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149章


只见那孩子用手打了打衣服上的尘土,抬头摸了摸后脑勺,摇着手中的药方,满脸歉意说:“是我一直看药方,没仔细看路,真对不起了。”
令贵妃看着那男孩缓慢抬起的面庞,顿时花容失色,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稚嫩的面庞是温暖的笑颜,小小的娃娃便露出了一副天生难掩的气质,太像了,太像了,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弘轩。
顺福也呆愣在一旁,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倍感震惊,他盯着男孩手中的药方,第一行写的“紫草”,这个“紫”字是如此眼熟。
“无事,你没有伤到吧!”令贵妃不自觉靠近他身旁,弯腰笑着问。
“我……”
“逸霖。”
令贵妃见到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向这边走来,狐疑的望了他们一眼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的儿子撞到我们家主子了。”芯湘刁蛮说道。
红衣女子狡猾一笑,说:“听你的口音怕不是本地人,你主子既然身娇肉贵,那不出门就是了,何必到这里游山玩水?”
“你……”芯湘生气的指着她,正想如何还嘴,只听令贵妃叫道:“芯湘,住嘴。”
“逸霖这个名字很好听。”令贵妃看着男孩的“娘”,有些失望,本以为定是一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才会教导出这样一个孩子,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走吧。”令贵妃发话,几人都跟在身后,不在言语,聚在一起的人群,不一会儿便都散了。
“麦红姑姑,你怎么也不解释下我不是你的儿子啊?”逸霖望着几人的背影,像是极不情愿般问麦红。
“我就不解释,何不曾我还给你丢人了?”麦红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逸霖一缩头,赶忙转身加快脚步向药店走去,一路上,只听麦红在他身旁喋喋不休,他真是后悔问出这些话,终于回到了家,他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跑到静娴身后,央求道:“娘快救救我。”
静娴不明所以,睁大眼睛望着两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个儿子不知恩图报,反倒气我。”
“才没有,我在路上撞到了一个人,过失在我,我已向她道歉,那个主子很知书达理,只是那个下人有些得理不饶人。不过麦红姑姑一出马,那下人便哑口无言了。这也算先礼后兵了。”逸霖捂嘴偷笑。
麦红以为逸霖在夸她,顿时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嘴里嘟囔着:“哼,就是那个下人,叫什么芯湘?我看叫熏香还不错?”
“芯湘?”静娴顿时吓得心头乱颤,破口重复道。
麦红见她面色微变,才问道:“怎么了?”
“无事,他们人多吗?”
“两个女人,有几个随从。”麦红说道。
“下次走路小心些。”静娴不安的吩咐着逸霖。
天色渐暗,静娴坐在院中,深锁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弘轩借着月光见她许久没有这样的神色,不禁问道:“娴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
“爹,娘,你们怎么还不睡?”逸霖披着个小褂子走了出来。
“该是我问你才对。”弘轩语气微带宠溺。
“睡不着啊!”逸霖呵呵一笑。
“逸霖,你今儿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的下颚可有一点朱砂痣?”
“娘你怎么知道?”
夜色更深了几分,静娴面色愈发沉重,该来的早晚会来,她严肃的冲逸霖说:“你快回去睡觉,娘有事情要跟你爹说。”
逸霖虽然满心疑问,但他少见娘亲这样严肃的语气,便乖乖的回了屋子。
第126章 (一百二十五)十年后真相大白
弘轩暗暗在心里猜出了些什么,他坐在静娴身旁,紧紧揽住她的肩膀,说:“快十年了,过的真快。”
月光照在地上,花影锦簇,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亲密无间,真希望此刻忽然能白发苍苍,“轩,是魏婉依,不知他们怎么会来此地,但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该把逸霖送去空灵寺,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你我也无后顾之忧。”
静娴点了点头,紧紧窝在弘轩胸前,千万次的祈祷只求得了十年的安稳,她多恨那些搅乱了他们平静生活的人啊!
