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定场合发生的故事》第60章


便立刻拉她进了屋里。
郑之恒以为,香引定是为了与自己见面而偷跑出来的,便将自己的狐皮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那晚,两人一见面便如许久不见的故友一般,滔滔不绝的聊了很多。终于,郑之恒将钗梳交给了香引,并为其戴在了头上。
那钗梳就好像是为香引而做的,与她端庄秀美的容貌相得益彰。郑之恒看着眼前的香引,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香引也娇羞的低下了头。
那日,郑之恒并不知道香引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趴坐在案几之上,披风也还在一旁。
自从与香引见面之后,郑之恒也时常独自坐在廊庑上,每每想起佳人,便暗自痴痴地笑着。
忽然一日,房内下人在打理庭院的时候,突然喊道:“这是什么?”
随着这个声音,聚集的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郑之恒便前去查看,不想却是自己送给香引的那个钗梳,不知为何挂在了庭中的樱花树枝上。
郑之恒感到惊讶,却又不动声色的将下人打发开了,独自站在这樱花树下寻思着。
难道是香引偷跑翻墙的时候遗落的?
可是想到这里,郑之恒又看了看自己庭院里的围墙。虽不算太高,但是墙壁笔直光滑,就连自己翻越都有些费事,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郑之恒走到了墙边,再细细观察着。这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一个脚印,甚至连顶上的瓦片也未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郑之恒绞尽脑汁的为香引的出现和离开,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始终没有答案。就这样,便将那钗梳之事给忘记了。
当晚,又是听见庭院门被打开的声音,郑之恒自然地清醒了过来,屋里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香引依旧穿着单薄的纱裙,梳着往日一样的发髻,出现在了房间里。
郑之恒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欣喜,跑上前便拉住了香引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郑之恒看到了香引头上的钗梳,正是自己送给她的那个。
郑之恒虽然满心疑惑,但又不敢直接细问。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香引也答非所问,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次日清晨,郑之恒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独自在房中睡着了。再跑到庭院里,抬头向那樱花树看去。
那钗梳依然挂在枝头。
郑之恒虽然察觉到了怪异之处,但却无人可以商量。只好找到崔佑宁和卢佩青,以自己听闻的流言故事的形式讲述给了二人听。
结果,两人听完都说,郑之恒故事中的那个女子,必是妖孽。
郑之恒原本也有点这个念头,但是一听崔佑宁和卢佩青二人如此言之凿凿的肯定,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
崔佑宁与卢佩青也没将郑之恒说的话当一回事,只当真是听了个故事而已,便拉着他去了平康坊。
那日,便是上元节。
郑之恒虽然被拉到了平康坊中,却依旧心心念念着香引。直到忽然闻到了一阵不知从何飘来的清香,与香引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从都知的香囊,再到彩凤阁的熏香炉子。郑之恒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直到假母鸨儿领了个新罗女子过来,才在其头饰上发现了这个味道。
正是自家庭院里的樱花。
一想到这里,郑之恒便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顿时不知身边人说了什么,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只知道自己一心要回到家里,要回到那庭院中,要等待香引的出现。
就这样,郑之恒独自回家之后,便一直盯着那庭院中的樱花树发呆。
他脑海中不断出现着香引的身影,却又不停的想着。香引如若真是妖怪的话,那她是什么妖呢?狐妖?蛇妖?还是这樱花树妖?
