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风流》第81章


恒远公司小业务不断,就是那些装潢队设计所的管理费和盖章费,这些钱可支付员工工资。还有一笔大开销,就是我名下三百平方商铺的按揭款,每月四万多块,而沈磊退出后公司场地也不再免费,每月象征性收取两万块租金,这个价钱很便宜,但对我目前的我来说仍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老丈人和老婆大人托付的幸福村养老基地工程,园艺设计方案定稿后,我找来一批工人正式进场装修,这虽然是义务劳动,却有两点好处,一是甲方财大气粗,预付款金额充足,不用我垫款,二是我私设施工队之事不再隐瞒,可以名正言顺做工程。只是这么一来我的工作更为繁忙,双休日从此离我而去,天天奔波于公司和工地之间。
生活总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沈磊离开恒远公司看似无碍,直接后果是老王我做了公司法人,间接后果却多不胜数,原本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节奏被打乱,令我手忙脚乱之余也大感心烦。
……花花那儿还有一笔开销,唉,烦得我!
以前的我最怕麻烦,因为我自感是个多余的人,谁都跟我不相干,也最好别来烦我。如今我渐渐领会“责任”的含义,对老婆的责任、对女儿的责任、对老妈的责任、对老爸的责任、对公司员工的责任、对装修工人的责任、还有对花花的责任,就算心里再烦,也不得不担当。我不禁展开联想:那些传说中的好男人所谓的负责任、会担当、有爱心、坚强勇敢等等品质,会不会是逼上梁山?
生活充满变数,我匆忙披挂上阵,未来怎样丝毫不知。惟有将这看作生活对我的考验,也是我对我自己的考验,反正捣腾一阵总比在家发呆的好。
这日傍晚,我抱着陈瑶在家发呆,脑里乱七八糟,尽是零零碎碎的琐事,月萍结束手头工作过来陪我,说:“想什么呢?王总。”
“烦……”我喃喃说,“怎么就那么烦,真想走进养老基地背后的山林里,一人散心去……”
月萍挽住我胳膊,说:“开头总是烦的,理顺了就好。”
陈瑶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把她放进婴儿床,拉起月萍说:“今儿挺有念想,去比划比划。”
月萍让冯嫂看好陈瑶,随我走进卧室,脱衣上床,两人痛痛快快做了一次,休息过后,我正想来第二次,该死的电话铃响了。
“谁啊?!”我咬牙切齿地说。
电话那头说:“王经理,我是张建,那家宾馆的负责人来本市开会,今晚想找点乐子,希望我和你陪同,我开了个KTV包厢,你这就过来吧。”
“不是……”我说,“老张啊,我这都已经躺床上了,就别喊我出去了,自个儿应付一下吧。”
张建说:“不止是娱乐的事,还有很多内幕消息,和我们以后的业务有关,你最好来一趟。”
我只好答应,有气没力地说:“那好,你等着,我就来。”
挂了电话,下床穿衣,我一脸无可奈何,月萍十分理解,说:“王总再见,早去早回。”
我摇头叹气说,“没劲透了。半夜还得去应酬,你说做个成功男人怎么就那么累啊。”
月萍说:“臭美吧你就,每月紧巴巴过日子,还成功男人。”
我说:“上门女婿干成我这样基本还算成功,好歹也是个王总。”
月萍咯咯直笑,我亲她一口,告辞离开。
开车行驶在夜路上,忆起今晚的兴致被中途打断,不禁有点郁闷,心想我这是何苦呢,卷八百万走人不是挺好,干嘛跟这劳碌不休,不过随后我又改变了主意,一个八百万赚不到,以后还有很多个八百万等我去赚,有一份事业比什么都好。
突然又想:沈磊做马仔赚大钱,王明做老总赚小钱,究竟是做马仔好、还是做老总好?
靠!谁知道。
正文篇 三 第八十七章 真失败
从夜总会出来,已是半夜一点多,张建送那位客户去开房娱乐,我坐进车里抽烟发呆。
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层次体现在哪里?什么才是我的精神文明?
这是三个空泛的问题,大得无边无际,几年前我压根不会考虑,因为那时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切以温饱为重。可是今天我已脱离温饱,有家庭、有事业、甚至有情人,从经济上来讲我已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那么我的精神世界是否也有升华?
