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妃》第55章


护场人都叫到了家里守着,凡是有上门提亲者一律一脚踢出去。
这日一早,孤岚与众人正在准备出殡事宜,门外有人来报说刘陵柳妈来访,菱香听后猛的从地上站起,拉起小易的袖子掏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孤岚提醒她道,“别冲动,我会让她给赫连伯一个交代。”
刘陵由仆人领着急速进了灵堂,这些日子她也消瘦了不少,整个人完全没了昔日的芳华,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也已不复存在了。
孤岚一身白素缟背对着她,刘陵面无表情,更无言语,只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孤岚的身后,柳妈见状想扶她一扶却被她摆手止住。
“贱人,我杀了你!”菱香瞪圆了眼珠子从地上站起,手中的匕首直往刘陵刺去,小易见状不妙忙从身后将她环腰抱住,孤岚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放在祭台上,那刘陵倒是躲也不躲,只淡淡的说道,“我今日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只求你一件事,凡爷不行了,你去救救他。”
孤岚闭了眼压抑着心里的痛意,柳妈亦红着眼低了头抹泪,“快去看看吧,就算不想救他,好歹是朋友一场,也该去见见最后一面。”
孤岚忍着心痛,“见不见他等我们之间的恩怨了断了再说,我说过,动我可以,伤了我的人,我绝不放过你。”孤岚说罢将祭台上的匕首扔到刘陵面前,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道,“你既然这么爱他,那就拿你的命换他的命!”
刘陵盯着地上的匕首沉默片刻,慢慢拿到手里,深深了吸了口气,“好!不过我要你发誓,我死之后,你跟着柳妈去凡府救他。”
孤岚被她这回答怔住,心里忽然涩涩的,原来这世上最爱他的人并不是自己,“我发誓,你死之后,一定跟着柳妈去凡府救他。”
刘陵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柳妈大惊,弯了身想去劝她不要这么做,可是刘陵的动作却是出奇的快,匕首已经直直的刺入了胸口,“这样…你可满意?”刘陵面上的血色瞬间淡去,柳妈紧紧的抱稳她的身子。
孤岚冷笑,“你做的孽为何问我满不满意?你该扪心自问,这样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我,你得到了什么?你对这样的结果满不满意?”孤岚说罢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刘陵便出了灵堂,身后柳妈大声提醒她换件鲜艳点的衣服,以免把丧气带到凡府,孤岚虽不信这些却也转身去了房间换了套衣裳,随后急速的往凡府走去。
刘彻听说赫连枸去了便抽出时间从暗道里来到了孤岚的院子里,正逢孤岚往大门外走,便跟了上去,“等等我,别走这 么 快‘炫’‘书’‘网’呀。”
孤岚回头,没想道刘彻会来吊丧,更没想到他会跟着她出来,“我有事,你别跟着。”
“什么事朕不能跟着,朕还就是跟着了。”刘彻在身后嬉皮笑脸,孤岚没心思跟他多说,扭了头疾走,待走到凡府门前时刘彻冷了脸,原来是急着来见凡云傲。
凡云傲死里逃生
“拦住他。”凡府的门人都是认识孤岚的,也知孤岚与凡云傲关系非同一般,便都听命将刘彻挡在了外面,刘彻怒,挥拳便与那些门人纠缠上,孤岚皱眉回头,“别伤了他,挡住他即可。”说罢便直往后院凡云傲的房间走去,她不希望刘彻与凡云傲在此刻碰面。
草木究竟是不是无情物,怕是谁也说不清楚,整个凡府,所有的花儿都知情般凋零,草儿也都枯萎,孤岚走过那些干涸的盆景,心里酸痛酸痛的,抬袖抹了抹眼泪,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门咯吱一声打开,围在榻前的大夫小厮们纷纷扭了头看过来,门外的阳光和着孤岚单薄的身影一同进到这一方死气沉沉的空间,仿佛带来了些许的生命气息。孤岚双手从门叶上缓缓落下,眼睛瞟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美人图,图上的女子正立在万树桃花之间,暮然回首般的笑颜果真动人心魄,只是这段曾经她却早已记不起了,只记得当年那个画师,因为没能将她眉间的愁意遮去而被嬴政发配去了长城,再也没有音讯。
孤岚收回了视线慢慢的走向被人围住的凡云傲,一旁的柳七怒红了眼拔了剑就往孤岚的脖子上刺来,“都是你这狐狸精害的,都是你害的,凡爷的性命,凡家几十年的基业,因为你全都快没了,我柳七今天非杀了你不可。”凡云傲是凡家独子,是起事的挑梁柱和龙首,没了他,一切都不可能再继续。
