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148章


“好,姑姑慢走。”
织锦闻了闻手上,分明是南天竹的味道,她跟随在孝敬宪皇后身旁时,便有人以南天竹堕人腹中之胎,宫中妃子多用麝香与藏红花害人胎儿,如不是亲眼见过南天竹,她今日当真看不出蹊跷。
这样想着,那言碧来的目的便变得清楚明了。但她绝不会揭穿此事,愉妃和令贵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只要不有损十二阿哥性命,她倒是乐意看这场戏。
几日后,天气渐渐寒冷,飘起了几片清雪。内务府命人去延禧宫送锦缎,办事的奴才说了些吉祥话,令贵妃心情大好,叫人打赏了他们,便将锦缎放到了一旁。
织锦刚巧来禀报十二阿哥近日的情况,正巧途中碰上了颖妃,便一同向延禧宫走去。
“他们都说本宫与皇后有几分相像。”颖妃冷冷开口,像是等着答案,却又早知晓了答案。
织锦故意说道:“娘娘清丽典雅,孝贤皇后端庄贤淑,都别有一番不同。”
颖妃冷笑说:“你知道本宫说的不是孝贤皇后。”她指了指东方,又说:“是在寺庙里供奉的乌拉那拉氏。”
织锦紧绷着脸,望向前方,边走边说:“这是宫中的大忌,娘娘别口不择言惹了祸端。”
颖妃并不接话,她知道乌拉那拉氏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曾看着他为她写的祭文,竟多过了给孝贤皇后的祭文,然而,他却一次次的埋在柜底,就像他们还未来得及大爱一场便被掩埋的感情。
她看着他一次次站在沁秀园中发呆,一次次观望自己抚琴的样子,又一次次盯着天边变化无常的云朵,也许他们之间的回忆不在坤宁宫,也不在永寿宫,而是那个几十年前的宝亲王府。
他在心里为她留了一块空地,别人走不进去,她也走不出来。
第125章 (一百二十四)等闲平地起波澜
令贵妃看着颖妃表情生疏,便故意找话说:“内务府新送来的锦缎不错,尤其是这个颜色,本宫很是喜欢。”
颖妃默不作答,只是微微勾了下唇,下意识凑近后轻轻摸了摸料子,面不改色的说道:“这锦缎……真是漂亮,只是娘娘有些不适合。”
芯湘瞪了瞪眼睛,愤愤开口:“请娘娘注意言词。”
令贵妃觉察出不对,忙问颖妃:“可是有何不妥?”
织锦思量后慢慢开口,看颖妃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出破绽,既然不能偷天换日,那便只能临时下一剂猛料,“前几日奴婢去内务府取熏香,看见言碧捧着这匹锦缎,奴婢还以为是愉妃娘娘的,后来才知晓每匹锦缎只有一个颜色。”
令贵妃的眼神横渡在两人中间,看着这匹锦缎,转头严肃对颖妃说:“本宫不喜欢说一半儿话的人。”
颖妃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这匹锦缎上有南天竹,怀有身孕之人忌用。”
“南天竹?”令贵妃狐疑念叨。
织锦偷偷望了眼颖妃,她竟然知晓南天竹?难道她真的与先帝的冯佳氏有瓜葛?昔日传闻冯佳氏勾引当今皇上,后身怀有孕,有人在其食物中发现了南天竹,这传言便越传越凶,先帝为顾颜面,只好杖毙了她。
令贵妃虽然没有听到过此物,但她知晓这是冲她腹中之胎来的,她留了个心眼,不想听信她们片面之词,便着人去内务府查,刚好查到此锦缎是愉妃让给自己的,这无疑于真相大白,她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垂拳在心里说:“你不仁我不义,不要怪我以牙还牙。”
寂静的夜笼罩着延禧宫,芯湘命人撤下了桌上的晚膳,担忧说:“主子今日没有胃口,奴婢这就让御膳房备些小点心,以免半夜主子会饿。”
“芯湘,你先别去御膳房,你拿着那匹锦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给五阿哥做一套衣服,命人送去时便说皇上让他回宫用膳。”令贵妃抚着额头,终于下定决心,说:“再多加些南天竹。”
“是,奴婢这就去办。”芯湘手脚麻利的出了殿门。
几日后,刚下过雪的天空格外晴朗,永琪和福晋一同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还未等到同用晚膳,便有奴才通传,说是五阿哥在御花园晕倒了。
床榻旁,愉妃看见五阿哥那身衣着,几乎难以相信。太医幽幽的说道:“五阿哥恐是误食了南天竹。”
“南天竹?它……它可会要人性命?”愉妃怯怯问道,她只知晓此物可以让孕人滑胎,却不知还能害人性命。
“五阿哥是中毒昏迷,微臣先去开药方。”
太医说话的功夫,令贵妃缓缓走进,禀退了旁人后,盯着愉妃难以形容的表情,说道:“姐姐,这便叫害人害己。”
“你?你早就知晓?”愉妃大吃一惊问道。
令贵妃缓缓说道:“是老天有眼,这个孩子定是吉人天相,我真不知姐姐如此狠心,你也身为人母,怎会这样对我?”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有这个孩子,并未想害你性命。”
“所以姐姐休怪妹妹无情了。你如此处心积虑不就为了让五阿哥一承大统?皇上虽然器重五阿哥,但却不会立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皇子为帝,更何况,还有十二阿哥,现下你该死了这条心了。”
愉妃难以压制焦虑担忧的心情,大喊道:“你冲我来便是,为何要害他?他是我的命啊!”
