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第96章


我见挪不动他扯我胳膊的手,只好妥协地耷拉脑袋,语气满不在乎“王爷莫非吃了火药,今儿对我怎么这般凶狠?”胳膊上的手愈发紧了,似要被人抽取筋骨“本王如此信任你,你做了什么回报本王?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冯清水没有关系,哼,好一个没有关系。既然你是清白的,就跟本王去前厅对质。”
我看着已让怒火烧了理智的宸王,嘲笑道“王爷信不信是王爷的事,我没做的事不会承认。对质一事,我并未对不起你,去就去。”
宸王齿间摩擦的厉害,看来是气急了。出了房门,他一直拖着我走,丝毫不顾我身体的难受。跨过前厅的门槛,身子抛物线一样地落地,不带任何怜悯。我爬起,抬头看去,厅内的太师椅上,冯春水和宸王一边一个,正襟危坐。还没等我开口,身边又多了一个削瘦的影子。
“回王爷,卑职已将冯清水带来。”一个禁卫兵丢下冯清水虚弱的身体,转而立于门外。
“嗯”冯清水挣扎了几下,慢慢托起头,似在摆脱不堪的重负。
我靠近,想要帮助他,手刚碰到他的灰袍,就听见一声暴吼“还碰他?你们竟敢在本王眼皮底下打情骂俏。一个是本王宠幸的王妃,一个是本王信任的神医。本王真是瞎了眼,纵容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本来还没什么脾气,被他一羞辱,倔强的性子也上来了。“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奸夫淫妇?我是王爷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室王妃,何时跟淫妇扯上关系了?”
宸王嘴角作出一个难看的口型,扮小丑样的苦笑“是啊,本王娶了这么一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还对她百依百顺。本王真是糊涂,哼哼,糊涂啊。”
我咬紧嘴唇,起身一指冯春水,面向王爷问道“是不是王爷又听了国师大人的污言秽语?此人妖邪得很,经常污蔑于我,王爷也不是听了一天两天,今日终于动摇,相信了?”
冯春水得意的靠向宸王,一手揉搓他冠上垂下的缨穗,妖媚的冲我努嘴瞪眼,如女子般娇嗔“翊,你看呀,她又说我骗你。我这次可是有真凭实据的,不信你搜我师弟的身。”
我怒斥他“冯春水,你祸国殃民,搬弄是非,就不怕遭报应吗?你看不顺我也就罢了,不要没事扯上无辜的冯公子,他上次被你害的还不够吗?”
冯春水无意的一哼,头枕在宸王的手臂上,翘起兰花指,恢复男人的腔调“文灵鸾,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你若敢在宸王面前胡说一个字,我马上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唾弃地瞅了他一眼,俯身扶起冯清水。他满头冷汗,明显是受了颠簸,气血不足。大夫说他急需精心调养,那些士兵怎么能强拉他来呢?
“冯公子,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出声。
冯清水拉扯嘴角,微微一笑“冯某无事,让王妃担心了。”
身前卷来一阵狂风,手被人用力拍掉,我和冯清水马上分开,倾身在地。宸王蹲下来,掐住我的下巴,怒嗔“你再多看他一眼,我就挖了他的眼睛。”我下巴被他捏着,疼的无以复加,难再言语。宸王一松手,我的后脑撞到地面,生疼。
我支撑着坐起,看进他的瞳仁“王爷,我与冯公子没有任何私情,顶多只是朋友。我对他关心,也只是因为他曾数次挽救我和皎儿。王爷对他器重如斯,怎可随意误解?”
