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倚西阑锁清秋》第166章


,已非彼怀恩了。
除夕,在花影阁摆了年夜饭,齐云侯少失双亲,是独子,府中姬妾也已全部遣散,年夜饭仍是我们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虽然自己从小就被赶出家门,在齐云侯府时也不受重视,每次过年却也是热热闹闹的,除了那年要赶来平城接沈皓钰和子诺,在客栈与甘霖和银燕过了一个年。
对于这样冷清的年夜饭,他们似乎都已习以为常,抛开脑中的思绪,我举起酒杯,笑吟吟的向齐云侯敬了第一杯酒,齐云侯微微一愣,随即又含笑饮下。
再倒一杯,递向沈庭轩:“庭哥哥?”
沈庭轩笑着接过,一口饮下:“这样的场景,我期盼了十多年,如今,终能如愿。”言语中有着隐隐的酸楚。
元宵夜,沈庭轩带了征舆和我去逛灯市,非琰年纪太小,留在了府中。
自住进侯府,我就没再出门,如今越来越安分,越来越能宅了。
我与沈庭轩一起牵着征舆,沈庭轩偶尔指着某个店铺说我小时候爱吃的什么糕点就是在那买的,又问我要不要再买些,我微笑着摇头,现在,我已不大爱吃甜点了,只是仍清晰的记得,那时他每次出门都会想办法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给我。
征舆见沈庭轩只和我说话,有些不高兴,嚷嚷着要吃糖葫芦要买小鬼面具。沈庭轩有些好笑的抱起征舆,朝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征舆拿了一串糖葫芦,沈庭轩却没有零钱。我赶紧从荷包里翻出几个出门前问丫头换的铜板放到小贩手上,那小贩拿了铜板,笑眯眯的说:“公子一家还真是美满啊。”征舆伸出小舌头舔糖葫芦,我尴尬的笑笑,转身离开。
时辰不早,街市上仍然热闹,征舆却是有些累了,想要睡觉。沈庭轩一路背着征舆回府,征舆已靠在他身上睡着,侯府门外的大红灯笼就挂在前面。
沈庭轩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眼中弥漫着缕缕柔情:“若这一刻便是永恒,该多好。”
我牵起嘴角笑笑,又听他说:“怀恩,若当初我能拦下父侯,能把你留在府内,一切是否会不一样?眼前的这些,是否就能成为真实?”
玉一般的男子,绵绵不绝的真情,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上天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一再错过。如果我没被赶出家门,要嫁给他的,会是我吧,我便会如慕含烟那般不必经历那许多波折,只需尽享他的柔情,那又该是怎样的平淡幸福?
微微点头,轻声道:“会。”
沈庭轩看着我,眸色深沉,字字坚定:“下辈子,一定要比别人先找到你,然后,绝不放手。”
若有下辈子,我只愿平平淡淡,与一人倾心相爱,不伤那许多心,不欠那许多情。
正月十八,沈皓钰又一次来到齐云侯府,带来了不死先生新制成的解药,同来的还有上次没与我们一道回国的齐先生。这一次,齐云侯没把他安排在别馆,在府中寻了院子给他住,齐先生与不喜在汀兰居为我解毒。不死先生虽与齐先生师承一人,但不死先生专心于药理,不曾习武,齐先生多管齐下,医术比不死先生稍逊一筹,不过这次解毒需由内力深厚之人操作,齐先生便担起了这个重任。
思及子诺为压住我体内的毒素曾耗尽功力一夕白头,不由有些担忧的看着齐先生,虽说齐先生已过中年,但若因此而白了头,还是有些不安的。
察觉到我的目光,齐先生侧头问:“为何事忧心?”