“我若不是为了留你一命,大可让皇上知晓实情,你谋害龙子,罪无可赦,就算我会因五阿哥一事让人生疑,但顺藤摸瓜总会查出你。无论怎样,你终究是留不得这条命了。”令贵妃的气势将愉妃压的不敢接话,一瞬间,殿内清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愉妃没了主意,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害怕问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若不是在乎昔日姐妹情分,便不会与你说这些,你懂的。”令贵妃瞥了眼床上的永琪,从愉妃身旁走过,这一局,胜败已见分晓。令贵妃心思缜密,让人不容小觑,永琪都成了这般模样,连手中的筹码都没有了,还拿什么争呢?
两人走远了,芯湘才问:“愉妃不会反过来陷害主子吗?”
“陷害本宫?她昔日做的见不得人的事还少吗?你当十二阿哥出疹子时为何高烧不退?是她偷偷让人换了药,事后本宫查出此事,因多年情分,便放过她一马,未想到她竟然打起本宫的主意。”
芯湘旋即明了,主子虽然对十二阿哥好,但毕竟不如亲生孩子,她不再多言。
这件事情皇上没有细究,原因是永琪亲自与皇上解释是自己误食,这定是愉妃所吩咐,永琪虽然暂时病愈,但经常会时不时的呼吸困难,这一辈子是留下了这样的病根儿。
太后听闻了此事,脑中不断浮现出南天竹,几个月前,她知晓了颖妃是冯佳氏妹妹的事情,要比想象中惊讶。当日冯佳氏被杖毙后,她家府中着了一场大火,并无人生还,不知她如何逃了出去,竟然让都统兼轻车都尉纳亲扶养至今,不知她进宫有何企图,她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在皇上身边,只等时机一到,她便找个借口让她消失。
乾隆二十七年,乾隆帝第三次下江南,除了微服民情,他踏过那片青山绿水,不知自己究竟在寻找着什么?许是多年前对某人许下的承诺,那就像欠下的债,让他终生不得安宁。
芯湘边叠衣服边说:“主子是不是不舍得这里?”
“青山绿水,民风质朴,我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令贵妃有些惆怅。
芯湘看了眼关紧的门,小心说:“主子又胡说了。”
“明儿皇上会去醉仙楼,那里是女子进不得的地方,皇上派了几个人保护我,咱们也好随处逛逛。”
芯湘吃惊的说:“进不得?不就是花街柳巷吗?宫内三千佳丽,至今仍有未曾谋面之人,皇上却降低身份去那种地方?”
“你懂什么?要知晓民间真正的疾苦,便要从那里打探些实情。”令贵妃解释道。
芯湘脸红的一笑,夸赞道:“娘娘识得大体,怪不得皇上只独独带了娘娘出来。”
“你就这张嘴会说,快去收拾东西吧!”令贵妃笑道。
顺福这一晚上都没睡,他想着白天那幅画面,一直慌神,石桥上执手而走的两个人,像极了荣亲王和皇后,只是,他愣住的瞬间,两人便了无影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几乎让他目瞪口呆,灵魂出窍,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有谁会信呢?
次日,令贵妃走在热闹的街巷,到处可见新奇儿的玩意,顺福跟在她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人正打算穿过小胡同进一家茶庄,突然穿出来一个孩子,险些撞到令贵妃,芯湘看着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怒斥道:“你这小孩儿打哪里出来的?怎么如此冒冒失失?”
只见那孩子用手打了打衣服上的尘土,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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