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妃》第51章


那公孙夫人想必也是如此认为的,经孤岚这么一问,整张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却是什么话也不说,只低了头拔着鸡毛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四个孩子见有鸡肉吃了,都围着母亲守着那泡在热水里的老母鸡直看。
“嫂子害羞,你就别为难她了,不是说有事跟他说吗?”卫青跪坐在对面提醒孤岚,孤岚会意,对着公孙敖道,“是这样,我那食肆里有个护场子的伙计前两天回了乡下娶妻生子去了,现在正缺人手,我看公孙大哥身手不凡,可愿意去我那天下客做个护场人?”
公孙敖大喜,天下客的护场人平时只需在二楼盯着,谨防有心人来捣乱,有闹事者就扭送到官府即可,倒是个适合他的工作,况且孤岚出手大方,想必对手下的伙计也都还可以,便欲答应,可转念一想,以天下客今日的地位,长安城里有谁敢去闹事,那些个护场子的也都渐渐成了摆设,哪里会有缺人手一说,她不去削减人数已是多耗了成本了,这会子有人走了根本没必要再招个进来,公孙敖这才知孤岚定然是刻意给他寻个事做的。
“呵呵,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够上天下客去做事的,大掌柜的抬举我了,我就这样过着也很好。”公孙敖笑着拒绝,平时受她的恩惠多了,这会子他倒觉得不好意思再仰仗她。
卫青板了脸,“也很好?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今日要不是我们来,你会舍得杀这只每天下蛋的母鸡?你看嫂子和孩子们都被你养成什么样了,还有老伯,你难道就打算这样给他养老?”
公孙敖低了头不说话,蹲在门口舀水清理母鸡的公孙夫人偏了头往里看了眼,却也是不做声。
孤岚怕也料到他的心思,朝卫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多说,复又笑对着公孙敖道,“公孙大哥不答应难道是不把孤岚当朋友?”
公孙敖急了,忙抬了头辩解道,“不是不是,当然是朋友了,只是……”
“即是朋友就没什么只是不只是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明日就来天下客报到,我会在食肆等你。”孤岚笑着打断他的话,公孙敖见她如此执拗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傻笑着点头。
离了公孙敖家已是月黑风高,孤岚与卫青一前一后的走在那片白桦林里,因是秋天,地上落上了厚厚的一层枫叶,脚下时不时传来唰唰唰的声音,周围寂静得很,卫青默默的跟在身后望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善良如她,美艳如她,叫他怎么不心动?他感觉他的胸膛在急速的起伏,血液在狂涌,这一刻他好想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不管今日那古董店的老板所说是否属实,不管她是何人,在他眼里,她就是她,只要能和她好好的呆在一起便好。
“孤岚。”卫青在身后叫着,孤岚回头,夜色将她脸上淡淡的铅华隐去,却是芳泽不减。
“什么?”
“还记得你送的那发簪吗?”
“记得,怎么了?”
“今日……”卫青话音未落,林木间却嗖的一声,白光闪烁,卫青眼疾手快,揽孤岚至身后,紧接着袖中射出一暗器,硬是将那箭矢挡了回去,孤岚大惊,月黑夜杀人,倒是不曾遇过的事。
“明人不做暗事,是好汉的就出来比比真功夫,躲着藏着算什么能耐?”如此黑夜,又是林子里,这人若是不现身,他们就明显处于劣势了。
卫青话一出口便有四个夜行者从四周的白桦树上一跃而下,卫青与孤岚都微微的一惊,四个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过好在卫青身手不凡,四人千方百计欲取孤岚性命却总是不能得,且有一人被卫青一拳打断肋骨,一人昏倒在地,另二人见事不妙,纷纷扶了搭档全速撤退。
孤岚第一次见卫青使出真功夫,心里赞叹不已,如此人才,不上阵杀敌真正是可惜了!