“担心齐先生的头发会如子诺那般。”
齐先生摇头笑道:“多虑了。”
齐先生让几个丫头按住我,别让我乱动,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要为我开刀,直到不喜喂了解药在我嘴里,不一会儿全身便抽痛不已,这才知晓他为何要让人按住我。几个丫头把我按得死死的,齐先生出手如风,很快,我身上便扎满了银针,那些银针迅速的变黑,针脚便有许多小黑点冒出,而后聚成一滴滴流下。
黑血不停的冒出,疼痛却没有减轻,咬紧了牙,却终究在这不知何时才能完结的痛苦中渐渐脱力,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池热水里,水汽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两个丫头正在我周身的穴道上认真的推拿,令我一阵疼痛,一阵舒畅,矛盾得流出了眼泪。
如此反复三次,体内的毒素总算尽数清除,唯损坏的脏器还需慢慢调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毒已解,沈皓钰便催问起了婚期,最终定在三月初三。在那之前,我便在齐云侯府等着身体慢慢恢复,做起了待嫁娘,其心情,比当初在齐云别苑自是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是真的要嫁人了,并且是想嫁的人。
第147章
二月初八,平城内外已是一片春光明媚,那些个绿草妍花,仿若就在这几天之间齐整的冒出了头。一队长长的车驾自齐云侯府驶出,缓缓向北而行。世人皆知,三月三,侥幸生还的齐云侯次女与小庆王大婚。
安排好南方的各项事宜,沈庭轩与齐云侯皆随我一道进京。出发前,齐云侯颇为歉疚的说:“怀恩,这几年战乱,府库损耗甚多,你的嫁妆比不得含烟了。”我笑着摇头:“有爹爹和庭哥哥,怀恩不需那十里红妆。”
出了城,经过一座小山包时,沈皓钰在外面叫我,示意我下车。跳下马车,众目睽睽之下,沈皓钰将我揽上他的马,朝小山包上行去。因山上有些湿泥,马儿脚下打滑,沈皓钰不得不弃了马,施展轻功把我带至山顶,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沈皓钰抬手指着平城的方向,带着花草香气的轻风与他明紫的袍袖一道起舞。“远看平城烟柳如画。”沈皓钰唇角漾起一片微笑,竟也如春花般迷人。
“近听东海涛声如歌。”忆及他曾经的许诺,我浅笑回眸。
沈皓钰抬手将我脸上微微凌乱的发拨到耳后:“定会带你去的。”
下了山,队伍继续前行,河畔有渔家女子摇橹清唱渔歌,回旋在这天地间,充满了希望。
第一次离开平城,虽然心有雀跃,却前途未卜。
第二次,防备着暗杀,时刻胆战心惊。
唯独这一次,带着对未来的甜蜜憧憬,含羞带涩。
月底到达圣京,朱雀大街两旁照例是人头攒动,只不过我已从那角落里的旁观者摇身变成了主角,在马车厚重的帘子里静听着外面的喧哗。
我那坎坷而略带传奇色彩的经历,从翰月城到圣京,早已被人们传了无数个版本,好在暂时还没人骂我是祸水,因为不是那倾城红颜吧,没有那祸国殃民的资本。
没有如往常那样住进齐云别苑,沈皓钰让我们住进了原来的庆王府,如今庆王已是常住在皇宫了,庆王府大半时候都是空的。
下了马车,只见门外已立了好些秋风苑的熟面孔,当先一华服女子见到我,早已是泪流满面,细细一看,才认出是银燕。比起五年前,她要丰腴一些了。
“怀恩!真的是你吗?”银燕提起裙子,欲跑过来,却又停下了脚步。
走到银燕跟前,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咧嘴笑道:“怎么不是我了?不过,可能沧桑了一些,也难怪你认不出来了。”
银燕抽回手,脸上挂着泪,却还是“嗤”的笑了一声,伸手便推我:“还是喜欢油嘴滑舌。”
一行人回到秋风苑,秋风苑里已被人布置得喜气洋洋,红绸到处可见,不由伸手抚上脸,感觉有点热辣辣的。
久别重逢,与银燕自是有许多话要聊,反正这几日也不会见什么人,便与银燕整天整天的关在秋风苑内。
“你真是傻子,王爷说几句就那么走了,都不知道那天爷有多生气,还与王爷吵了一架。”银燕边帮我擦头发边埋怨我,我只能呵呵傻笑。
“好在如今总算是熬过来了。”银燕轻叹一声,似松了一口气的安慰。
三月初三天还未亮,银燕便领着一群丫头嬷嬷来帮我梳妆,看着镜中穿着鲜红嫁衣的自己,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正在走神,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心蓦地抽紧,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外面有响起嬷嬷的声音:“殿下,你们不能进去。”然而,阻拦似乎是没用的,房门仍是被人推开了。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三人,我惊讶的捂住了嘴。
“怀恩,我带礼物给你了,必须在出嫁前给你。”皇甫煊扬起手里一个艳红的小包裹,笑得高深莫测。
“什么好东西?”我抑不住好奇,“若是不好,我可要找你麻烦的。”
皇甫煊打开小包裹,拿出里面的另一块红锦展开,赫然是一方绣着五彩金凤的喜帕,那展翅的凤凰活灵活现,似要从帕上飞出来。虽然绣得很精致,可皇甫煊送我这个有些不合适吧?
“这是一位长辈托我带来的,”皇甫煊用颇为艳羡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时间紧,她可是挺着大肚子日夜赶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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