宸王抓住我胸口的衣襟,让我紧贴他,眸中狂风骤雨,经久未歇“好,今日本王就证明一下自己的推测。若你没有做什么,本王自会放了你们;若有,本王就把你们关入地牢,活活饿死。不,在死前,本王还要让你做一回本王的女人。既然要死,本王也不会再怜惜,什么蛊不蛊,本王不在乎你的命。”说完,他还在我腰间猛地掐了一把。
我吃痛轻呼,宸王一推,我腰间一扭,只能趴在地上。
“搜身。”宸王不留情面地下令。
侍婢们走到我面前,说了声对不住,便开始动手摸我的身子。我忍耐着屈辱,轻揉腰间,那里扭到筋骨,自然痛到极致。
“回王爷,王妃身上并无异物。”一个侍婢回复道。
宸王的脸色稍微好转,转而看向冯清水。侍卫们刚准备收手,一个人突然从冯清水腰间摸出一块手帕,展开,上面绣着翠竹。我一见,嘴张开,却发不了言,这是那日我替冯清水包扎时留下的,他竟没丢弃。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依他不欠人情的个性,这帕子应是欲还我的。
“王爷,冯公子身上有一块绣着竹子的手帕,不知是不是王妃的?”宸王眼神抽搐地一缩,再瞪我时,已是愤怒中饱含失望。“呈上来。”这话他说得毫无感情。
侍卫单膝跪在他身侧,把手帕递给他。他颤抖的摸着那块帕子,低眸看我,失神片刻,闭上双目,命令的口吻夹着战栗“将二人关入地牢,不许发放食物和水。”
我挣开侍婢,忍住腰疼,匍匐至他脚下,一手抓住他的衣摆,解释道“王爷,我跟冯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块手帕,是因为冯公子受了伤,我替他包扎留下的,并不是什么定情之物。”
宸王厌恶的撇开我,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唇边,语气冷得如同二爷“受伤?他受伤时,你们在一起,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欲抬身,可腰使不上力。他方才真的好狠,一推,跌下去,腰就扭成这样。昔日温柔淡定的宸王去哪了?“我不能再瞒着王爷了,王爷走的那晚,孚王府出了件命案。我见那命案似乎牵连到王爷,前去调查,结果发现那个嗜血的恶魔竟是国师大人。景……我之前听闻冯公子通懂巫蛊之术,便命人请他来,他来后止住了国师的魔性,不料反遭国师暗算,手腕处划了一道血痕。我昔日蒙他搭救,见状替他包扎。后来,冯公子昏迷不醒,我只好暂住孚王府,照顾他。此事有孚王作证,千真万确。”
呯的一声,宸王手中的瓷杯飞裂成片,少许碎片洒落在我身侧。宸王的血液混着绿色的茶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散开,给毡毯染上一层诡异的颜色。
“哎哟,翊,你别生这么大的气,怎么运功把杯子都震碎了。手伤成这样怎么得了,来,我给你包扎。”冯春水用手抚摸宸王的左手,却被宸王抽回。
他低头看我,用沾满血迹的手压在我的脸上,嘴唇翻动,却说不出话。
一个虚弱的男声振动了我背后的空气“王爷,王妃与冯某毫无不堪的瓜葛,方才所说也均是实情。这块帕子,冯某本是要还与王妃的,碰巧带在身上,实无它意。”
“住口!马上将此二人给本王关起来,本王谁都不想见!孚王?本王的王妃暗通孚王,哈哈,可笑,可耻!”宸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摸过之处都是他的血。他最后的一眼很微妙,就像受了胯下之辱,横眉冷对那个侮辱自己的人。
在侍卫的拖拉中,我和冯清水的眼睛蒙上了黑布,手也被捆了起来。我辩白的说了一句“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做辱没你的事。”之后,便在黑暗中游移,直到身下满是扎人的荆枝。
眼前恢复视力,却是满目的狼籍。这是一间暗室,前方似有几条岔开的小路。面前的侍卫毫不尊重的传达宸王的命令“你们在这待着,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别想逃。”轻蔑的哼声过后,二人消失在前方的一个通道中。
我卧倒在荆棘上,冯清水离我不远,毫无生气。三面墙壁,唯有高处有个小窗口,不过那个窗口很小,只能伸出一条胳膊。此时,窗外透着夕阳,已入黄昏。冯清水低吟了几声,怕是熬不住这地牢的湿气和针扎一般的荆棘。
我动了动身子,用力的在荆条上摩擦手腕上的麻绳,不去理会手背上扎出的血。自由,我必须获得自由,才能解救无辜的冯清水。直到暗室完全黑下来,我手中的绳索才被磨损。双手获得自由,令我极其兴奋。虽然上面有些划伤,但已不是主要。
我小心地站起,撑住腰,移动到冯清水身边。他完全处于昏迷状态,我从他背后咬开绳子。
他感受到手上的松懈,迷糊的睁开眼“多谢王妃相救,不知冯某身陷何处?”
我自嘲道“昔日备受王爷恩宠的王妃被关在地牢里,是不是很可笑?”
“地牢?唉,果真如冯某推算,今晚恐有灾祸。”冯清水毫不意外的叹息,令我有心慌的感觉。“公子早知,今日有祸事?”
冯清水嘴角一弯,似对此甘之如饴“王妃无须担忧,祸由人起,必由人化。只要此人还在,王妃便可安好。”
我压抑情绪,虽不知消灾之人是谁,仍难以承受这个结果。
忽然,冯清水话题再起“王妃对冯某的过往一直很感兴趣吧。”
我正想回答,冯清水却收起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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