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姑娘》第46章


里头的人早就早早安寝了,两个媳妇在楼下,大冷天的不想动弹,埋怨的谁这么晚这么不识时务的上门来,两个推脱的磨蹭谁下床去,最后还是猜拳输的那个骂骂咧咧的踩上鞋披上袄去开门,见原来是醉醺醺的姜筠,忙吆唤床上的那个,两人从小童手里接了姜筠进门。小童放下姜筠便走了。两个媳妇将将军扶进来,却没地方处置他,只好先扶着将军坐下,一个去吆唤楼上的大花。
大花裹着被子千万不情愿的探了个头,瞥着烂醉如泥的姜筠问道:“哪来的?”
俩媳妇不好说捡回来的,便道是个小童送过来的。大花抽回头去:“塞回去。”
那小童早走了,往哪塞回去。俩媳妇为难起来,一个又上楼去规劝大花道:“二夫人失宠这么久,难得大人来一次,哪有推出去的道理。再者说了,你又不是夫人,怎么知道夫人是想推出去还是接进门,【霸﹕。。】不如将夫人叫起来商议,否则日后夫人知道了怪罪,是你担着还是我们两个担着?”
大花嫌冷裹紧被子,看也不看左稔慎那头,立刻打发她们把姜筠哪来的塞回哪去去,惹得两个媳妇和她口角起来。大花本是嫌麻烦,现在反倒更麻烦,干脆甩手不管了,兀自去自己床上被子蒙住头不管了。
左稔慎原本睡的四仰八叉的很舒服,被说话声吵醒,不痛快的叫着大花,大花已经被子蒙住头假装人不在,才不理睬她。媳妇听见左稔慎叫人,知道她是醒了,忙凑上去告诉将军大人大驾光临,劝左稔慎快下去伺候。
左稔慎睡意正浓,又听是姜筠,还有气没发出去,闭眼嫌弃道:“不要,扔走。”
两个媳妇一前一后的正面面相觑,姜筠却自己摸上楼来,瞅准了床一步三晃的走过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正压在左稔慎身上。左稔慎“哎呦”一声吃痛,抬脚把这死重的酒鬼踢下床。这回轮到姜筠“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就这么不起来了。
两个媳妇识趣儿的对视一眼,悄没声的下楼去了。
左稔慎没听到响动,怕一摔把姜筠摔死了,扒着床往下来看,却见姜筠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对着她饱含醉意的发情,左稔慎抓过枕头对着他的脸砸下去。姜筠闷哼一声,似乎反倒被砸清醒一些,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左稔慎被唬得忙缩回头去,趴在床上假装刚才那枕头不是他砸的,过了半晌姜筠倒没动静,她疑狐的慢悠悠探出头来,却见他是坐在那里发呆。左稔慎不知道怎么处置他,只好叫大花,大花正不理人,左稔慎没辙,只好戳姜筠劝他回自己屋里睡觉去。
不戳还好,一根手指头戳下去,姜筠回魂般丢开枕头爬上左稔慎的床,搂着她呼呼大睡。左稔慎欲哭无泪,用脚踹,用牙咬均挣脱不开这酒鬼,只好由着他抱着,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丢下姜筠不管。不多时,姜筠闭着眼搂着她开始抢被子。左稔慎气闷,抬脚把他踹下床。
谁知姜筠抱她抱的紧,同时扯着被子不放手,于是乎,连带着左稔慎和被子一同都朝床下跌下去。左稔慎扒住床边,勉强保住半个身子在床上,姜筠一手揽着左稔慎的腰,整个人在床下,两人一条被子裹着,小凉风顺着缝隙在被子里得瑟的穿来穿去。左稔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扒开姜筠的手,艰难的翻回床上坐着扯被子。被子一半压在将军身下,无论她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动,就在左稔慎恼火打算换条被子顺便踩姜筠两脚发泄的时候,姜筠翻了个身,把身下的被子让了出来。左稔慎眼疾手快的忙趁此拉出被子,乐颠颠的盖回身上不理姜筠欢快的睡觉去。
至深夜,左稔慎不知道为什么惊醒过来,瞅着墙壁发了会儿呆,便不明所以的又闭起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她伸手随便一摸,摸到身边还有一个人,睡的正懵,只当大花睡懵了爬了过来,没理睬继续睡。直到第二天天亮,她睡醒过来,瞪圆了眼睛揉了又揉,才确定爬上她的床哪里是什么大花,分明是姜筠。
一命两尸
