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皇吏鸣翠柳74》第63章


是他自己馋,然而酒放在他自己的车上,他担心连城和欧阳景偷喝;放在柳苒的车上,连城和欧阳景的脸皮都比他薄,除了他自己,没人敢上来寻酒喝。
最后,柳苒在茶几下的车底板暗格里找到了那两个葫芦,刚才一路狂奔,葫芦居然没有被撞碎、也没有被撞开塞子。柳苒捧着两个大葫芦,心里暗笑:司徒凡再小心眼,这酒,还是要归了连城了。
柳苒解开连城的伤口,用干净的布片蘸了烈酒给他消毒,然后重新撒了药、缚上布条。折腾一阵之后,疲倦袭来,柳苒便抱了葫芦打盹。她不敢睡,连城的两处伤口都很深,晚上很有可能发烧。不管花如故是为了什么易容,他终归是花如月的哥哥、欧阳景和司徒凡的表兄弟,想来,他们也应该是一伙的。如今,连城帮忙押解薛振义进京、与泰王一党为敌,不管目的为何,他也算是间接地为柳府出了力。现下他受了伤,自己作为柳府的女儿,自然有义务照顾他。
半夜,柳苒被连城的呓语惊醒,连城表情很着急,在昏睡中不断重复一些话,开始之时柳苒听不明白,后来隐隐约约听清了几个词语,居然是什么“吟香院……倾城姑娘……幽然馆……璃月公子……”一类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清白人!柳苒一时间失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对,是蛇鼠一窝!柳苒刚收住笑,连城忽然一声大喝:“奸细!”倒把她吓了一大跳。
柳苒看到连城焦躁不安,连忙伸手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于是,赶紧剥了他的上衣,然后用布片蘸了烈酒给他擦拭裸/露的上半身。忙了大半宿,两大葫芦烈酒即将告罄的时候,连城才终于安静了下来。车里酒味很浓,柳苒被熏得晕乎乎的,她担心自己被熏晕过去,撩开帘子、跳下车在外面站了半刻,这才上车、合了帘子,然后靠了车壁坐下闭目养神。
柳苒是被疼醒的,她打盹之时睡了过去,头一歪,磕到了侧车壁上,结果“咚”的一声,额头几乎被磕出个大包。她揉着额头,耳里却听到连城低唤:“水,水——”
柳苒只得爬起来,抱了一个空葫芦,打算下车到溪边装一些水。她掀开车帘,一看,天际已经微微发白——天就要亮了,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柳苒取了水回来,扶了连城的头给他喂水,他大约是渴极了,居然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了小半葫芦。
喂了水之后,柳苒继续靠着车壁打盹,却没有能够再睡着,在一个鸡啄米的大动作之后、醒了过来,她刚睁眼,就对上了一双风流倜傥的眼睛——连城,不,花如故,醒来了。
连城平日戴着面具,脸上常年一副笑嘻嘻的狗腿模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如今脱了面具之后,本来样貌恢复了,整个人的神采完全不同于往日!这让柳苒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可是,她再不敢如平日一般对待他。
因而,柳苒张着嘴,愣了好一会也出不了声:她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好。连城大概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发现她的样子有些奇'。。org:'怪,开口问道:“柳三小姐,你怎么了?”
柳苒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开口道:“连——连城,不,花——花家大哥,不好意思。你受伤了,我——我把你的面具——”
听到“面具”两字,连城立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一摸之下、确定面具已不在,反射性地就去摸腰间的匕首。柳苒看到他的眼光突然变狠,赶紧往后靠了靠,大声道:“连城,我什么都没看见!”
柳苒她这么一喊,连城突然清醒过来,他停了手、望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刚才还迷糊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小姐不要见怪。”他顿了顿,扭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周身,突然笑了起来,道:“我的箭伤都是三小姐料理的?拔箭的时候,拉出了两大块肥肉吧?三小姐,你真是够狠啊!”