苦苦思索后发觉,我的追求除了人民币就是性爱,似乎没有更高层次的东西,和以前毫无区别。
深深思索后又发觉,好像绝大多数人的追求也只有人民币和性爱,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狂蜂浪蝶们在大花园里飞来飞去,采蜜的采蜜,交尾的交尾,人类是高级动物,似乎和蝴蝶蜜蜂有所不同,可动物终究还是动物,我们的赚钱就是采蜜、我们的性爱就是交尾,赚了钱去享受性爱,交了尾继续采蜜,什么事都能往这里面套,一准差不离。
这三个问题貌似很深奥,说穿了也简单,至少对于我来说,腰包的厚度和生理的愉悦注定了心理的满足,我是高级动物,比一般动物多了思想,可也仅仅是多了思想。
不是我故作高深,这份困惑有具体起因。刚才那位五星级宾馆的负责人对我和张建透露了一个消息,说他所在的民营企业投资了一座学校和一家医院,按照目前的施工进度,宾馆项目结束后两个工程就会结顶,这位善良的负责人提前告诉我们这一内幕,希望继续合作,其实就是等着我们去行贿。
成,不就是行个小贿么,我理会得,老王我今非昔比,早已深谙此中门道。
所以我这会儿挺有感触,学校和医院都能随便投资开办,学者和医生都只是民营老板手下的打工仔,而老百姓却视学校医院为神圣之地,对那些打工仔充满了敬意,实在很有讽刺意义。说到最后也就是个“钱”字,什么名誉尊崇都来自人民币,人人都钻进钱眼里。
这么一想就觉得特别没劲,小时候我还想做科学家、音乐家、画家,现在想想简直就是神经病,那时候我干嘛不立志做个包工头呢,否则也不用浪费这么多年时光,我就算有科学家的思想、有音乐家的才华、有画家的境界,最后还不是给暴发户打工的命。
这年头没啥理想志愿,谁的理想志愿都是赚钱,这个社会环境压根就不允许你玩弄思想,只能玩弄资本,我五岁时就知道两张粮票比一张粮票金贵,却还在做科学家音乐家的梦,甚至几个月前我还有点看不起大老粗包工头,真他妈失败。
电话响了,美妙的声音轻轻传来:“明明,我想你……”
我说:“花花,这么晚还不睡?”
花花说:“睡不着,我在江边吹风。”
我大奇道:“干嘛深更半夜跑江边去?我过去接你。”
“你不在家?”花花声音里透出一丝惊喜,“我就在上回的堤岸上,你过来吧。”
我说:“你别乱走,注意安全,我就来。”
我快速赶到城南江边,沿滨江大道找去,在那处曾看过风景的堤岸上看见了花花的背影,按几下喇叭,花花转身走来,坐进车里。她总是一身白衣,简单朴素,又透着清雅大方,正是她一贯以来的风格。
我摸摸她的头发,说:“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半夜来江边?”
花花说:“心情不大好,出来走走,本想去湖滨,但这里有我们的回忆,就打车过来了,站了一个多小时。”
我问:“心情不好是因为书店的生意?”
花花摇头说:“当然不是,书店已经盈利了,我的开销也不大,足够过日子。只是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不安全。”
得,看来跟我有关,可我又能怎么办。只好说一句:“对不起。”
花花轻轻一叹,问:“明明,你觉得我到底好不好?”
“当然,”我说,“你很好。”
花花说:“说句实话,我也觉得我挺好的。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虽然很多女生比我性感时髦,还是有不少男生追求我,说我清秀脱俗。现在我开书店,附近中学很多学生一下课就过来,那些小男孩说我是最好看的女店主。一直以来我都挺骄傲的,认为我很优秀。可是……为什么只有你不在乎我?”
我说,“我也觉得你很优秀,真的。”
花花说:“刚才我仔细思考,想出一点头绪来,你想不想听?”
我能说不想吗,真是的。于是点点头,顺便抽上一根烟。
花花说:“我发现问题出在我们两个的性格作风上,你需要的是一个事业女性,可以帮你打理工作,减轻压力,或者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让你安心干事业,成功男人身后一定有一个坚强的后盾,能帮他出谋划策,最起码不用他操心,这样的女人需要实际能力,包括智慧和自信。可这偏偏是我最欠缺的,我只有感情,只会依附于你,需要你的支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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