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苏的物语》第16章

石头正在来北京的路上；我在想象石头看见夏季的情景了；大概他又会哭起来吧。毕竟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哥们。
夏季真的瘦了很多；我都不敢跟他说；因为他最爱漂亮的；告诉他准会发狂的。
小圣和我住在离医院很近的酒店里；这样来回比较方便些。晚上我跟小圣说；如果夏季以后真的看不见了；那该怎么办？小圣回答我说；不会的；我有预感；一切犹如那一支签上所说的；一切将会过去。
希望真的如此。夏季；加油！。
安小朵。
我和小朵走进病房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帅气的夏季现在变得如此颓废和没有朝气；一切都死气沉沉的；好像透着一些生死的味道。看者夏季没有焦点的眼睛；我的心简直被刀子划过一样；疼痛难忍。夏季；我欠他很多很多的东西；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了；而且也还不起；因为我拥有了他最爱的女人；我想这是他送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吧。珍贵得几乎要把他的心都碎掉了。夏季；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不见了；我愿意和安小朵做你一辈子的眼睛给你带来光明和快乐。
小圣。
夏季；我偷偷地跟教授在手术合同上签了字；在我们一起做手术的过程中；如果出现意外；那么舍弃我先救你。
Anny。
看见Anny愿意为你献上全部的鲜血；那么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现在适合的眼角膜很难找到；我私下已经和眼库联系了；我愿意为你奉上双眼。你很快就能等到看见光明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很远。只可惜我看不到那时你脸上的喜悦了。
程格美。
说真的；其实我很害怕黑暗的；因为在安小朵离开我的这两年里；我已经逐渐陷入黑暗里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开始看到了一丝光明；我不想就这么重新被赶回黑暗里；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我很胆小很脆弱；遇到事情就只知道退缩；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帮帮我呢？是老天么？那么老天你就帮帮我吧？好么？。
夏季。
第四节。生命是偷偷绽放的昙花。
程格美回到住处；坐在楼顶上看着天空发呆。她想起第一次看见夏季的时候；他身上透出来的明星气质还有黯淡的笑容；让她的心在一瞬间就沦陷了。现在她可以抚摩着夏季脸庞已经很知足。想起夏季在她怀里安稳的入睡还有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就让程格美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去做；所以我还有什么害怕的；只是希望等你一切都好了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程格美。
回到房间里；拿起电话跟刘律师打电话；嘱咐一切按原定的计划进行。然后打开衣柜找出上次和夏季一起参加颁奖典礼时穿的礼服；接着精心画妆弄好头发。一切准备妥当；走到酒窖拿了一瓶法国红酒。
坐在家里的吧台上一个人安静的喝着。程格美靠在旁边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开始回忆自己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读完高中后；只好辍学到一家公司当秘书。老板是五十岁的胖老头；喜欢色的看着她；于是自己就投其所好做了他的二奶。一年以后就让胖老头送她出国留学攻读广播传媒；然后在留学期间认识了北京某家影视公司的董事长——匡北；于是一脚踢开胖老头跟了他。
后来在匡北的提拔下；程格美凭借自己的美貌和聪明在主持界终于站稳脚步；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匡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被利用的价值；就和程格美断了联系。之后这几年身边虽然有很多优秀的男人爱慕着；可是程格美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直到遇见了夏季；才知道什么叫心动。
心动；可是没有想到心动了还要心痛！看见夏季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痛苦；我情愿瞎的是我；虽然Anny说；不要把爱变成一种负担；可是我想如果你不快乐才是一种负担吧？从来没有现在的这种心情；好复杂啊；只是我一想起夏季以后能够抬起天空看到彩虹就会想起我；心里就特别的满足了。
程格美看了看时间；笑了笑；然后从家里走出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开出住宅小区以后程格美把车停在公路旁；拿出已经写好的信放在衣服的口袋里；然后把颈上的丝带扯下来将眼睛绑住；借着酒劲直接冲上了公路的护拦