翌日,弘轩和静娴便告别了麦红等人,两人将逸霖送到了空灵寺,与子乔多年未见,故友相逢,对酒当歌,那时,逸霖便微微懂得,爹娘的秘密定是关乎生命安危之事,但他们不相告,他也乖巧的不问。
两人将逸霖安顿下来,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住下了。
回宫后,令贵妃的心莫名烦躁,他让芯湘将顺福叫了过来。
顺福满腹心事的跪下请安后,一直垂首站在一旁,只听令贵妃慢悠悠的开口:“顺福,你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比本宫还要长,那些肱骨之臣有的卸甲归田,有的撒手人寰。皇上身边的臣子是越来越少。”
“奴才定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顺福抱拳声音洪亮的说。
“那就好。”令贵妃幽幽一笑,浓密的睫毛扫过眼底隐藏的深邃,问道:“那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孩子,你可认识?”
顺福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听到这些话还是手脚发慌,额头不禁渗出了几滴冷汗,仍是嘴犟的说道:“娘娘真是说笑了,奴才第一次去那个地方,哪里认识那里的人呢!”
“哦?”令贵妃挑眉眯眼深深盯着顺福的表情,胸有成竹说道:“你当本宫没有见到你当时错愕的神情?甭说是你了,就是本宫和芯湘也吓了一跳,那孩子的确有些像荣亲王。”
顺福丝毫不敢懈怠,只接着她的话说:“娘娘这么一说,奴才倒觉得真有几分相像。”
案几上的书被风吹的“哗哗”响,令贵妃抿了口茶,面色不似刚才亲和,“本宫既然会问出口的事情,你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从你这得不来的消息,换种渠道,照样可以知晓,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对你来说,说的好听些,怕是要错过一次机会了。”
顺福的鬓角滑下两流汗水,他有些心虚的吞吐道:“奴才……真不知……”
令贵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像鼓锤般敲打在顺福心上,顿时让他失了方寸,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原来你对皇上就是这样忠心的?亏你还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且看那孩子如此像荣亲王,你难道不起疑心,本宫早就派人调查那个孩子的下落,这几日便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若是真有何不妥,你也定会落了个窝藏罪党的名分。”
顺福心里的防线终于倒塌,他猛抬头看着令贵妃眼中少有的凌厉,他不想受到任何牵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咬咬唇,终于开口说:“奴才……奴才是看见那孩子拿的药方才大吃一惊,几年前,也就是十二阿哥出疹子时,奴才去营造司找小喜子,正巧看着他火盆中一块没烧干净的纸片,那上面的字迹与药方上的字迹十分相像,奴才也是这几日才想起来,那……那字迹……很像皇后的笔迹。”
“什么?”令妃惊讶的一抖,震的杯里的茶水明显浮了一层波纹。
“在宝亲王府时,奴才曾见过几次皇后娘娘的笔迹,只是时隔多年,才有些淡忘。而且……而且在江南的时候,奴才曾见过两个人……十分像荣亲王与皇后娘娘。”
“从现在开始,你便去盯着小喜子的一举一动,此事不可声张,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若要皇上信服,必须有证有据,空口无凭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令贵妃狠狠说道。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死?难道那个孩子真的与他们有着不解之缘?浓重的恨意传遍了她的每根神经,他们隐居逍遥,好不惬意,却让她陷在走不出的回忆中,凭吊死了的爱情,她越想越气,仇恨和嫉妒肆虐生长,她白白给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却无形解了她的后顾之忧,既然得不到,那便毁了他,她不会让她一人独独霸占那份唯美的爱情。
“你下去吧。”
“是。”顺福拖着毫无知觉的腿迈出了延禧宫的大门,一场暴风雨真正要来了,如令贵妃所说,主子想知道的事情,做奴才的哪里能瞒住?除非……是一个永远都张不开的嘴,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牵挂,他还想要娶子衿……
寂静的院中,只能听到几缕风撩绿叶的旋律,这样静谧的夜,像是风雨前的宁静,静娴靠在弘轩肩头,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这样紧紧的依靠才能安抚两颗惊慌错乱的心脏。
她独自贪想,这么多年,也许皇上早就忘记了一切,有源源不断的美女充进后宫,若是换做了她,也无心遐想。是的,这么多年,连空灵寺山后的一块顽石都已被水滴穿,还有什么不能更改呢?可她真的是低估了自己在弘历心中的地位。
偌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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