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富二代》第70章


徐越知道傅庭川本来就胃不好,心疼他,在半路上终于没能忍住和傅臻年说:“傅爷爷,我们没来得及吃早饭,方便下车买点包子豆浆什么的吗?”
傅臻年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傅庭川,点点头,然后对司机傅佑泽说:“前面看见早餐店的话停一停。”
三分钟后,车子在一家早餐店附近停下,徐越一个人下车去买早饭,溜得贼快。
他刚一下车,傅臻年就转头对傅庭川说:“这小伙子比我想象中要好。”
傅庭川笑笑,心里豁然一松:“您才和他认识不过一个晚上。”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他家里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傅臻年顿了顿,声音略带嘶哑,“我要提醒你,不管这事最后发展成什么样,你和他的路,都不会好走。”
傅庭川怀疑徐越以前初高中参加过田径队,买个早饭两分钟都没用到,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徐越买了每人一个菜包两个肉包,加一份豆浆,都是热腾腾的,冒着白气儿。
有东西垫肚子的傅庭川胃里好受了点,可意识却不自觉有些飘移,徐越问他“好吃吗”,他过了很久才点头。
早餐下肚,车子正好抵达徐越家门口。
还是那栋白色的豪华别墅,徐越透过车窗看了看,觉得有些陌生了。
进门前傅庭川握了握他的手,徐越转头看着他,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来之前他想过很多有的没的:万一徐腾辉和连微不相信他的话坚持不认他怎么办?万一他们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实情生气了怎么办?万一他们一狠心不想蹚浑水不认他了怎么办?
傅庭川说过,一个人开始的考虑开始变多是成熟的标志,但同时也意味着瞻前顾后,越来越不容易纯粹和快乐。
这或许是对的。
之前那位专家只是和徐腾辉和连微说一位医学界泰斗级人物要来看看他们儿子,徐腾辉和连微整装待发,开门迎接的时候连徐越都吓了一跳。
这两人平时就穿的华贵的夸张了,今天更甚,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参加什么高级学术会议。 
徐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作怪,明明才几个月没见,总觉得徐腾辉和连微老了很多,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前所未有的活跃。还有那几根明显的白头发——连微多久没去染发了?越活越回去了?
两人对着傅臻年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嘴里还寒暄着什么“傅老先生大驾光临”BALABALA,直到身后的徐俏眼尖地看见徐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旁边的人寒暄也正好寒暄的差不多了,傅臻年那句“有重要事情”刚说完,徐越忽然鬼使神差地叫了声:“俏俏。”
傅臻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稍稍用了点力,把他推到徐腾辉和连微面前。
徐腾辉和连微面面相觑,不知道“程时逸”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直到徐越迟疑地开口,说:“爸,妈,我是阿越。”
徐腾辉:“???”
连微:“???”
这种事本来就让人难以置信,和普通人解释起来尚且麻烦,更何况是和两个类似文盲的土豪,两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时互相对视一眼,也就徐俏还挺平静的,一直有意无意看看徐越,秀气的眉毛皱的扭曲起来。
傅臻年、傅庭川和徐越齐齐上场讲了老半天才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完了徐腾辉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不太确定地说:“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在家里躺着的……其实不算我的儿子?”
“你没懂!不是那个意思!”连微打了下徐腾辉的手臂,指着徐越说,“咱儿子的魂儿到这小子身上了!”
