了。”
车内有女声轻嗯一声,温柔悦耳。
另一个女声响起问道:“戚队长,姬夫人想知道何时可进夏浦。”出声的女子,该是婢女的身分。
戚队长道:“大约在黄昏时分进城,入城後半个时辰该可到达主公在夏浦的临时别宅了。”
他款款细谈,在道旁丛林内的桓度,却几乎骂遍他们的十八代祖宗。
他一方面庆幸自己手脚高明,在断树拦路上用了点心思,若非细心观察,很难知道是他蓄意折断;而且他挑选的这棵树,早已枯槁,所以任何人也会当是碰巧自然倒下,不会怀疑其他。
另一方面,这戚队长精明厉害,反应敏捷,一见有树挡路,立即回马护卫,使他想躲入车底的企图难以实现,心下喑急。
这时前面检查断树的两人,挥手通知戚队长,表示没有问题,戚队长连忙下令,登时另有两骑驰出,准备帮助两骑清理道路。他们中有人取出粗绳,准备以座骑把大树拖开。
桓度忽地一震,醒悟到自己心情急躁,“守心”的功夫荡然无存,耳目的灵敏大打折扣。刚才下骑前驰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如果他能把握那一丝空隙,早可仗着绝世身法闪进车底,就是因为心中受着成败的影响,竟错过良机,大感可惜,连忙收摄心神,静待第二次机会。
绳索一头套在树身上,一头缠在马鞍,骑士大喝一声,两脚一夹,健马放开四蹄,大树隆隆移开,枝叶和路上的黄土磨擦,一阵沙尘扬上半天,恰好一阵强风吹来,漫天黄尘,直向屯队吹去,众骑上俯首掩目,以免尘埃入眼。
桓度暗叫一声天助我也。身形轻盈如狸猫,略一纵跳,闪入车底,神不知鬼不觉。
戚队长一声令下,车队徐徐前进,速度加快了少许。显然时间受了点延误,所以要增加速度,赶在日落前,进入夏浦城。
桓度平贴在车底,手脚如蝙蝠般抓紧车底的木架,心情出奇的轻松,此次竟由敌人护送入城,世事的确是无奇不有。又想起先後两次都是以断树为救星,亦是异数。
蹄声,马车沿路前行,车上除了传来柔和的呼吸声外,不闻其他声音。桓度好奇心大起,揣恻着车内那夫人的身分,不知她为何要来此与襄老相会。
途中那戚队长又数次回马向车内夫人报告行程,那夫人一声不出,只有那婢女间中回应,这时连桓度也知道这戚队长是藉故引那姬夫人说话。
忽然一队骑士以高速从背後赶来,在车队身旁擦身而过时,骑士们放慢速度,其中一人沈声道:“属下展成向姬夫人问好。”中气充沛含劲,显是高手。
第四 章红颜命薄第四 章红颜命薄一个柔美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道:“找到了公子吗?”展成沈声道:“桓度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姬夫人不须称他公子。”
姬夫人轻叹一声道:“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想多管。只知宛左尹为我国名将,如此而已。”这姬夫人语气对宛甚为尊重,又隐隐透出对囊瓦一方的不满,在车底的桓度不由心生感激。
展成不敢争辩,转向戚队长道:“戚队长,麻烦你小心护送夫人,我要先行一步了。”
一声告辞,十数骑电驰而去。
桓度心下暗惊,襄老的手下纷纷注入夏浦,想是以夏浦作基地,布下天罗地网。襄老确是厉害,这楚国的大都会紧扼水陆交通的枢纽,封锁此地,等如握紧着他桓度的咽喉,使他有翼难飞。这时车上女声响起,桓度连忙收摄心神,静耳细听。
在辘辘车声中,那婢女道:“夫人你真勇敢,只有你一个人敢说真话。”
姬夫人幽幽的声音传来,道:“那又有什麽用?强权便是公理。恶势力是巨浪洪流,任何反对它、不肯同流合污的人,不是都遭到灭顶之祸吗?宛将军千万倍胜於我这命薄的小女子,但他眼下仍是落得家毁人亡。只愿他仅馀的骨肉,能逃出魔爪就好了。”桓度心内感激,这姬夫人大异於趋炎附势之辈。她虽为襄老之妾,却似毫不带有半点对襄老的感情,还站在完全不同意见的立场,心下禁不住奇怪万分。
婢女又道:“夫人,自从你从陈国来楚後,我从未曾见你有过半点欢容。”
桓度乍闻“陈国”两字,脑中轰然一震,登时暗骂自己脑筋不灵,竟想不起这个女子是谁,心内冲动,几乎想用匕首在车底开个小洞,一窥芳容。
剑术和美女,这两者是桓度藉以维持生命意义的目标,虽然现在加上了家族血仇,但那却非桓度自己追求的,只是命运加於他身上吧了。
关於这千娇百媚的姬夫人的事迹,早名传当代。姬夫人名夏姬,艳冠天下,颠倒众生,陈国的内乱,便是因她而起。经楚国派兵平定後,这艳姬被带返楚国,楚国权贵公候,顿时群起争夺,看来是襄老这凶名最着的恶人,夺得美人归了。据闻襄老面容丑恶,全身发臭,不禁大感惋惜,颇有牡丹插在牛粪上的感慨。
襄老必是好色如命之辈,因为这夏姬胜比洪水猛兽,随时会因别人的嫉忌而产生祸害,怪不得要遣手下重重护卫。尽管来夏浦出差,也要把她携在身旁。据传有一两个有权势的人,对夏姬色授魂与,岂容襄老独得美人,看来好戏还在後头呢。
桓度对所有囊瓦方面助纣为虐的人物,均欲诛之而後快,心想若能把夏姬从襄老手上夺过来,对他的打击,可能比死更能令他难过,一颗心不由朝这方面活跃起来,不过就目前的情势来说,这好比水中捞月,毫不实在。
婢女又道:“不知他们下一个目标,会否是沈尹戍?”夏姬轻叹一声,沈吟不语。
沈尹戍与宛并誉为楚国两大支柱,同为囊瓦的眼中刺,欲去之而後快。平时左尹宛和沈尹戌互为声援,现在宛倒了下来,囊瓦自然要向沈尹戍开刀了。
这时车上转上直路,从车底看出去,行人的密度大增,桓度知道刻下巳抵达通往城门的直道。果然不一会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城门处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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