想到此,郑之恒便不再继续了。
因为,他知道,即便香引是妖精幻化成形的,自己也不在意了。那种只要想起她便止不住的欢喜,让其余一切的都变得不重要了。
人生难得一知己。
而比这更难得的,是这位知己竟然还是一位绝色佳人。
于是,从那日开始,郑之恒便离不开这庭院了。
他日日守在廊庑上,不吃不喝的盯着那棵樱花树,期盼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出现。
终于,在不断地期待中,郑之恒又与香引见面了。郑之恒也不再追究之前的那些疑惑了,他只希望可以与香引在一起,哪怕多待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两人就在这一个月里,又见了几次面。
终于,等到了初春时节。
庭院里的那棵樱花树开花了,那只钗梳也被淹没在了繁花之中。
而郑之恒的身体却日渐虚弱,除了昏睡竟再无力气做其他事情了。
香引自知,郑之恒这般模样是自己害的。可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他的心,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减少了相见的次数。
“既然你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他丢了性命,为何还要这般执念?”夏宗易叹气问道。
“夏卜师有所不知,我自有了念想之后,便知道自己只属于郑郎君了。”香引看着郑之恒的脸庞说道:“我从他十六那年开始,便对他动了情。”
香引说的,便是五年前的乞巧节之时。
自从郑之恒在樱花树下说了那番话之后,又再一次的不小心将自己的鲜血落在了她的树干和花瓣之上,这棵由日本进贡而来的樱花树,才真正成为了这长安城中的香引。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香引便独自的立在庭院之中,透过偶尔打开的庭院之门,默默地看着这屋子里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或喜或悲都牵动着香引的心。
而这一看,便是五年。
第38章 第一章 长安樱(5)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虽能与相思之人共享这一方庭院,但一腔钟情却无人可述。香引唯有默默忍受,独自在这方寸之地守着,就这样默默度过了五载寒暑。
这五年间,香引默默地看着郑之恒偶尔在廊庑之上饮酒作诗,煮茶会友。无数相思之情,只能悄悄寄于花瓣之上。香引曾趁着打开的庭院之门,让花瓣飘去他的案几边陪着他寒窗苦读;或是趁郑之恒在廊庑上小息之时,小心落地在他的脸颊,却又不敢扰了他的美梦。
就这样,香引日日夜夜守在郑之恒身边,以郑之恒不曾察觉的方式。
原本,香引也习惯了如此,安分守己的在这庭院之中,花开花谢,安静的陪着郑之恒。
不想,去年春分之时,郑之恒见房外春色宜人,便来到了庭院之内,一边在这樱花树下踱步一边自言自语。
忽然,郑之恒抬头,看着身旁的樱花树微微一笑说道:“香引,这个名倒是挺适合你的。”
至此,香引便有了自己的名。
香引也看着这树下之人,心花怒放,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诉不尽对他的爱意。
听闻香引的回忆,郑之恒忽然豁然开朗。
“色含轻重雾,香引去来风。”郑之恒忽然回忆了起来,说道:“原来,香引是我为你取得名。我竟然忘了。”
身旁的香引笑着点了点头,却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这世间万物,若是有了名,便就有了归宿。
也正当香引情到浓时之际,却发生了一件事,让香引其压抑已久的情感,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了。
“那是去年冬至,”香引含情脉脉的看着郑之恒,说道:“郑郎君因为着了风寒,曾经卧病在床几日。”
香引回忆着,郑之恒病倒的那三日里,对于她来说,便是比三千年还要漫长。
那紧闭着的房门,不仅隔断了她与郑之恒唯一的联系,还仿佛死死地掐住了她的生死命脉。香引抻长了枝丫,也无法窥探到房内郑之恒的情况。
苦苦思念之中,终于,香引再次看到了郑之恒。他房内的下人将那扇门,终于再次开启了。久病在在床的郑之恒,也在下人的陪同之下来到庭院透气散步。
仅仅三日未见,再次见到郑之恒时,却又一种就别重逢的感觉。
香引看着郑之恒走到了自己跟前,伸出手牵住了自己的枝条。
“已是寒冬了,”郑之恒说道:“真想看看这樱花,却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说完,郑之恒轻声咳嗽了几声,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就在郑之恒没走几步的时候,身边的下人却惊呼道:“大郎,你快看。”
郑之恒顺着下人手指的方向,转身朝樱花树看去。自己刚才触碰过的枝条上,竟然开出了一朵娇艳的樱花。
“那日郎君脸上的笑容,香引至今难忘。”香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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