“其实这应该是和脑电波有关。”一旁的傅庭川看着这两人有点无语,觉得刚才那些话是鸡同鸭讲了。
徐腾辉摇头:“我也不懂什么脑电波,不过你们突然冲到我家里来说这些天方夜谭,要让我们怎么相信?冒昧说一句,我在商场摸滚带爬多年,疑心病也挺重的。”
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徐越早就想到徐腾辉这个老狐狸会不相信,不过真金不怕火炼,他从自己小时候在哪摔跤的,说到徐腾辉和连微最近一次吵架骂了哪些脏字儿,再说到徐腾辉的新任情人的小名,以及连微今年买的最贵的限量版包包的价格……说得徐腾辉和连微连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像在表扬变脸一样。
两人到后面实在听不下去了,忙让他别说了,连微张开手臂就扑上徐越身上抱住了他,眼泪哗啦啦留下来:“我的心肝宝贝啊……”
徐越:“……”
连微一哭起来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徐越拍着她的背安抚地手都麻了她也没停的意思,一旁的徐俏冲着他笑了笑,眼眶有点红了。
再看徐腾辉,已经点起了一根烟,低着头神情憋闷地抽着,时不时呛两声。徐腾辉是几十年的老烟枪了,抽再凶的烟也不曾这样狼狈,徐越鼻子也有点酸,心里堵着难受。
好不容易才等到连微哭完,傅臻年咳嗽了一声,说:“那个小伙子……在楼上吧?带我们去看看吧。还昏迷着吧?”
连微愣了愣,点点头,又摇头:“其实他这几个月里醒过几次,每次就几个小时,醒来也和昏迷没什么差别,只有眼珠子能动,也不能说话。”
一旁的徐腾辉拍了拍大腿:“刚才我们下楼的时候他还醒着呢!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这件事傅臻年来之前就听那个专家说过了,不过傅庭川和徐越都不知道,两人心中俱是讶异,然后一声不吭地跟着徐腾辉上楼了。
房间里相应的仪器都有,傅臻年和傅佑泽先进去给他做初步的检查,傅庭川和徐越在门口等着。
徐越很多天没有回来了,走了几步,楼上楼下四周环顾了一遍,长吁了一口气,突然笑了笑。
傅庭川对他挑了挑眉,问:“高兴成这样?”
“没有。”徐越摇摇头,“发现我妈的自动麻将桌不见了。”
他把傅庭川拉到自己旁边,指着阳台边的落地窗的方向让他看:“看到那张躺椅上放的毛线球没?我妈又开始织毛衣了。”
“不是说她唯一的嗜好是买买买和打麻将吗?”傅庭川有点意外。
“我爸说他刚创业的时候生意时好时坏,那时候刚怀上我,我妈可省了,一块钱恨不得分几块花,不舍得买衣服,怀孕七八个月了,还每天给没出生的小娃娃织毛衣。”
徐越的眉眼很温柔,傅庭川看着,说话的语气也不禁更柔和了:“你说过你妈不喜欢小孩,还老嫌弃你和徐俏。”
“那是我们会走路后的事吧,可能觉得麻烦了。”他低头笑了笑,“也可能是家里有点钱了,凡事不爱这么亲力亲为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聊下去,傅臻年和傅佑泽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傅臻年说:“你们两个进去看看他吧,和他随便说两句。小川,你知道要注意点什么。”
傅庭川点点头。
程时逸住的是徐越的房间,里面因为要放各种电子仪器,所以清理掉了很多东西。
徐越走进去的时候,觉得仿佛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房间里很暖和,冬日的阳光洒在雪白的床褥上,徐越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自己,和他打了声招呼:“程时逸,你好。”
表情和□□或许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程时逸看到他的那瞬间,眼里迸发出的惊讶的光还有面部神经忽然的抽搐,是曾经的徐越脸上不曾出现过的。
程时逸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那种带着绝望的眼神让人看着难过。
徐越和傅庭川并排坐着,开始和他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没有提及。一方面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也怕刺激到程时逸。
程时逸听着,眼眶慢慢变红,然后眼角流出泪水。
他的鼻子红红的,还有鼻涕随着眼泪一起流出来,徐越慌忙地抽纸巾帮他擦掉,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了。
徐越愣了愣。
他的目光中含着无法掩藏的恨意,徐越不知道那种恨意是只对着他,还是针对这整件事,但是能确定的是,程时逸的内心是委屈的。
他或许在怪自己用着他的身体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是不甘心他孤独而寂寞地躺在一个陌生的、完全不属于他的地方。
徐越垂下眼眸,忽然觉得很无力。
他们还是来得太晚了。
如果那晚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现在躺着不能动的就是徐越,而不是程时逸了。
自己抢走了属于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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