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捆绑在手术台》第4章


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回去养着吧。”
一如既往地用的肯定的语气,白安听着冷笑了一声,问道:“回哪去?你确定要我这个同性恋回去?”
白父的镇定面容出现一丝龟裂,却还是语气淡淡的说道:“你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等回去多住两天,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不就改过来了。”
“呵,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想干什么?”
“你就是孩子心性,爱玩而已。”白父依旧语气淡然。
“你爱怎么想我那是你的事,我先说好,第一,我绝不会回去管理你的破公司,当然,你要是快要死了,要我回去继承遗产的话没准我会考虑一下。” 白安带着点玩弄的语气说道。
“你个孽子!你再说一遍?” 白父终于开始动怒。
白安低头玩弄橘子皮,头也不抬接着说道“第二,我更不可能听你的去跟哪个姑娘在一起,想让我成为你的商业联谊工具?你还是做梦吧。”
“第三,老子就是喜欢男人,你管不了!”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气死不是更好?免得你总是来烦我。”这次轮到白安语气轻松。
“你非要搞男人?你让我……”他或许是真的有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个儿子一点也不重要,于是改口道:“你让你妈怎么想?”
白安拿着橘子的手微微用力,有汁水溢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缝滴到了白色被子上,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异常冰冷,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她?趁我还不想打人,我劝你最好快点滚。”
白父意识到自己的转移话题好像使自己更加理亏,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但是却还是有着那么一点不死心,于是说道“没有白家,你觉得你在外面活得下去吗?”
白安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良久才平静下来,神色又是冰冷,他看向白父,眼神里像是含了冰刀,然后冷冷吐出一句:“你以为,我怕死吗?”
白父有些怔住,又听到他说:“我活不活的下去,从来只取决于我想不想活,你的干涉……呵,算个屁。”
这话说得虽然甚是粗俗,却是带了实足的凶狠和潇洒,他随意的把橘子往地上一扔,然后躺下闭眼,说道:“慢走不送。”
钟寒勉来时,白父已经走了很久了,白安还在睡,眉头锁着,看起来不□□稳,被子也没太盖好。
地上那个橘子溢出了一些汁水,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是被捏烂而不是被摔烂的,连被子上都残留了橘子汁。
看来今天脾气挺大啊。
他放轻步子,走到床边,正帮他把被子一角网上拉了一点,白安就突然睁眼看向了他,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冷意和杀意都让钟寒勉有那么一秒的怔楞。
但是两人都是极快的反应了过来,白安发现是他,神色放松下来,带着些调侃的说道:“我还以为今天钟医生不会来看我了呢?看来钟医生想我想得紧啊?”
钟寒勉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向前又替他拉了拉被子,说道:“盖好,别感冒了。”
白安躺着,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面前晃过,说道:“钟医生的手真好看。”
“我还以为你现在心情不太好?”钟寒勉在靠近床尾的位置坐下边说边向地上看去。
白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地上的橘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却还是用带着笑的语气说道:“看到钟医生来了,心情不就好了嘛?”
他的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然后隔着衣服沿着钟寒勉的股线向上撩过去,时轻时重,像是刻意,又像无意。
钟寒勉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神色却是淡然,他说道:“没事还是不要瞎撩的好。”
白安此时却有些像是个无赖一样说道: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对钟医生的身体很感兴趣。”
“挺巧,我也是。”钟寒勉站起来说道:“但是我可不想有人带伤死在我的床上,这样多扫性。”
他分明将最后一个字咬中了一些,白安自然是听出来了,却是眼角弯弯,说道:“没关系呀,寒勉身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钟寒勉轻轻哼笑一声,轻到几乎只是一声鼻息。但是在这么安静的病房里,还是清晰的传到了白安的耳里。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你想的事,我记住了。”钟寒勉准备离开,双手插进白色大褂的口袋,从其中摸到了什么,他又停了下来,他从里面拿出半只断烟放到一旁的短柜上,又说道:“但是首先,你得还我一只好烟。”
“又或者,你能用你的吻技让我戒掉烟瘾也行。不过,”钟寒勉顿了顿又说道:“根据你上次接吻那么不专心的偷偷弄坏我的烟来看,你估计是不行的。”
这话,虽然像是嘲弄,却又因直白莫名带了调情的感觉。
他说完走了出去,白安躺着眼睛又闭了起来,嘴角却是始终扬着的。
他脸上那个梨涡随着他嘴角的笑若隐若现,像是含了雾,带着几分勾人的氤氲。
最终,却又像是化为了虚无。
“钟医生,你还真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轻轻呢喃到。
☆、第七章
钟寒勉几日后再去病房看他时,病床上躺着的已经是别的病人了,钟寒勉没有多做停留,面色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没有什么波动。
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正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准备下班回去时,就看到了压在了书下面的一张便签。
黑色的便签,黑色的字,便签的一角有些卷了起来。若是不太注意,这看起来就是一张让人看到就想随手扔进垃圾桶的废纸。
室内光线有些昏暗,他没有开灯,只是拿起走到窗边,靠着窗沿看了起来。
“钟医生,我不得不批评你一下,我个伤员费尽心思打听到你的办公室,你居然不在?”
钟寒勉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他写这些东西时佯装生气的样子。
“我今天要回去了。虽然,你们医院条件很好,但是,我真的是个很穷的平民,实在是住不起了。再见!有缘再会。
“放心,没缘分我也一定会创造缘分的。”
后面没有更多的话了,仔细想想,他们两个,还确实是挺没缘分的,两人都想着见对方一面,结果就因为这种近乎老套的方式错过了。
钟寒勉看着便签,内心一时涌起有些复杂的情绪,他把纸揉乱准备扔进垃圾桶,动作停留在垃圾桶上方,又还是收了回来,他把它舒展平夹进了常看的书里。
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每天都要接很多病人,见过各色皮囊,各种伤口,他们的伤口都是在表处,再及深。
只要送过来时血液流失没有太多,就基本的是可以缝合治疗的。
但是白安不一样,他有着精致的外表,腰侧的那个伤口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的伤,已经在他心里鲜血淋漓甚至已经开始溃烂了。
从他第一见他,就有了这种直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两个是很像的。
但是,对于钟寒勉来说,这个人来了,或许掀起了那么一点波澜,但是既然潮已经自己退了,他也不会再反复回头去望。
这种潇洒,是他对自己唯一的满意处,虽然这种潇洒背后真正的情绪终究是有点复杂的,但是,自己能光彩的骗过自己,也不为失是一种很好的能力。
这种能力,好像是曾经的那个人带来的吧。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飘到了内心里的某根紧紧守着提防着的弦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些情绪。说不清是难过,还是痛苦,又或者夹杂了那么一点甜蜜。
那片暗得看不清的回忆深处所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
他还是制止了自己没有再想下去了,锁好门就很快离开了医院。
人人都觉得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是最难以让人忍受的地方,但是他却很多次因此感到安全感,甚至这种气味能让他觉得肮脏可以离自己很远。
钟情说过他的思维很独特,当了解到钟寒勉这些想法时,她先是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平静下来时,只是以着再也普通不过的语气说道:“这没什么的,钟寒勉,能借某一种东西找到安全感,这其实,再幸运不过了。”
他跟钟情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若说家人,或许钟情才算是。
他第一次发现母亲赚钱的特殊来路时不过十岁,那天的阳光明明很是明媚,钟寒勉却总是感觉心里压抑得像是在乌云密布的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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