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妓女生涯》第46章


窗往里瞧:只见宽绰的屋里,白墙上贴满美人画,红漆方桌上铺着桌布,上面放着新式壶碗,花瓶里插着红玫瑰,屋里东倒西歪,坐满了便衣特务,他们一唱一和正唱着当时时兴的《夫妻相骂》:
妻:自从嫁了你,幸福都玩完;
没有好的吃呀,没有好的穿;
没有金刚钻,也没有银项链;
这样的日子,我怎能过得惯。
……
夫:自从娶了你,每天听你烦;
良心你不讲呀,名誉你不管;
光讲吃喝玩,逼我做盗犯;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原子弹!
……
邻居:你们搬了来,四邻都不安;
不是女的哭,就是男的喊;
骂也不相干,死也不肯搬;
这样的家庭,简直是疯人院!
……
特务队走后,屋里只剩下队长王焕成和金贞,只听王焕成扯着嗓子骂:…小婊子,给老子倒水!…
王焕成喝醉了酒,金贞就用茶杯轻轻往嘴里灌,甜言细语地劝道:…好哥哥,以后少喝点吧!…
王焕成不听劝告,反倒恼了,他一抡胳膊,茶杯飞落在砖地上,摔得粉碎。他…叭叭…打了金贞几个耳光,大声骂:…快给我跪下!…
金贞挨打受屈,却不敢反抗,像小绵羊一样,乖乖地跪在王焕成身边,眼泪扑簌簌流下来。
她一哭,王焕成反倒哈哈笑了,他拉住金贞的两只手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说,你到底爱我不?…
金贞忙忍住泪说:…爱……爱……我太爱你啦!…
王焕成高兴地说:…好,那你不许哭,张开嘴,给我笑一个!…金贞又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噙着泪,咯咯笑着,笑得那么难看、那么勉强。
王焕成这时咳嗽一声,忙托住金贞的腮帮,亲了一个嘴,把那口痰吐进金贞嘴里。
王焕成得意地说:…你要真心爱我,就快把我这痰咽下去,这痰就是一块探路石,要试探你的真心!…
金贞像一个玩熟了的鸟,甭说痰,就是火炭也豁出去了,她毫不犹豫地…咕噜…咽下去。
金贞的痴情,赢得了王焕成的欢心。他是有名的心毒手辣的特务队长,仇永植更是变着法儿巴结他,今年正月,他没花几个钱,就带金贞从良了。
我看着报纸,不解地问:…李先生,她才出去两三个月,怎么会自杀呢,你和王焕成经常在一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姓李的眨着小眼,叹口气说:…哎,这是金贞自找呀。你想,干我们这行的,吃谁的饭就要向着谁。王焕成和我不在一个单位,他干的是特务工作,负责向国民党告密,暗杀共产党。金贞恐怕累这个家,就整天劝他,说快解放啦,要多积点德,少办点缺德事。王焕成哪里肯听?夫妻就整天吵吵。那天越吵越凶,王焕成怕这事泄露出去,他的特务饭吃不成,就拿菜刀把她的头砍了几刀,又把菜刀压在她枕头底下,假说她自杀了。你想,自杀后又怎能自己把刀压在枕头底下呢?可特务们杀人像捻死一只蚂蚁,为了防止外界议论,他还故意登报说明金贞是自杀。喂,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讲!…
听着金贞惨死的经过,我身上也像被人捅了一刀子。婊子有情,嫖客无义,寻了这样的丈夫,真倒了八辈子霉。我又想到自己,谁知道我会落个怎样的结果呢?要跟了瘦鹏,他会怎样呢?唉,我们妓女生活在最底层,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可谁又能公正地对待我们呢!