左稔慎醒来推推身边的人叫大花的名字要喝水,床上的人没动,倒是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花裹着被子拿了一个茶壶直接送进帐子里,手晃荡着催促她快拿。左稔慎看看那只手,再摸摸身边的人,一脚把他踹下床。
姜筠掉下床摔在大花脚下,大花把茶壶往床上一扔,后退两步躲开。姜筠揉着额头醒过来,环视了一圈身在何处,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宿醉头疼,不免打晃。大花扶也不扶,反倒一副围观浪荡子、采花贼的眼神。姜筠看清楚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头疼的仍旧揉着额头,拉开帐子,里头左稔慎裹着被子,充满敌意的和他对视。
姜筠醉的实成,不知道昨个怎么摸到这里来,有没有做下什么,正尴尬,不安的整整衣裳,笑了两笑,灰溜溜的脱逃。
大花把翻倒的茶壶从床上捡起来,指着被褥上的一摊茶水道,“夫人,那头有马桶,下回别再尿床了,收拾起来多麻烦,这么冷的天还得给你洗被褥。”
“明明是你弄湿的。”左稔慎不忿道。
公主眼巴巴在房中等了一夜也不见姜筠回来,期间命人是找,也没个消息,便当宴上喝得多了,走不远,寄住在家近的哪家不回来了,便也没多在意,虽睡的不是多安稳,但也没多担心。早上却见姜筠一身皱皱巴巴的回来换身衣服又出去了,打量着时辰觉着这么早怕是寄住在哪都没这么早回来的,便又指使人出去打探姜筠昨个在哪过的夜。
府上正暗传将军喝醉酒去了二夫人房里安歇,不知是不是二夫人要咸鱼翻身,被公主的侍婢听到,回去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公主。公主恨得牙根痒痒,当即便要杀上左稔慎的门户。侍婢拉住她劝道:“驸马眼见便要出门,待他一走,那小妖精怎么处置还不是全凭公主殿下一句话,待驸马回来,纵然那妖精只是尸骨一片,也无能为力,何必现在惹得争吵。”
公主听了她的,只好暂时强压火气。谁知她这么一压,当晚姜筠仍旧去的左稔慎房里。
左稔慎彼时抱着茶叶罐子仰在床上大吃大嚼,大花十二个时辰里除了吃饭如厕差不多都缩在被窝里打盹,两个媳妇也瞅着没事做,溜到别处打牌了。姜筠进来,竟没一个人理他。
他来到左稔慎的床边,左稔慎咬着茶叶用白眼看他,却不说话,姜筠无奈坐在床边,抽走她怀里的罐子放在一边,左稔慎追着坐起身来抢。他拦住道:“待我出门回来,便带你去寻你的师父,可好?”
对于这个一日三变样的姜筠,左稔慎学乖了,深深的鄙视道:“谁知道你下个时辰会不会变卦,鬼才信你的鬼话。”
“我说真的,再不反悔。”姜筠只好信誓旦旦的承诺。可惜在学乖了人参姑娘眼里,承诺算个屁。她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仍旧抻着胳膊抢茶叶罐子。姜筠拎着她把她丢里头去,顺便再把茶叶罐子放远点,阻拦着茶参相会,又道,“难道要我签一张文书给你你才信吗?”
“一屁三谎的人,签什么我都不信。”左稔慎不知道文书是什么,也不管,更不信姜筠,又踢又踹的仍旧要她的茶叶罐子。
俗语道:自作孽不可活。姜筠自知反悔多了,人参姑娘懒得理他了,可转念一想,他不过反悔两次,俗话不都说事不过三吗,怎么偏把他扼杀在第三次没开始上。他心中暗暗叫苦,哄着骗着苦劝左稔慎信他。
左稔慎半信半疑的讨价还价:“那……你不吃我了?”
姜筠含笑装作没听见。左稔慎哀怨的戳他:“你都反悔好几次了,还不许卖我点好吗?”
“不卖。”姜筠笑道,“往里点,今晚我还睡在这里。”说着,推推她挤上床来。
左稔慎委曲求全的缩到一边,指着外头道:“出去,我不跟你睡,大晚上还撒酒疯乱压人,出去出去。”
“你我既然拜过堂,你的床自然有我的一半。”姜筠坐稳了不动,反倒越过左稔慎拿被子出来,更衣睡觉。
左稔慎使劲的瞥他,用白眼翻他他都无动于衷,只好也去拿被子改,又想念茶叶罐子,被子还没弄好便掉头压在姜筠肚子上去捡罐子。一棵人参能有多重,左稔慎当是偷偷泄愤,其实姜筠一点都不觉得重。他看左稔慎伸出半个身子去够地上的罐子,怕她栽下去,伸手扶着她的腰。
左稔慎毫不领情的扭动着挣巴开,眼看手尖便可以碰到罐子,却因为被子锦面顺滑,果真滑了下去。姜筠眼疾手快的捞起她来,埋怨她大晚上的偏拿罐子做什么,睡糊涂了茶叶撒一床怎么办。
左稔慎嫌弃的嘟着嘴:“能睡在茶叶里是你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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