刘彻孤岚中秋夜
转眼就是数日,十五在即,天下客早早的贴出告示,十五十六食肆关门,孤岚意不在钱,十四晚便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发了中秋奖银,并说好十五晚大伙儿各自陪家人,十六晚得空的就到孤岚家里一聚,可以带家属,厨子必去等等。
月满似珠,星子如棋天如盘,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上次的中秋是守在疏蜀山巅陪着扶苏过的,如今的中秋,身边却是一无他人,就连扶苏的灵魂怕也是不再了。孤岚抱着小悦,望着那一株株月季苦笑,不论是盆栽还是土栽,好些日子没来招呼,竟然个个都成枯萎之姿了。小悦自从孤岚受伤后便一直是菱香养着,今日孤岚许是孤单了,许是想起某人了,又从菱香房里将它抱了来,肥肥的屁股在孤岚怀中不安分的蹭着,离了孤岚,它似乎过得同样的好,只是那群花儿却不像它那么随性,竟然也懂愁苦似的每天熬着日子,草木本是无情物,这会子却勾起人的多情,孤岚忍不住蹲下身,轻抚着那些暗退了娇颜的花身,你们是他的象征,此刻如此虚弱,是想告诉我他也不行了吗?
孤岚心痛如刺,泪珠印着花颜,一颗颗凋落在小悦灰白的皮毛上,溶出一朵朵漩涡般的花环,白日里柳妈领着小易来了这里,再次请求她去看一眼凡云傲,可是她却不闻不问的直接回了房,她不是无情,只是无奈,血肉相连的爱,一个人的凋零本就会让另一个人也随着枯萎,就像此刻她的心也痛不堪言一样,只是就算她今日去了他好了,那又怎样?下一刻她又会离开,难道要他一次次死去活来?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她,是磨练,是对情感的磨练,他若过了这一关,日后不论她怎样,他都可以撑过去了,哪怕她永远的消失在这大汉天下与他生生不见。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孤岚忙抬袖擦了擦眼角,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他定然会来的,她有些许的无奈。
“噔噔噔噔,看看朕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刘彻拎着对牵牛花状的耳坠在孤岚眼前晃荡,蓝色水晶镶嵌在花身上,迎着月光,分外的刺眼,孤岚微偏了偏头避开那光芒,“多谢,我不缺这些。”孤岚转身往前院走去,刘彻跟在身后,见孤岚如此冷淡,他似受了打击般垂头丧气。
“干嘛这副表情,这可是朕亲自向工匠师傅学的,朕亲手打磨的你知不知道?”
孤岚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待坐于石桌上时孤岚才伸出手向刘彻讨过那耳坠,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翻,“第一次做,手艺还算不错,不过不应该送给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回刘彻也学了孤岚的样,对不想回答的问题也不予理会了,只伏在石桌上笑问着孤岚,“牵牛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知道吗?”
孤岚望了眼刘彻,牵牛花还有什么名字她倒确实不知,“什么?”
刘彻笑,“朝颜花。”
孤岚皱眉,刘彻又道,“因为牵牛花大多朝开午谢,所以世人又称其为朝颜,但是朕以为不应如此解释。”
孤岚笑,“那该怎么解释?”
刘彻起身,手伏在身后踱出两步,大有种少年老成之感,“世人多以花比女子,花期比青春,花貌喻容颜,依朕看来,‘朝颜’二字取了永恒之意,意为容貌似朝开的花儿一样永不苍老,寄托了世人对青春永驻的美好希望。”刘彻说着又回头笑问着孤岚,“你说,朕这话可有道理?”
孤岚心里稍稍的一怔,不知刘彻这话是何意,难道他也知道了些什么?特意送了对朝颜耳坠,会不会是意有所指?孤岚笑,“当然有理,只是这么多花儿,你为何单挑这朝颜花,难不成是想讽刺我岁数大了,就要人老珠黄了?”
刘彻瞥了嘴假横了孤岚一眼,“你这什么话,朕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朕刚好相反,朕希望你青春永驻才以朝颜花相赠,你倒好,把朕想得这么不堪。”
孤岚挑着眉笑着,她心里哪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是想借这句话来套出他真正的用意,现在看来他应是什么都还不知,要不然他这深沉的功夫也太厉害了。
“行了行了,我也是玩笑,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说。”
刘彻喜,又坐回石凳上托着腮盯着孤岚,“真的呀,什么事?”
孤岚笑睨了他一眼,“别高兴,不是什么好事。上次窦六公子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刘彻嘟了嘴坐直了身子,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做声,以为要跟他说什么悄悄话呢,原是关于那小子。
孤岚忍着笑意望着他,撒谎都不会,这个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你是皇上,我也不能说你什么,只是希望日后不要再跟他过不去,他一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可经不起你那折腾。”
刘彻嘴嘟得更高,“一个凡云傲够朕对付的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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