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妃》第44章


孤岚心里一惊,面上却是平平静静的问道,“哦?什么秘密?说出来听听。”
“都说了是秘密了,怎么可以讲给你听?”刘彻望向孤岚的眼神有片刻的停顿,随即又落在那刚被翻开的土坑上, “那是谁挖的坑?”刘彻一下来了兴致,提了袍子便往那边走去。
“我挖的。”孤岚跟了过去。
“平白无故的你在这里挖个坑做什么?”
“你管这么多又是做什么?你还不是平白无故的把我家的院子挖了大洞!”
刘彻傻傻笑着,从怀里将那锦盒取出来,又打开看了眼,问向孤岚道,“我大汉通行隶书,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上面刻印的是小篆?”
孤岚摇头。
刘彻笑,“这便是东方朔告诉朕的一个秘密,他说你只识得小篆,不懂隶书,朕就下令将所有的‘五铢’都刻印成了小篆体,怎么样,看上去还行吧!”
孤岚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表现得高兴,反倒板了脸嗔道,“不要将我和你的社稷大事扯到一起,发行货币这等事情,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如今她不过是一个相交几个月的普通朋友,他却能将她与这等大事捆绑至一起,那接下来的十年呢,他能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孤岚有点畏//。惧了!
“朕哪里轻率了,朕觉得小篆挺好的!”刘彻骨碌着眼睛,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嘴上却仍旧不肯松,只拿眼睛时不时的瞟瞟孤岚。
“东方先生还跟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孤岚在意的不止是他不该的感情,更是他不该知道的那些秘密。
“好多呢,比如说,你会嫁给朕,哈哈!”刘彻蹲在地上眉开眼笑,孤岚气极,冷冷的扔下一句‘鬼扯’后便起身去了石桌旁坐着,不再理会他。
刘彻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将那锦盒合上,轻轻往那坑底放好,接着便用手将周围的泥土重新堆上去,孤岚皱了眉在石桌旁看着,“你这是做什么?干嘛埋那个东西在那里?”
“这是大汉朝第一个五铢,有着特殊意义,朕答应你,将来你若是有什么困难,这个五铢就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可以救人一命。”
刘彻这话让孤岚不知不觉中又想起凡云傲,明明说了要抹去一切,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存在过的东西就算放下了,记忆却还是遗留在那里,非得等到岁月斑驳之后才会真正消去,而这也是有过去的人会那么痛苦的原因。
“凡云傲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那枚五铢,她或许用不上,可是凡云傲却说不定得靠它脱身。原来她还是放不下他,尽管柳七的话曾让她那么的绝望。
刘彻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孤岚,又道,“凡云傲最近举动及其异常,尤其是前段时间,朕的探子来报,说他有谋反的迹象,朕原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他一发难就将他绳之以法,并将凡家人一网打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一切行动突然取消,这下朕想拿他,也没有个合适的理由了。”
刘彻的话说得孤岚心惊胆战,原来事情是那么的惊险,原来刘彻虽然尚未掌权,势力却已明显强过了凡云傲,处事那么谨慎的凡云傲,一切行动竟然都在刘彻的监控之中。想到此处,孤岚抬了眼望向正款款走来的刘彻,这个男人,看似幼稚,看似嬉皮笑脸,内心却一点都不简单。
正巧此时菱香从凡府回来,见刘彻在,忙过来行了个礼,眼睛看却没看孤岚一眼,待刘彻免了她礼后又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走去。
“菱香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不敢见你一般?”刘彻笑问。
孤岚望着菱香离去的背影,只是沉默。
刘彻见她不答便也没多问,只道,“今年齐梁两郡遇大旱,百姓不见收成,朕已拨了大量米粮去接济,前日刘陵跟朕提起,说她要搞一个女子捐赠盛会,到时候请长安城所有有地位的夫人小姐都去献上自己的一件物品,然后由公众叫价竞买。朕答应了,如今匈奴气焰正盛,步步南逼,朝廷国库每年需要提供大量钱财与粮饷供戍边的将士,所以拨至齐梁的米粮有限,发动民众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那边菱香的身影消失,孤岚回了神浅笑,“是个不错的聚财法子,只是刘陵郡主就这么确定,捐出来的物品就定有人竞买?倘若无人出价,岂不是丢了郡主和捐赠人的面子?”
刘彻笑,“所以她此次请的人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歌舞伎和名声在外的夫人小姐,不愁没有公子哥们追价!”