对不起了；夏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还有；记得；我爱你永别了！。
程格美。
医院里。
夏季突然被什么吵醒；朦胧间就看见程格美走过来跟他说；夏季；我要走了。
你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了。
我们还会见面么？
会的；很多年后；我们就会见面的。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要记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格美
夏季；你爱我么？
我
算了；我不会逼你；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再见！
格美；你别走、别走啊！夏季哭着哭着然后才发现是一个梦；睁开眼睛仍然是一片漆黑。
Anny？
嗯？
帮我倒杯水；口渴的厉害。
好的。你等等。Anny揉着眼睛走出病房帮他倒水；刚提起热水瓶；突然就在半空中炸掉了；Anny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回事；今天眼皮跳了一天；现在又不会出什么事吧？于是望了望夏季没敢说出来；怕他胡思乱想。于是赶紧重新倒好水递给夏季。
半夜宁静的医院突然喧闹起来。救护车响个不停；Anny走出去问护士；原来有人出车祸了。
车祸很正常嘛！几乎天天都有。Anny说。
今天可不一样；你知道是谁么？
谁啊？
就是名主持人程格美啊！听说撞得蛮惨的。当场就只剩一口气了。现在抢救中呢。
Anny脑袋嗡嗡地响；心里一直在说；完了；不能让夏季知道！得瞒着！
抢救室在哪啊？
在那！
谢谢啊。Anny慢慢走到抢救室外；看着红着的手术灯；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格美；求你不要有事啊；都这个节骨眼上了
医院外头围绕着很多记者；不停地闹着；希望能够得到程格美现在的情况；不过都被医院以影响其他病人休息为理由拒绝了。所以一直赖在外头不肯走。电视台的领导也来了；有些认识Anny的就跟她打招呼。Anny抬起头；实在笑不起来；于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红灯灭了；医生走出抢救室；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Anny走过去；说；医生；我是死者的朋友；能不能见她一面？
可以。进去吧。哦；在她身上我们发现了一封信；然后还有一张中国眼库的志愿书。现在把信交给你吧。
谢谢。Anny从医生手中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程格美写给夏季的；于是她没有看信的内容就把信重新装好；放在衣服口袋里；留着日后夏季自己看。
走进手术室；Anny的眼泪就不停地流下来；她赶紧捂住嘴巴；怕哭得太大声；会影响程格美上路。她低下头看着眼睛紧闭的程格美；努力的控制眼泪不让它落下来；因为听老人们说；眼泪滴在亡者的脸上来生就会变成黑痔。程格美这么爱漂亮；她一定会生气的。Anny想。
格美；你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你；你不是还要跟夏季在一起的么？。
Anny。
向教授走过来跟Anny说；她有眼库的志愿书；而且经过我们检验她的眼睛完好无损；所以现在我们就为夏季做手术吧。你也做好输血的准备。
Anny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请问她的死是意外还是
根据交警的判断；她属于自杀
我知道；你的用意了。可是这个代价太承重了。
Anny。
夏季和Anny同时被推进手术室；安小朵和小圣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着。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四小时
夏季；你一定会没事的
安小朵。
小朵；要不要给你买点东西吃？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我陪你
小圣；我好害怕啊！
不用怕；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么？在我心里夏季就是好人。
可是
放心吧。会没事的。给自己信心啊
脑袋里浮现出很多很多的事情；所有关于和夏季的画面；所有关于夏季的声音；甚至一些曾经抱过我在我身上留下的气味都出现在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夏季从小到大都一直活在我心里深处；哪怕后来我爱上的人不是他；可是依然在我心里占着很重要的分量；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夏季为我做过的牺牲；我是真心的祝愿他能够幸福起来。在我眼里；帅气的夏季永远那么的鲜明好看。
安小朵。
手术室。
Anny和夏季并排躺着；不过夏季因为打了全身麻醉；已经睡着了。Anny看着头顶上挂着的输液瓶然后左手插着一根管子与夏季右手的管子相连；想到现在夏季身体里流淌的是她的鲜血；心里特别欣慰。
“肿瘤旁边的血管不好分流”一位医生说。
“让我来。”向教授说
“不好；病人大出血”
“实行第二套方案！”
Anny开始感到吃力了；眼睛没有劲睁开。慢慢地越来越头晕。
“教授；输血者感到不适应了。”
Anny强迫自己不能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