他这么一说,柳苒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昨夜也是没办法,请花——大哥多担待。”
连城自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似如今这般又怕、又狗腿的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三小姐言重了,说来昨夜还是你救了我。‘连城’是我的字,你照旧称呼便好。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轻易便转了话题。
柳苒放松下来,低声道:“昨夜马车跑到这里时,天已近黑,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连城沉思一会,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一边递给柳苒,一边道:“你下车把这个点上,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有人寻来。对了,划着火石之后,点燃那截绳头。”
柳苒接过那个鞭炮式样的物件,明白大约是信号弹一类的东西,便依言带了火石下车,划着之后点了引信。不一会,“砰”的一声轻响,一束红光冲天而起、直上高空。
柳苒上车的时候,顺手把车辕上晾着的面具也带了进来,而后,默默递给了连城。连城接过,往脸上比划了一阵,却没有戴上去,反而对柳苒道:“三小姐,连城这个助纣为虐的小厮,是不是很可恶?”
柳苒一愣,尴尬笑道:“连城、连城能够左右逢源,是个人——人才!”
连城听了,哈哈大笑,笑了一会,牵动了背上伤口、痛得呲牙利嘴,却依然笑道:“连城是个人才!三小姐真会说话。不过,细细一想,还颇有些道理呢。这样说来,连城这张脸也没有那么可恶了,我还是重新戴上吧。”
说完,他伸手到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柳苒道:“麻烦三小姐帮我把瓶子里的东西涂到面具内侧,请三小姐尽量涂得均匀些。”
柳苒接过瓶子和面具,低着头细细地涂了起来。涂抹的过程中,她觉得连城老是盯着自己看,便很是气闷,不由开口道:“连城,你说薛振义还活着么?”
柳苒半天没听到回话,一抬眼,又与那双风流倜傥的眼睛撞个正着,心下羞恼,把面具往他面前一递,大声道:“连城,涂好了,给你!赶紧戴上吧。”
连城趴在车上,到底不好动作,最后,还是柳苒出手,帮他把面具戴了上去。末了,为求取得最佳效果,柳苒还根据他的要求,用手指沿着他脸部的轮廓,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细细抚压了两遍,这才算好了。
果然,面具一经戴上去,柳苒熟悉的小厮连城便活灵活现跳了出来。花如故隐去,对着小厮连城,柳苒坦然了不少,喜怒笑骂地又自然了起来,就是不经意间望着他□的上半身,眼神也是坦坦荡荡、毫不扭捏。
柳苒给连城戴好面具之后,又给他装来半葫芦溪水、取了抽屉里的糕点给他填肚子。连城到底失血过多,折腾一番之后,终于又沉沉睡去。柳苒收拾了一下,继续靠着车壁打盹,正迷糊间,一声高呼唤醒了她
☆、路遇
那道声音嘶哑、疲惫;却透着无比的震惊与狂喜:“苒表妹?是你吗?”
柳苒闻言,不敢置信抬头:明灏一手撩着车帘、一手提着剑站在马车外。此时天已初亮;晨光斜斜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用一根簪子固定在头顶;却已经毛毛躁躁的、不少头发都松散、滑落了下来;下巴上的胡须茬子密密麻麻;脸上一派风霜之色;再往下看;身上的衣裳飘飘荡荡、布满尘土。此时的他狼狈之极,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可就是这双眼睛下;也是乌青一片。明灏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歇息、梳洗过了。
柳苒又惊又喜;却鼻头一酸,眼睛瞬时湿润了,颤着声音道:“表哥!灏表哥!你如何会在此地?”
明灏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不眨眼地望着柳苒,道:“苒表妹!果真是你!别后之事,一会我再仔细跟你说。对了,你怎么会在此地?”
柳苒哽咽道:“我们自福州一路押解薛振义上京,昨日下午被人袭击。我和连城与欧阳——大人他们走散了,马车跑到此处停了下来。连城受了很重的箭伤,我不熟悉路、也不会赶车,正等人寻来呢。”
明灏听了她的话,眼光往下一溜,这才发现光着上半身的连城,他的目光在连城线条柔韧的腰背上滑过,不由皱了皱眉,道:“苒儿不必着急。离此地五里外有一个小镇,我来赶车,我们先到镇上找个郎中为连城医治。”
明灏察看了连城的伤口,抬头对柳苒道:“苒儿拔箭很是利索,可是箭射得太深了,得赶紧找郎中。”他吸了吸鼻子,接着道:“苒儿用烈酒给他擦了身子?难怪没有烧起来!难为苒儿了。”
柳苒低声道:“昨夜连城烧得厉害,幸好昨日离开客栈之时带了酒,算是救了他一命。”
明灏笑道:“苒儿一向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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