孤岚听后冷冷的一笑,“一边是朝不保夕的齐梁难民,一边是蜂飞蝶舞的长安盛会,郡主这盛宴岂不是摆得讥讽?”
“她就这性子,专爱凑热闹,朕也懒得管她,还有,她拟好的名单里有你,朕已经命人将名单贴在外头了。”
孤岚眼神一凛,这才反应过来刘陵为何要费尽心思的摆这么道盛宴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铢钱原是发行于汉武帝元狩五年,即前118年,浮尘令它早产了二十余年,大家勿介意,随意看过即可~
为情困菱香下毒
房里的花梨木书架依旧清亮,上面的竹简已经好些日子没动过,孤岚有过吩咐,这书架上的东西,其他人不许乱动的,因此不过数些日子,书卷上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尘埃。
孤岚抬手将那些竹简一一拂过,指尖瞬间染上灰色,孤岚淡笑,即使一切都可以拂去,痕迹却永远残留。
翻开那些竹简,那些膏烛温热下孤岚一字一句刻下的温馨回忆与真切感受,此刻正被捧在手心,可现实中存在过的那些曾经却已随时光流去,即使可以挽回,她与他却都没这个心去承受了,那些不知情由下走过的荒唐路,在一切真相都明了后,还有谁敢再重来一次?
什么东西从心口趟过,苦苦的,涩涩的!
门外传来菱香的敲门声,孤岚将竹简放回原处,“进来。”
“孤岚姐姐,该喝药了。”菱香端着食案进来,浓浓的汤药味传来,整个房间都变得熏人。
孤岚浅笑着点头,接过食案上的药碗,这大热的天,菱香已经将汤药放凉,孤岚望着碗中之物淡笑,汤药苦,入心凉,千古恨,轮回尝,世人眼一闭,皆可将一切遗忘,她却得带着所有越积越多的苦痛,蹒跚在熙熙攘攘的人世,上天连轮回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怎么?你,为什么不喝?这药还烫?”菱香见她望着碗里发呆,心里一阵紧张。
孤岚回过神,“没有。”便低了头就要喝,菱香却忽然在面前说道,“孤岚姐姐,你,你这头好些了没?”
孤岚抬眼笑望着她,“好些了。”说罢便一股脑儿的将那汤药喝到了肚里,菱香面色发白的立在那里,胸口急剧的起伏。
孤岚刚放下药碗,这边赫连枸便猛的拿拐杖将门撞开,蹒跚着走了进来,孤岚眉头一皱,赫连枸从来都是有礼有节的,今日怎如此鲁莽。
菱香见赫连枸进来面上更是一惊,赫连枸眼神紧紧的落在案上空空的药碗里,复又悲切的望了眼孤岚,二话不说就扔了拐杖走至菱香面前,狠狠的在她脸上落了个巴掌,“你这个畜生!”
菱香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拿手捂了左脸愣在那里掉眼泪,孤岚望了眼案上的药碗,立时明白过来,忙上了前去将拐杖捡起递到赫连枸手上,笑道,“赫连伯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打菱香?”
“她…她…她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赫连枸气得胸口直喘气,孤岚忙替他抚了抚,那边菱香见孤岚这么久都没什么反应,顾不得脸上的痛,松了手走近一步问道,“孤岚姐姐,你…”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孤岚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忙笑道,“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劲吗?”
“没,没有,你很好!”菱香偏了脸望着案上的空碗,这边赫连枸闻言忙抬了头望向孤岚,她真的没事?赫连枸的心头猛的一震,她果真没事!
待得菱香扶着赫连枸回了房,孤岚缓缓走至案前,拿起方才盛药的碗,喃喃自语,“你既已经摆下了盛宴逼我离开凡云傲,这会儿又何必下此毒手,你害了我倒是其次,可你害得一个本是纯洁的女孩慢慢走上歧途。我什么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这笔账,一定要算还给你!”
过几日孤岚身子微好了些后便去了天下客打点,小易自凡云傲引荐后没几天也来了天下客帮忙,确实是个机灵的小伙,不过数日便与食肆里其他的伙计混了个热火朝天,见孤岚进来忙冲着身旁的客人微垂了垂头便迎了出来。
“大掌柜的,你这伤好了?”
孤岚笑,“出来走动已是没问题,怎么样,可还应付得过来?”
小易垂头,“哎,这生意实在太好,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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