秘密"出条子"
兰州的夏季到来了,风声一天比一天紧,我们这些关在笼子里的妓女,也听到了一些外面的消息。有人说,西安已经解放了,兰州很快也就解放。有人说,马步芳最近当了甘肃省主席。据说他是个回族人,原任国民党青海省主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眼看要解放啦,谁也不愿到大西北来,他却向蒋介石自告奋勇,来当这个省主席。
自从到了宝鸡和兰州,我很少再出条子了。这天晚上,仇永植突然美滋滋地告诉我,叫我去给一个大人物出条子。
我化好妆,穿上粉红色的长袖泡泡沙。工夫不大,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云升里门口。我心里一咯噔,这个人物果然不简单,还有小轿车。
从车上下来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腰里都有半斤铁。他们是专程来接我的,一直伺候我上了车。
在车上,他们告诉我,今晚要陪伴马主席。因马主席刚来不久,没带家眷,他们一再嘱咐我要严格保密。
轿车驶到南苑省政府,这里原来是马步芳的临时公馆。
那几个人先在车里摸遍了我的全身,检查身上有没有行刺的暗器。搜查完毕,又从车后拿出一个皮箱,从箱里拿出一件葱绿色的丝绸长褂,让我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他们的服装。这使我想起嫖客们传说的皇帝召幸的故事:皇帝要在哪个宫里留宿,太监们事先要为娘娘浴洗身子,洗完后不许穿衣服,只用绸子裹起来,背到龙寝上,这也许是防止娘娘行刺的缘故吧。
下了车,只见一座气派的门楼,门楼前一溜甬道,直通里面的大瓦房,里面像是一座三合院,后面有一座高大的楼房。甬道两旁,不远一盏路灯,照得院里如同白昼。灯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国民党兵手持步枪,上着刺刀,从门口到北房足有几十个。我跟着那个人往里走,刚进门,就见四个士兵抬着一副帆布担架,一个人蒙脸躺在上面,露出喷着香水的长长的头发。有人小声说:…这是在兰州唱戏的名角×××,昨夜被搞得阴部大出血,要送医院…他们把那女人抬上车,便迅速开走了。
我们顺甬道进了北屋,只见进门是三间开阔的客厅,两头各有一间内室,四周摆满了沙发、台灯,中间有两个圆桌,围了一圈转椅,桌上摆满了叫不出名的高级酒菜,有几个军官打扮的男人围坐在两个圆桌旁饮酒作乐。酒席筵中,夹杂着四个先到的妓女,她们正献媚地给这些大人物添酒夹菜。中间坐着的一位,气宇轩昂,人们像众星捧月一样敬着他。他肯定就是马步芳了。马步芳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中等个,又黑又胖。他有一张中长脸,肥头大耳,浓眉毛、络腮胡,穿一件毛巾睡衣。按妓院的规矩,我们不称他的官讳,要称他…马老爷…,不知为什么,他的秘书称他为…马部长。
那几个陪伴他喝酒的客人,看来是他的老部下,都殷勤地向他劝酒,还讨好地对我们说:…马先生真有眼光,在整个兰州城挑选了你们。划拳、跳舞、烧烟,这些你们红姑娘全占了,所以才有今天的口福…此时,我这才知道我被他们选中的原因。
桌上的白兰地酒、杜鲁门烟我是认识的,还有什么燕窝、鱼翅、美国咖啡、可可等许多讲究的食品,我是第一次品尝。马步芳喝得高兴了,和我们划起拳来。划拳讲究…大拳…、…小拳…、…山东拳…、…广东拳…,他什么都懂,因是回族,他最爱划回回们常划的…小拳。
酒到半酣,乘着兴致,他们又命人给我们腾出一块屋地,让我们跳舞。我们这五个人,果然都是多才多艺的姑娘,一个个倾其所有掏出绝技,为这个肥头大耳的魔王跳了…四步舞…、…交际舞…和…扭屁股舞。
马步芳和他的心腹们一边喝酒,一边看我们的舞蹈,乐得前仰后合,不断地哈哈大笑。他们心里最清楚,兰州即将解放了,他们的末日要到了,所以更加骄奢淫逸。他们的笑声,正是灭亡之前恐怖的嚎叫;他们的欢乐,正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魔鬼的淫欲
马步芳等一群大小头目,吃喝玩乐,一直折腾到下一点。大概是玩得倦了,只见他一挥手,那群部下便知趣地一个个告退出去,屋里只剩下几个护兵。
马步芳让护兵领着我们,到西厢房去洗澡。一到门口,就有两个老妈迎出来,她们领我们五个来到里间一个水泥抹的浴池里,里面早已烧好了水。
当我们洗完穿好衣服要回北屋时,却被那两个老妈拦住了。她们板着脸说:…你们这样回去,马老爷会怪罪的,你们只洗了身子,还没洗肠子哩!…
啊!洗肠子?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两个老妈把早已准备好的五个搪瓷缸子,分别端到我们面前,只见每个缸子里盛满了浓浓的白浆,上面漂满白沫子。
她们见我们都迟疑地不肯动手,便解释说:…这是肥皂水,外族人与回族人第一次同居,先得用这洗肠子,这是伊斯兰的教规…
唉,简直是活治人。可是,在这杀人魔王的屠刀下,谁敢说个…不…字呢?我们只有捏着鼻子、闭住气喝下去。
这浓浓的肥皂水,比黄连还难喝。刚喝下不久,只听肚子咕咕噜噜,肠胃像在搓衣板上搓的衣服,揪心地疼痛。胸部一阵阵恶心,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哇、哇…地吐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就都把晚上吃的东西一古脑都吐净了,这才不觉得那么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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