“柳叔若是想凡爷死,那就杀了我!”见柳七不动,孤岚抬手将脖颈上的剑慢慢移走,朝凡云傲的睡塌走去,“马上命人取蜂蜜来。”
睡塌上的凡云傲早已不是曾经走在大街上都可以迷倒少女的凡爷了,满脸的苍白,深深陷下去的眼眶,因为过度消瘦而高度凸起的颧骨,所有的一切都背叛了主人般变得死寂不已,孤岚强忍住泪意坐到榻沿上,柳七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这房里便只剩他们三个了。
孤岚微掀了点毛毯将凡云傲冰冷的右手握住,嘴上什么话都没有,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柳七站在一旁,竟也扭了头偷偷的抹着泪。
两个小厮端着药碗和蜂蜜进来,孤岚松开凡云傲的手,胡乱拿袖子擦了下脸便接过,从蜂蜜瓶里挖了四勺蜂蜜放入汤药里搅拌,复又遣了那二人出去。
“凡爷,喝药了,我这药不苦反而甜,凡爷信不信?”孤岚强笑着将身子探近,床榻上的凡云傲却是毫无反应,孤岚笑,低了头搅拌着手里的汤药,“这药里可是放了四勺蜂蜜,凡爷不喝就可惜了。”
外头似有一阵风路过,吹得墙上的美人图啪啪直响,柳七在身后急速的呼吸着,“动了,动力,眼珠子动了下了。”
孤岚忙抬眼,满脸的笑意却是哭着,低头舀起一勺汤药往凡云傲的嘴里送去,“凡爷,放了蜂蜜的药,一点都不苦,快喝了它。”
凡云傲的嘴虽然还是张不开,可是孤岚送上去的汤药却都慢慢的渗了进去,一勺接着一勺,竟然也被他喝完了一碗,柳七立在身侧激动难言,柳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房里,不曾出声,只静静的看着二人。
孤岚放下药碗,又握住凡云傲的右手,低低的讲着几乎只有凡云傲才能听得见的话语,她讲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讲长安郊外的赛马,讲大雨夜的偶遇,讲小悦,讲隶书,讲一切一切有关他们的回忆,讲着讲着她竟然又把自己的情感也一股脑儿激活了般,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忘记,要放手之类的言辞在此刻竟然都变得那么的脆弱不堪,原来爱就是爱了,哪里是说忘就能忘,说放就能放的。
孤岚手中微微动了动,孤岚大喜,探了身子细瞧凡云傲的脸庞,那长长的睫毛似乎也动了动,孤岚回身望着柳七,“柳叔,快,快来看看,凡爷是不是有动静了?”因为满眼的泪珠,满脑的糊涂思绪,孤岚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动了,凡爷有反应了,姐,凡爷没事了。”柳七探了身子细瞧了番,复又回身掰着柳妈的肩膀使劲摇动,柳妈边笑边抹眼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你这妖女给我滚,日后不要再来祸害凡爷,否则我柳七不会再放过你。”柳七快步走至凡云傲榻前,一把提起孤岚的左手臂,孤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柳妈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我会走的,柳叔不用这么急,等我跳支舞再走也不迟。”孤岚目光呆滞的望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凡云傲,为他跳支舞,算是给他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凄美的句号,既然一切的纠葛都是从扶苏开始,那么也应从扶苏那里结束,这段孽缘起于那支楚腰》,那就也从这里收尾。
楚腰纤细掌中轻,红尘开外薄命人。没有谁知道孤岚曾是舞姬,即便是柳七知道孤岚的身世,他也只知她贵为皇妃,这世间更是没有谁再见过她的舞姿,那恍若花妖般的凄美。
婆娑歌舞,如柳楚腰,长袖挥洒,泪珠翻滚,多年未碰的舞曲,此刻没有音乐的相伴,却仍不是一个美字可以解得,睡塌上的凡云傲似是眼见心明般,虽昏迷着,眼角却淌着凉凉的液体,他怕是也知道,这一曲过后,就真没有相见之日了。
轻轻的将袖子搭在凡云傲的脸上,再慢慢的游移开去,孤岚结束这支舞,“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不是我,你欠了一个女子一生的情,要还的。”孤岚说罢便回身望着柳七,“柳叔日后大可放心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对凡爷,对凡家造成威胁。”
头也没回,孤岚径直出了房门,走得爽快,走得利索,可心却拖沓不已,迟迟不肯离去,孤岚垂着呆滞的视线走着,刘彻早已甩开门口的那些汉子,呆呆的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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